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诗儿以为,太子妃恐怕是不屑来见姑姑,否则为何姗姗来迟呢?害得姑姑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
鹅黄少女也跟着起身,走到贵妃身边,扶住了贵妃的手,看向沈清溶时,神色倨傲。
沈清溶听到她对贵妃的称呼,忽地想起那日去东宫小厨房时撞见的一幕。
看来,面前的鹅黄少女便是贵妃的侄女杨诗。
那今天这场鸿门宴的源头也就有了说法。
沈清溶在心头悄悄地叹了口气。
多半是这天之娇女咽不下心里那口气,一直在东宫碰壁,便将怒气都转到她身上。
如今借着贵妃的名头要找她算账呢。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总归这里是皇宫,杨诗应该不敢将事情闹大,顶多就是找她点麻烦。
可沈清溶忘了,杨诗身后站着的是贵妃娘娘,后宫最得宠的妃子。
贵妃会做出什么来,可就不是她能够揣度的了。
沈清溶垂下眼,态度恭敬。
“此事是清溶不对,让贵妃娘娘久等了。娘娘宅心仁厚,应当不会同清溶计较罢?”
贵妃闻言挑了下眉,似是对沈清溶的回答有些意外。
她这般说,贵妃倒是不好拿乔。
看来还不是个能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贵妃微微眯起眼。
“太子妃可知本宫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沈清溶迟疑了一瞬,声音里还存着几分疑惑。
“听宫女说,是娘娘对清溶感兴趣,这才召清溶见面。”
贵妃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不论是从样貌还是身段上,的确都比皇后要出色。
只是两人的心计和手段,恐怕不遑多让。
沈清溶隐隐涌出了些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贵妃冷冷笑了一声,声音带着凛冽之意。
“本宫偶然得知了一事,便想召太子妃前来问询。”
沈清溶一怔。
“清溶不太明白娘娘的意思,还请娘娘赐教。”
贵妃将一包药粉摔在沈清溶面前。
“太子妃可识得此物?”
沈清溶看向地上那包药粉,包装极为眼熟,是她之前曾经用过的。
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可她明明记得那包药粉已经用完了,可如今这药包鼓鼓囊囊的,里头分明装了东西。
“这是……”
“看来是太子妃贵人多忘事,我来提醒太子妃,这是那日你往太子殿下的安神汤里放的东西!”
接话的是杨诗,她趾高气昂地看着沈清溶,眼底满是轻蔑。
“那日我恰好经过东宫,听到东宫的人谈论此事,便托人将这包药粉偷偷地取出来,还特意请了大夫仔细瞧瞧,大夫说这是伤身的烈药。不知太子妃究竟安的什么心?”
“……”
在短暂的沉默以后,沈清溶觉得荒唐的同时竭力保持镇定。
“这位姑娘,本宫与你是初次相见,你便这般咄咄逼人,倒教本宫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可以在贵妃面前唯唯诺诺,但不代表在一个户部尚书之女面前还要低三下四。
嬷嬷们总是在她跟前说尊卑有别,她如今的身份,本就凌驾于杨诗,更不必忍下这口气。
“你——”
杨诗没料到沈清溶这般牙尖嘴利,正要反驳,贵妃一个眼神制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