昭华感到一阵颤栗。
眼前的魏玠令她感到难以把控。
她冷静地,近似无情地回他。
“我不接受。”
她挣出自己的手,让宫人送客。
下一瞬,就见魏玠破碎的眼眸,无助地望着她。
“真的,不行吗?”
他已经自荐枕席,她还是不肯与他在一起。
她是有多厌恶他?
“送客!”昭华再次传人。
她看都没看魏玠,径直先出了正厅。
……
后来魏玠如何,昭华不知道。
但到了晚上,她心里沉闷,总觉得有什么压在那儿。
“阿莱,你去打听打听,魏玠真的只剩下一个月寿命了吗?”
一听这话,阿莱顿感震惊。
魏相看起来不像啊。
但,魏府内部的消息不好打探,尤其是魏玠的病情。
别说外面的人了,就连魏府里面的仆婢都不知晓。
恐怕只有魏玠身边的亲近之人才知情。
次日晚上。
阿莱回来复命。
“公主,属下绕了一圈,私下约见陆从,从他口中问出,魏相他……确实只有一个月不到了。”
“陆从说的吗?”昭华对此半信半疑。
阿莱又补充道。
“属下起初不信,但陆从又是发毒誓,又在属下面前落泪,应该不假。而且……”
“而且什么?”
阿莱突然拱手行请罪礼。
“是属下的错!当日公主吩咐,一旦您假死,便立马将那封绝笔信交给魏相,但……但因为您的‘尸身’被困在魏府,属下一心系在此事上,便没有及时把信送去魏府。以至于魏相的病情迅速恶化。
“属下打探过,那段时间,魏相耳目失聪,手常麻痹,每日逼毒血,都无法缓解。
“依千鸩之毒的病症来看,确实像是后期症状。”
昭华的脸色猝然紧张起来,目视着阿莱,责备道。
“你!你怎会犯这样的错!”
她就是知道魏玠受不得刺激,才写了那封信。
阿莱低着头,“属下领罚!请公主息怒!”
事情已经发生,最紧要的,还是治好魏玠。
昭华坐卧不安,干脆站起身来。
“你去找江神医,问问他,那医书古籍里是否有解千鸩之毒的法子,给他的那些药能否派上用场。
“问他究竟有多大把握!”
昭华说的这些,都是她给江神医的,并且是从那宝库里取得的珍宝。
也正是宣仁帝真正在意的。
圣祖皇帝的宝库早已被挖掘出来。
彼时,昭华和长公主就已经将里面真正珍贵的东西转移了。
但为了陷害贵妃,她特意留了少部分无用的钱财。
也算是留给父皇的。
毕竟不能让父皇白忙活一场。
她那时就想到要解魏玠的毒,便把一些医术和药放在江神医那儿,方便他研制解药。
不负她所望的是,江神医在看了其中一本医书后,言之凿凿,定然能够调配出来。
她也以为时间足够。
如今却得知,魏玠只剩下一个月。
这叫她如何能不着急。
如果他真的这么死了,便是她的罪过。
昭华无法承担这孽债,让阿莱马上就去问江神医。
江神医了解了情况后,十分作难。
他直接告诉阿莱。
“一个月?那是万万不够的,单单是试药,至少就得耗费半年。
“否则就算这解药配出来了,老夫也不敢贸然保证万无一失啊。
“而且这虽说是一个月,但可能只有半个月,甚至几天。
“千鸩之毒越到后面越难控,极容易令中毒者产生幻视,从而自戕,更是受不得刺激的。”
阿莱将这原话告知昭华。
昭华越发焦急忧心了。
在思索了好一会儿后,忽然间,她决然吩咐阿莱。
“告诉江神医,一个月,无论如何也要制出解药来。”
“可是……”
“另外,顺道去魏府,送封信给魏玠。”
阿莱意识到公主要做什么,当即劝阻。
“公主,生死天定,您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