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乘风说完,裴宴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阴沉。
他已经大步往庄子里迈去。
是他忘了,这槐林当中还藏着一个阵法,初来乍到之人若是走错了路,极容易触动阵法,最终被困至死。
裴宴刚迈进庄子,乌沉的天穹便从厚重的云层里劈下了一道雷电。
接踵而至的,是沉闷又剧烈的雷声。
裴宴已经顾不得其他,施展轻功,飞身进了槐林。
“殿下!”
乘风见状赶忙追上去。
这槐林阵法非同小可,可不会看人行事。
而此时的沈清溶在得知自己迷路之后,也隐隐猜到自己是触动了这槐林里的什么机关。
出于谨慎,她每隔几步就会在一棵槐树上留下一个记号。
这个记号还是在有个夜晚,她给裴宴念书时书上写着的,她当时觉得有趣,便记了下来。
如今只能祈祷裴宴还记得这件事。
未免一会天色昏暗,记号隐蔽看不清,沈清溶又将头上戴着的发饰取下来,那根玉簪就被沈清溶用力扎在了槐树上。
玉簪末端缀着的珠子划破了手掌心,沾染了鲜红的血。
沈清溶倒吸了一口凉气,来不及处理手上的伤口,大颗的雨点已经从空中砸下来,她赶忙捂着头,准备找个避雨之处。
但这周遭全是槐林,若是在树下避雨,保不齐要被雷劈死。
沈清溶惜命得紧,还是决定再走几步看看。
她没走多远,身后便有一阵疾风传来,她心头一紧,难道是她不小心触发了什么机关?
沈清溶正要侧身避开,手腕便被人用力握住。
她瞪大了双眼,还没看清来人,便奋力挣脱。
那人却径直将沈清溶拥入怀中。
“是孤,别怕。”
听到裴宴的声音,又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药香,沈清溶紧绷的神经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大雨倾盆。
她在雨幕中抬头,巴掌大的小脸上展露出清甜的笑,眉眼弯弯的,没有半分怨气和不满。
“殿下来了。”
说着,她还踮起脚尖,将双手衣袖都扬起,遮在裴宴的头顶。
裴宴楞在原地。
就是在这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一颗心正在为面前的人跳动。
他也清楚地明白了这阵子困扰自己多日的究竟是什么。
追过来的乘风举着一把伞过来撑在两人头顶。
“殿下,太子妃!雨势太大,快回马车上吧。”
裴宴伸手将伞接过,腾出手搂紧了沈清溶的腰,看向沈清溶时眉眼处皆是柔意。
“抱紧孤,孤带你走。”
沈清溶乖巧地环住裴宴的腰,双手交叉在一起,这才点了点脑袋。
裴宴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他抱着沈清溶纵身飞出了槐林。
回到马车上,两人的衣裳都已经湿透。
好在马车里放着备用的衣裳。
裴宴已经当着沈清溶的面脱了身上的衣裳,沈清溶默默地低下头,抿着嘴,揪紧了手上的干净衣裳。
裴宴垂眸看了她一眼,眼底尽是笑意,揶揄道:”还不打算换衣裳?等着孤伺候你?“
沈清溶却会错了意,硬着头皮迎上去,依旧不敢抬头。”清溶伺候殿下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