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碧菡与秦江月、岳阳,在二更时,悄悄地进入到郭良的住所,苏碧菡与秦江月将郭良的身体控制住,岳阳马上将郭良的胳膊反绑,这其间,郭良睁开醉眼看了一眼,见身边有好几个人,朦胧中不知发生了什么,等到将他的脚绑上时,他彻底地清醒了。他惊恐地问:
“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苏碧菡答道,“郭大侠,我们只想问问,你给何人通风报信说我们要去扬州?”
“通风报信?没有啊!”
“没有?没有,为什么我们刚刚住进客栈就有人追杀我们?”
“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心里清楚得很。今天,你若不将实情讲出来,坐地斩杀。你若讲出你的线人,有可能保住你的一条命。”
郭良沉思了一会儿,看看眼前带有杀气的苏碧菡,再看看一脸怒色的秦江月,还有威风凛凛的岳阳,他低下头。他知道,他被史长风暗算了,或者,他及早逃离啸林才是上策。如今,全晚了。
“吴阶身边的护卫赵环既是吴阶的护卫也是吴阶的表弟,他与我是拜把子兄弟,吴阶去徐州任职后将他留在了临漳,吴阶让赵环作他的线人。前日,元将军派我与他同去扬州寻找吴阶,我不好推托,但又不好意思去扬州追杀兄弟的主子,我就有了如此下策。”
郭良的这番话似很有道理,好像他是多么讲交情的人。但仔细一想,你为了你这个拜把子来要苏碧菡的命吗?
“郭大侠,你说得挺好听,好像你多讲义气,可是,我元谋平日与你无冤无仇,对你尊重有加,你为何要加害于我?”
“不是我要加害于你,是赵环太愚蠢,他不应该派杀手来杀你。”
“这是你的逻辑吗?驴唇不对马嘴,我现在就问你,你在赵环身上得多少好处?”
“没,没有。”
“快说!”苏碧菡将乾坤剑放在了郭良脖子上,“不说就杀了你!”
面对吴阶的狗腿子,苏碧菡如同见到了吴阶,她觉得郭良与吴阶一丘之貉,他们地位不同,但他们贪婪与无耻的品质没什么不一样。对这类人,她深恶痛绝。
想到元英战时的果敢与豪肆郭良萎缩了。
“赵环让我提供元将军的出行时间与路程……”
“你提供了……”
“是的。”
苏碧菡发现赵环链条上有一个最关键的节点,马上追问:“大本营的人谁为你通风报信?”
“奚世勇。”
“啊……”苏碧菡大为惊骇,奚世勇在她的眼中是一个很机敏又很义气的啸林弟子,他怎么会这么处世?
她转向秦江月问:“把奚世勇找来?”
说话间,史长风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向室内望了望,发现苏碧菡、秦江月、岳阳三个人都在,又看看身边被绑的郭良,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问了吗?”史长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
“问了。”苏碧菡答道,“奚世勇为他报的信。”
“奚世勇?”史长风很惊愕,“奚世勇是他们的人?”
“你再问问吧!看看还有谁是他的同伙。”
“除了奚世勇还有别人吗?”
“没有。”
“你的动作也太快了!这边刚走你就派他报信了?”
“是的!”
郭良心里很是紧张,岂止是紧张,大概也心凉了半截。眼见身边的四个人个个是精明强干之人,若单打独斗,他能各个击破,但此时,他们是联合行动。如今,他一点活路都没有,交待了也是死,不交待也是死。他只恨自己的侥幸心里,贪恋啸林的薪酬,吃锅惦盆,见形势不好舍不得离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应验了这句话。
史长风马上站起身,一边走一边说:“找奚世勇。”
“这么晚了方便吗?”秦江月问。
“不方便也得找!”说完,史长风气哼哼地走了。
苏碧菡叫住史长风,嘱道:“叫醒奚世勇后不要将他带到这边来。”
“知道了。”史长风点点头,然后走出门去。
史长风将睡意未消的奚世勇带到秦江月的住处,马上问道:“奚世勇,找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奚世勇开始有点疑惑,看了看史长风的脸,又想了想,然后说:“前天上午我去了临漳城,给一个叫赵环的人捎个口信。”
“什么口信?”
“说郭良要与元将军去江南。”
“说具体时间了吗?”
“说了。”
“怎么说的?”
“说元将军已经出发。”
“你如此卖命,郭良答应给你多少银子?”
“没说给银子,只答应供我一顿酒。”
“一顿酒?一顿酒你就来回跑了二十里路?”
“是的。”
说话间,岳阳从郭良那边过来了。他问清了奚世勇的事,然后他告诉史长风说苏碧菡找他商量事,现在由他陪奚世勇。
史长风回去后,将奚世勇所说报给了苏碧菡。
苏碧菡认为,奚世勇平时很听话,是一个老实人,他说的话有可能是真话,郭良实打实的为吴阶服务的人。身边有这么危险的人物,他的复仇谈何容易?这不,还未走出临漳城就有人暗算了。
现在屋内的所有人都明白郭良已不再是以前那个表面上英雄豪气的江湖义士,武艺高强的大侠,而是一个出卖灵魂,贪鄙下作的小人。虽然这落差很大,让人无法接受,但这就是现实,不接受也得接受。
几个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相互点点头:按事先商议好的方案处理郭良。
史长风将威猛的郭良扛在肩上走在前面,苏碧菡与秦江月跟在后面,两人各提着一把剑。来到大本营北面的西墙角,史长风将郭良放在地上,苏碧菡对满脸惊恐的郭良说:“郭大侠,对不起,我肩负为父报仇的重任,为了完成此任,我必须将你斩首。”说完,她举起她的乾坤剑,向郭良的颈部削去。
瞬间,郭良的脑袋被砍掉,望着身首异处的郭良,秦江月与史长风无比的感叹。曾几何时,郭良在操练场上的威武豪气似在眼前。如今,他们眼中的义士已变为刀下鬼。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身边总会有小人出现?”苏碧菡叹道,“我防了那个又防这个,我真的不知还要防谁?我最信任的人都在害我……”说完此话,苏碧菡泪眼婆娑。
“元大侠不要伤心,一种势力的存在,不会很短时间就会消亡的。”史长风劝苏碧菡,“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变好的。”
“史帮主,你可真会说话!”苏碧菡叹道,“没想到你心中还有如此雄厚的理论。”
“瞎说呗!”
“长风说得有理,可不是瞎说。”秦江月半天没吭声,也许他对郭良的死很感慨。
“就地掩埋吗?”苏碧菡问秦江月。
“就地掩埋。”
史长风找来三把铁锹,三个人你一揪我一锹地将郭良的尸体掩埋在墙角边。苏碧菡告诉秦江月:“若有人问起郭良,我们就说他到别处去了。”
“到哪儿?”
“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