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城里都没有再出现妖怪的踪迹,陈武本来之前就去请智远和尚下山,不太巧的是,智远和尚外出给人做法会了。
云山庙的住持慈眉善目,双手合十,“施主,等智远回来,我定会告知他。”
陈武心里也无奈,只好还礼,“多谢住持。”
没办法,只能在城里严加防范。
陈武上次来云山庙的时候还问过住持有没有什么佛物可以抵抗妖邪,只是这住持却道,“平常的佛门法物对付妖灵是没有办法的,只有那些高僧的佛物或许才有效。”
但是,世间真正的高僧又有多少呢?云山庙的住持自己都没见过圆空大师几面,更何谈俗世之人。
就连大师的弟子,智远和尚,都时常不在庙中。
对于这抵御妖物侵袭的宝物,住持也是从智远和尚口中得知。
住持也不知道圆空大师活了多久,只在继任云山庙住持那天,圆空大师才短暂露面。
三日后。
贺遥今日回来得比平日早一些。
云娘见到他的时候,都感到有些诧异。
“贺大人。” 云娘问候道,然后退至一旁。
贺遥眼神扫过她的手,“怎么还是这样子?”
贺遥抓住云娘想要挣脱的手腕,细细端详着伤口的位置。
白皙柔嫩的玉指上,伤口处微微往外翻,有发胀的痕迹。
“没关系的,估计是刀切深了一些。”
贺遥剑眉凌冽,眼眸注视着她,“怎会没事?那紫白玉膏你有抹吗?”
“我…” 云娘顿时哑口无言,她真觉得不碍事。
贺遥深深凝视了她一眼,大步流星就走了。
回春堂。
“我要一盒紫白玉膏。” 贺遥进店开口。
掌柜瞥向来人,“紫白玉膏现在只剩最后一盒了,要十二金。”
贺遥掏出随身携带的钱财,“喏。”
掌柜立马进去取药膏了。
等贺遥回来找云娘时,发现她不在原处了。
于是抬腿朝膳房走去。
膳房内。
锅里的水升腾起白色的水汽,云娘在一边正淘洗着米。
门突然被推开,是身高八尺多的贺遥。
关上门,屋内的气氛逐渐凝滞。
贺遥把云娘拉到一旁坐下,打水洗净她的手,然后用干净的帕子擦拭干。
拿出紫白玉膏,贺遥小心翼翼地把白色膏状物涂抹在手指伤口处。
云娘闻到药膏淡淡的药香,指上清清凉凉的感觉让她不由得看向为她涂药的贺遥。
男人认真的模样在油灯下显得格外清楚,也格外令人心动。
男人突然抬起眸子,云娘望进他幽深的眼眸,两人的目光瞬间缠绵在一起。
云娘率先移开视线,正要抚裙起身,耳边响起贺遥的声音,“这几天先别碰水。”
“可是…” 云娘眸光朝灶台看去,是她提前备好的一些食材,准备今晚烧菜用。
贺遥把她按在原位坐好,“交给我。”
“大人你…?” 云娘微瞪大双眸。贺遥虽然看上去高武冷漠,但也是能瞧出应当是富家公子。
贺遥没说话,手脚利索地淘好米,从切菜的动作也能看出很熟练,整个过程丝滑如流水,竟没有出错。
“在我小的时候,父亲也常做菜给母亲吃。我母亲她虽不通厨艺,但极是温和良善。”
“母亲喜欢吃梅花糕,父亲也去学了给她做,还让我学着以后给母亲做来吃。”
云娘不知道贺遥为何说起了这个,但还是能捕捉到男人唇畔一抹极淡的笑意。
只是,这抹笑很快消失了。
“但是边关战事不停,父亲不得不披上戎装,母亲也是日日担心。”
“有一天,边境终于战火消停,母亲日夜盼着他回归。”
“可是,等来的却是一具尸骨。”
“母亲郁郁寡欢,卧床不起,最后也是抱疾离世。”
男人切菜的动作停了,但片刻之后又恢复原状。
云娘静静听着,“抱歉,让你想起这么伤心的事。”
“不过,你还有元小姐和元公子啊,他们也都是你的亲人。” 虽然元舒兄妹俩有些惧怕这个表哥,但云娘还是看得出他们对贺遥的敬重。
贺遥抿唇,看向她,然后低头。他也不知道为何要给她说这些。
元舒今晚吃饭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竟然是表哥做的饭。她还是第一回尝表哥烧的菜诶。
陈武也有些受宠若惊,他和大人虽是上下级,但平时关系也较为亲近。
在座的人除了云娘都惊喜交加,贺遥见此,眉头一皱,“不尝尝?”
温远亭首先下手,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动手。
禹州城门外。
一辆马车停在管道旁。
“阿锦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一玄衣男子朝帘子里面喊道。
马车里晕得七荤八素的姑娘弱弱答道,“我没事。到哪里了啊?” 没想到,她一个妖精,坐马车会晕,明明她自己飞的时候都是畅快至极。
“已经到禹州了,马上就要进城。”
车帘里传来细微的响应,“哦。”
男子马上安慰道,“阿锦姑娘,你别着急,等进了城就能好好歇息了。”
“你别叫我阿锦姑娘了,叫我阿锦嘛。再叫我阿锦姑娘,我就生气了。”
“这…” 男子有些无奈。
“你救了我,那我们就是有缘。这几天,我们都互相认识了,就不算生人了。以后就叫我阿锦。记住了吗?阿锦。” 姑娘掀开帘子,露出一张清纯秀美的脸。
不过这时脸蛋有些惨白,见状,男子只好投降,“好,我知道了。阿…锦,阿锦。”
姑娘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男子继续驾车进城。
马车停在知州府门口。
男子下马走向门口的守卫,“我是江楚淮,麻烦小哥通报一下。”
守卫马上进去通传。
“原来是江少将军,老爷最近外出办事,小姐已经在正堂等着了。” 守卫立马打开大门。
“阿锦姑…阿锦,你可以出来了。” 男子轻声道。
“楚淮哥哥,这就是你要来的地方?” 姑娘环顾四周,景致葱郁齐整,亭台水榭接连。
“嗯,等我和清歌见过面之后,我就送你回家。”
“噢。” 姑娘早就知道男子口中的清歌就是他的堂妹,来禹州也是为了给他的叔父,禹州知州,送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