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舒舒服服就寝的时辰,侯府外一阵骚动。
为首的官员趾高气扬道:“奉太子命,彻查侯府,速速开门!”
紧接着,那大门被官兵强行破开。
突然闯入这么多冷面无情的官兵,府中仆婢们都吓得叫嚷不止。
管家赔着笑去应对,迎来一个窝心脚。
他摔得四仰八叉,又麻利地滚爬起来,“官爷,这是……”
官员凌厉的眸子扫视了一眼。
“把所有人都叫出来,本官要提审!”
“所、所有人?”管家不敢相信,“还请让小的去禀告公主……”
“不必!本官亲自去请公主!”
官员一把推开管家,其他官兵则在各院抓人。
“人呢!全都出来!”
他们来到主院时,昭华已经穿戴整齐,等着他们了。
“下官参见公主,奉命办差,公主莫怪。”
昭华看向那络腮胡的官员,沉稳有度地反问。
“奉谁的命,可有公文?”
官员双手抱拳上举,“奉太子之命,太子监国,代皇上处理国政,今收到侯府通敌叛国的罪证,特命下官来审查!公主,可还有疑问?”
他是太子近臣,公事公办。
昭华看过那公文后,合上了。
“这样大的事,本公主拦阻不得。
“但侯爷身患恐光之症,正在治疗,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
“侯爷之事,已有耳闻。太子仁厚,特命我等先审问金家其他人。包括公主您在内。”
阿莱不服地提出质疑。
“公主才嫁入侯府不久,即使金家真的通敌叛国,又与公主有何关系!”
太子如此命令,怕是在为贵妃和嘉禾公主出气,徇私报复。
昭华淡定如常。
“本公主随你们走一趟。”
说话间,她对阿莱递了个眼色。
阿莱心领神会,当即借着混乱逃离出侯府,赶去将军府搬救兵。
……
皇宫。
宣仁帝口干舌燥,命人端水来。
李公公撩起那龙帐,又支手扶着宣仁帝的肩,将水慢慢喂给他。
喉间得到滋润后,宣仁帝顿感心旷神怡。
但他还是乏力得很,躺下后,气虚地问李公公。
“东宫那边……安置了吗?”
太子监国以来殚精竭虑、废寝忘食,虽说为君者就该如此,但只怕那孩子年纪轻轻就操劳过度,和他一样伤了身。
李公公回他。
“安置了,皇上。殿下还特意差人来叮嘱,让皇上您安心养病,国务之事,殿下若有拿不准的,就会去与魏相商议。实在定不下来的再来请示您。”
然而,宣仁帝还没把话听完,就因病累而睡了过去。
大理寺监牢。
昭华被安排在单人牢房里。
当晚无人提审她。
之后两天也是如此。
她不知道外面现在如何了。
第三天,阿莱买通狱卒,偷偷来看她。
“公主,金家出事了。
“据说当年天启与大漠一战失利,是侯爷的父亲谎报军情,以至于一支五万大军全军覆没。
“现已查到是他与大漠人勾结,收受了对方的钱财。
“太子不知如何查到的,目前来看是证据确凿。
“连将军都说,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谁都掺和不得。”
说到此处,阿莱环顾四周,又压低声音道,“将军还说,您该趁此机会脱身了,否则会被牵连。”
这是要她放弃金伯侯府。
昭华并不甘心。
为了拉拢金伯侯府,舅舅和她都耗费了不少精力。
如果金父真的通敌叛国,她绝无二话。
但她有前世的记忆,深知整件事都是贵妃的算计。
金家是无辜的。
最奇怪的是,前世金家虽有此一难,却并不在这个时候,显然这一世反倒提前了。
还有,早在当初查千刃玄铁矿一案时,金家就已经洗脱了勾结外敌的罪名,怎么如今又冒出一桩?
昭华冷静地思索着,随即对阿莱说:“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公主尽管吩咐!”
阿莱很着急,担怕公主在狱中受折磨。
宫里。
贵妃悠闲自得地品着茶,十分惬意。
侍卫站在她身侧请示。
“娘娘,昌平公主那边要如何做?”
贵妃嗅着那茶的清香,眉眼舒展,笑容温柔和气。
然而,她内心又是阴狠冷血的,“这金家都要亡了,她与金彦云那样恩爱,自愿追随夫君而去,也是人之常情吧,亦或者身娇体弱,被关个几天就猝死了,对吗?”
侍卫听出她的话外音,当即点头称是。
如今昌平公主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要弄死她,有上百种方法。
贵妃冷笑。
之前她有所忌惮,是因为知晓那贱人为皇上做事,得皇上庇护,明着不好下手。
现在就不一样了。
不过,在处死那贱人之前,她还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