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打退呼延况的进攻,转眼间呼延况又来打临漳,后夏的百姓忧心如焚。更令人心痛的是领兵元帅一开战就腹背受伤!这几日,后夏的士兵们靠自觉的意识在秦江月的率领下保家护国。他们忍受疲劳伤痛和饥饿躲在临漳城的地道里。
为了保存实力,躲过呼延况的疯狂进攻,秦江月将逃亡的士兵们引向了地道。地道黑呼呼的,没有照明,很多人挤在一起,横七竖八的躺在潮湿的地下。送食物的后勤兵迟迟未到,他们只得忍受饥饿的袭击。黑洞洞的地道里满是痛苦的哀怨和伤痛的哎哟声,其惨状让人痛心。
史长风探视完岳阳的伤情后,秦江月稍加放心,马上又飞速地回到临漳城的地道里。在黑暗的地道里,他向士兵们传话,统帅虽受伤,但并无大碍,几日便可返回到营中。
大名鼎鼎的秦老将军在后夏人的心中很有威望,他的影响力是很大的。大家一听秦江月是秦老将军的儿子,信心倍增,马上就有了底气。他们在秦江月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在地道里安心地躲藏。
他嘱咐副帅王鹏,让他鼓励战士们克服眼前的困难,不多久,粮食就会运过来,食物就有保障。
分咐后,他马上飞回到啸林,他让那些败回的啸林弟兄马上集结,去江丰米业拉粮食。来到江丰米业的店门前,秦江月高兴地看到门前已经排了一排马拉车,这一排马拉车大约能有三十多辆,且每辆车上都已装满了粮食。
“大哥!真行!这么多粮食都提前装好了!”秦江月非常感叹,心中涌上无限热流。
“不快行吗?马上就灭亡了。幸亏甩了一部份就不甩啦,不然,现在军队可就真的完了。”
“幸亏大哥醒悟得快,不然,我们后夏的士兵就得挨饿了……岂止是挨饿,可能后夏就灭亡了。”说到此,秦江月伤心得直落泪。
国势如此颓败,呼延况一阵风似地来,一阵风似走,搅得全境不得安宁。残酷的现实,危机四伏的后夏,秦江丰敏锐地意识到形势的严峻。如此形势下,存粮比什么都重要。一旦暴发粮荒,粮价将会超过金价。秦江丰改弦易辙,他非但不甩卖粮食,反过来开始大量地收购粮食。如今,国难当头,溃败的后夏士兵急需粮食,他存储的粮食解了后夏的燃眉之急。
“万幸,万幸!”秦江月激动得热泪横流,“苍天保佑,保佑我后夏不亡也!”
“唉,随势而动,顺势而发,做为商人应该明白这一点。”
“敬佩!”秦江月泪眼婆挲地说,“大哥,我就寻思,我什么时候能学会随势而动,顺势而发呢?”
“快,不经磨炼是不会有所成就的,我看你现在比以前强多了。”
“大哥谬奖,我现在灰头土脸,满心忧伤,离精神崩溃已经不远了。”
“前日还信誓旦旦,为何今日面对满车粮食说起颓废的话来?”
“大哥有所不知,几次战役下来,后夏军已损失大半,如此情形怎么去抵挡再次返回的后凉军?”
“嗨!也是……我也在愁……但愁有何用啊?残酷的现实不是在逼迫我们作必要的选择吗?”
“大哥,我不就是没有选择而苦恼吗?”
“话是那么说,其实,我们是没有选择的,我们要有该好了,就因我们没有,所以我们必须积极抵抗后凉的大军!我们不能气馁,也不能自卑,我们要挺身而出,将自己看成顶天立地的英雄。僵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整合起后夏的所有力量,呼延况想打败我们绝不是一日之功。”
“你还挺有信心?”
“当然,我非常有信心。我们后夏土地肥沃,良田万顷,后凉呢,守着一片荒芜之地,粮食匮乏,缺衣少药,十分贫瘠。我们的文化比他们领先,我们的经济比他们发达。只是这几年因齐野的腐政受到了挫败。”
“大哥说得对,纵观全局,我们的优势比后凉要多得多,只是我们的昏皇帝没有操控好这一切。”
“所以,我们一定要挺住,不能被呼延况的大兵团给吓住。他们毕竟是远道而来侵犯我们的外埠敌人,他们想推翻我们,想占领我们是需要时间的。何况,就是他占领了我们的领土也难站住脚。”
“大哥的话,让我信心百倍。”秦江月拂去忧伤的泪水,露出了笑容,“我就没有像你似地全方位地考虑过当下的形势,以为皇上昏庸,朝臣奸佞,后夏没有救了呢?”
“那是表面。”
“好吧!大哥,我听你的。军营那边等着米下锅,我不能久留。”
“快走吧!解决眼下的困难要紧!”
秦江月挥泪告别。
一路上,秦江月想到刚刚被除掉的军饷案重大罪犯,又想到刚刚攻占了晋阳的呼延况,他的心有说不出的悲酸。表面上看,他们没有丝毫的瓜葛,没有丝毫的联系,可事实上他们却是因果关系。若没有军饷抢劫案,若没有诬陷案,哪会有后凉铁蹄践踏后夏国土之事?哪会有后夏的士兵们躲在阴暗潮湿的地道里的事?悲哀啊!悲哀。
粮食很快运到,炊事班的人忙忙碌碌,他们在荒野上支起灶台火速地点火做饭。最后,由啸林的人将饭菜运到了地道里。真难啊!一个传一个地向下传,一直要传到地道的那一头。地道的那一头,恐一天以后才能吃到饭,而且那一定是凉了很久的饭。
岳阳很快就回到军营,粮食如此紧迫,他必须和禀报皇帝,让皇帝无论如何也得征集点粮食。
“启禀皇上,我后夏军连续作战,战士疲惫且受伤严重,军中急需粮食配给与大量药品望皇上急速拔放粮饷,以防后患……”
众大臣对晋阳失守虽感遗憾,但毕竟因岳阳的顽强抵抗才守住势单力孤的临漳城,不然,后夏的君臣早就不知逃亡何处,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都很难说。
首先,兵部尚书林修站队支持岳阳:“岳将军所言极是,我军缺衣少粮,正当补给之时,朝庭应考虑此时军中的困难配给足够的粮饷。”
林修的话字字珠玑,句句在理,足以说明岳阳所求为当下火急,众大臣都同声附和。
从北疆回来的齐野刚刚松了一口气,呼延况就又杀过来了。他有些紧张,哆哆嗦嗦地问:“孙爱卿,户部能否拿出粮草供给军中?”
“哎……”新上任的户部尚书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道:“启禀陛下,户部的库存与银饷已寥剩无几,最多也就能供给二十万大军半个月的粮草。连年征战,土地荒芜,人口流失,所征税收与粮食已无法供给军队。微臣愿集聚各方力量,号召后夏民众为抗击呼延况捐款捐物捐粮,以备军需。”
孙世杰所言不无实情,众大臣默认了他说的话。当下,国内经济衰落,民不聊生。募捐集资是很渺茫的事,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它路吗?明眼人都看得出国库空虚,国库既已空虚,民众手中还能丰盈到哪里?也就是说,若募捐不成,半个月之后,二十万大军吃啥喝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