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是个小本子……”胡玛瑙说,“每次里面都会有几句话……但是,我们没有约会!我发誓还不行么?”
“啊,就这样?这么古老的方式?”翡翠儿狐疑地问,“真是难以置信! 为什么不用现代电子通信工具?那么多通讯app!”
“我也不懂他…… ”胡玛瑙困惑地说。
“竟然还有这样的家伙……居然知道你常去的图书馆以及什么时间去!但是,纳闷儿,曾江南如果喜欢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你……?”
“男生还能个个跟拉灯似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才见过一次面,就好意思跑到人家宿舍里念给人家听!”
翡翠儿想起拉灯念东西的时候那可笑的样儿,忍不住咯咯笑了。
“他这个人好洒脱!待会儿如果你告诉他实情,他不会哭吧?”
“他是洒脱,但是,你看他刚才怎么了?他居然有沉默的时候,好古怪!我敢说,刚才,我们在他心里眼里全消失了……”
翡翠儿想了想说:
“音乐的作用吧?”
“不知道,”胡玛瑙疑惑地摇头,“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那,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儿怕呢……”
“怕什么?真爱上大概就什么也不怕了吧?”翡翠儿俏皮地一笑。
胡玛瑙难为情地说:
“哎呀我跟你说,我不想陷进去……可是,不好意思,我怎么就是不能拒绝音乐会呢……”
“ok,那就跟他保持距离!”翡翠儿咯咯地笑,“哎呀,马上就要开始了!再晚就得麻烦引座员了!快点儿!”
人们在陆续进入场内,大厅内没几个人了,一眼就能看见拉灯。
“闺蜜之间的悄悄话说不完呐,啊哈!”
拉灯潇洒地开玩笑——看来,已经恢复了常态。
“我们在讨论,拉灯你刚才反常的样子……以及你在想什么。”胡玛瑙认真地说。
“哦?有结论吗?结论是……?”拉灯哈哈一笑。
铃声一响,灯一黑,场内立刻安静下来。
你能看到,吕嘉昂首挺胸,兴致勃勃地正在等待上场……
“猜不到吧,玛瑙?我最近,在写我那个,在某个特殊的年代,受过害的祖母——她十八岁也像你这么美……”拉灯悄悄对胡玛瑙说道。
“啊?!”
胡玛瑙吃惊地回头,拉灯的神情十分严肃,好像不是开玩笑!
“那个特殊的时代?”
那个时代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
胡玛瑙的爷爷,某经济学院的教授,一辈子就研究《资本论》中的一个字儿,就为了那一个字儿,唉,没法说……但是,后来,老人却对此只字不提……那人的儿子,还成了他的研究生……也就是说,老人选择了宽恕……
可是拉灯这家伙还在写那十年!不可思议!
……
吕嘉雄赳赳地上场了!一只手放在胸前,微笑着向观众点头致意。
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淹没了拉灯的声音。
舒伯特第四交响曲《悲剧》——据说,之所以叫作《悲剧》,是因为音乐家到死也没有听过,其实作品并不那么沉重,而是感伤不安,也不乏激情。
第一乐章以诡异厚重的音响开始,听起来不太舒服,第二乐章就是典型的舒伯特了——色彩斑斓的和声,歌谣一般细腻舒展的旋律。
……
胡玛瑙陶醉在音乐中,那拉灯却呆呆地望着她,眼睛好像转不动似的……半天,说道:
“玛瑙,我……”
胡玛瑙却淡定地说:
“这儿好像有贝多芬的影子?”
拉灯只好说:
“哦,是的,乐观,自然……舒伯特作这两部交响曲的时候,也是十八九岁,好年轻,所以……”
又犹豫了片刻——心底的话是非说不可的——哥儿们,这机会儿不能错过!
“玛瑙,我得想你表白……”
没想到美女不假思索地打断他:
“别……”
“为什么?”拉灯吃惊地问。
“我……不想爱上你,好吧。”
“爱上就爱上吧,反正我已经爱上你…… ”
“不行,不行……”胡玛瑙着急地摆手。
“究竟为什么?”拉灯的目光,在她脸上认真地探寻。
天呐,叫人怎么说得清!
“拉灯,你很可爱,但是,我们可以作朋友,只能如此……”
拉灯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释然,笑道:
“ok!我们先作朋友,我等你,等到……”
胡玛瑙急得直摆手。
“哎呀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有自由去选择。”
拉灯深吸一口气。
“玛瑙 ,我长这么大,现在只想要一种自由,就是跟你交往的自由,跟你在一起的自由……”
胡玛瑙咬一下唇……沉默片刻,还是低低地说:
“哦,我再说一遍,只是,好朋友,不是女朋友。”
“ok,我等你,等你,好的!”
拉灯心里纳闷,到底为什么呢?我这个人既然可爱?
好吧,女生都有她的小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