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溶身边的侍卫也在此时拔刀相向。
“沈清溶,这里是沈府,由不得你放肆!”
沈清溶轻蔑一笑。
“放肆?到底是谁在本宫面前放肆?”
她抬眼看向沈峰年,眼底是一片冰冷。
沈峰年一愣,随即想到如今沈清溶已经今非昔比,也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沈家三姑娘。
他迟疑了一瞬,决定以退为进。
“清溶,你明知道秋儿是你的姐姐,她向来真心待你呵护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哈哈,她真心待我?呵护我?沈清秋,你敢不敢亲口承认,从前你都是如何待我的?”
沈清溶大笑起来。
那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沈清秋捂着脸:“清溶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我以前如何待你的你都忘了吗?我教你读书习字,还教你琴棋书画,这些你都忘了吗?”
是啊,怎么敢忘呢?
那都是血淋淋的记忆。
五岁那年,因为她多嘴夸沈清秋今天的簪子别致,沈清秋厌恶地将簪子扯下来,在她身上扎了十几个血窟窿。
八岁那年,沈府有客到访,夸了她一句乖巧懂事,沈清秋就命人把她关到柴房整整三天三夜,她饿得和耗子抢吃食。
十二岁那年,她跟着沈清秋在女师那学了书法,兴高采烈地将习好的字送到爹面前,还不曾得到爹的一句夸赞,就被赶过来的沈清秋扇了两个耳光,说她撒谎成性,竟将她练的字偷过来。没人听她的话,她足足被打了二十鞭,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地。
太多太多的事,实在说不完。
但每一件,都深深地凿刻在沈清溶脑海里,挥之不去。
沈清溶看着她事到如今还要惺惺作态,着实令人作呕。
她收起笑,恢复了最初的漠然。
“这么多年来沈二小姐的所作所为,本宫都记得清清楚楚,将来必定一一奉还。”
沈清溶一路回到原来居住的院落,再无人敢拦。
“你们在院外守着,不必进来。”
“遵命!”
沈清溶孤身一人迈进了这个僻静又破败的院落。
她直奔卧房。
“阿财?”
沈清溶刻意压低了声音,喊了几遍都没有应声。
蓦地,她停下脚步。
不对劲。
这间屋子被人翻动过。
沈清溶脸色陡变,她快步走到床边,原本叠得整齐的被褥此时凌乱不堪,甚至有棉絮从里面掉出来,散落在四周,一看就是有争斗过的痕迹。
阿财!
沈清溶转身要往外走。
“砰——”
房门忽地被关上。
沈清溶赶到门前的时候,房门已经被人锁住了。
“是谁!”
外头响起的是一阵咯咯的笑声。
这笑声,沈清溶再熟悉不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
“沈清溪,开门。”
沈清溪,沈家幺女,年仅八岁,是府里除沈清秋以外最爱捉弄她的人。
她年纪小,沈清溶一直都没打算和她计较。
但此时此刻,沈清溶已经开始恼火了。
“你把阿财怎么了?你放我出去!”
外头依旧是沈清溪那恼人的笑声,她也不说话,就在那笑,笑声渐行渐远。
渐渐的,沈清溶听不见沈清溪的笑声,一时间周遭只剩下自己的喘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