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洗完澡,换上我的衣服,我们的身材几乎完全相同,所以她穿我的衣服也很合身。
然后我们一起躺在床上,聊起这三年未见时间的事情。
虽然我们一直都有电话联系,但电话中哪里有面对面交谈这么事无巨细,彼此之间很多事,我们都没有沟通。
“你和那个王博秦,后来怎么样了?”小沫悠悠的问道。
我谈过一个男朋友,很快就分手了,这件事我告诉过小沫。
没想到我跟小沫刚刚重逢,她就问我这个问题。
我很淡然,这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没怎么样啊,后来我们一直都是朋友。我跟他没有闹出什么反目成仇的闹剧来。”
最开始我面对王博秦还有些不自然,毕竟是夺走我初吻的男生,但后来时间冲淡了一切,我自欺欺人的说服自己,只要没有触碰到舌头,就不算真的接吻了,再加上王博秦实在是有绅士风度,我也就慢慢的坦然了。
“后来你再没有谈过恋爱了?”小沫接着问。
“当然没有,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我真的谈恋爱,跟你通电话的时候肯定会告诉你的。”我回答后,紧接着反问她,“你呢,四年之间谈了几个男朋友?”
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很紧张,心跳都漏了一拍,声音微微颤抖,也不知道她听出来没有。
小沫同样坦然笑着回答,“本姑娘母胎单身二十二年!同样的道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谈过恋爱,肯定会在电话里告诉你的。”
听到她的回答,我的心里一阵轻松,同时隐隐的感觉到高兴,虽然像她那么漂亮的女孩,大学里没谈过恋爱,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但她没有理由骗我。
随后警觉,我在高兴什么?我这么紧张她有没有谈过恋爱,说明我根本没把对她的爱恋放下。
我怎么能这样,她把我当闺蜜,我却在爱恋她,这如何对得起她?不是说好了要埋葬这份爱恋的吗?
可是心底的感觉,不是说变就变的,我还是抑制不住的为她没谈过恋爱而高兴。
随后又说起这三年生活中的事。
三年半未见,我们之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聊了两个多小时,依然兴致勃勃,越说越高兴。
看看到了十二点,我问小沫,“明天你要去公司吗?是不是应该要睡了?”
我明天不需要上班,无论多晚睡都没关系,但是我担心小沫明天要上班。
小沫笑着说,“不用啊,我们公司还没开始生产,现在还在筹备期,我一天不去也没关系的。
不过你昨晚宿醉,起来六个多小时了,是应该睡觉了,这一觉睡完,这次醉酒才算完全解了。”
接着小沫认真的说,“瑶瑶,我们还很年轻,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以后不要这样喝酒了,偶尔喝一点点没关系,但你喝的这么醉,我会不高兴。”
我点点头,小沫的话,我从来都会听,一如四年前,我乖乖的说道,“嗯。以后不会了。保证浅尝辄止,绝不酗酒。”
小沫的睡觉习惯真的很好,说到睡觉,立刻闭上了眼睛,仰躺着,被单盖着自己胸腹部和大腿,将手和脚露在被单外面,夏天盖被单,当然不会盖的严严实实。
我的睡觉习惯这么多年从未改变过,而且随着年纪的增长,比小时候睡眠更少了,比小时候更喜欢翻来覆去。
我一会背对着她,一会又跟她肩并肩仰躺着,怎么都睡不着。
很想像以前一样,侧身抱着她,手脚缠着她,但是那时候我没心没肺,现在不同了,我在喜欢着她,爱恋着她,那样抱着她,我会不自在,感觉自己在亵渎她。
三年多没有一起睡,她似乎依然记得我的睡觉习惯,无论我怎么动来动去,她反正是一动不动,任由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有任何不耐烦。
我当然更记得她的睡觉习惯,她那悠长的呼吸声还没开始,她肯定是还没有睡着的。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把手搭在她的身上,小腿也压在了她的小腿上,没有失眠困扰的人,永远都不会懂我这种睡眠不好的人的痛苦,晚上睡觉,真的是要把所有睡姿全部试一遍才好,否则根本睡不着。
我的手搭在小沫的身上的时候,在小夜灯的光线下,我明显的看到了,小沫虽然闭着眼,但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小沫,是很喜欢我抱着她睡觉的,这一点我很早就知道了。
几年来,我第一次抱着她睡,她应该很喜欢,只是她不知道,我对她的情感早就变质了,对不起,亲爱的小沫。
我没有抱她很久,因为我一个睡姿很难持续太久,即使抱着她是我很喜欢的姿势,但这个睡姿我仍然不能一直保持到睡着。
这一点小沫也是知道的。
又翻来覆去了好久,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我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高,若不是酗酒,几乎很难一觉睡到天亮。
又到了每天想念小沫,想到泪流满面的时间。还没来得及感伤,就感受到了身边躺着的人,这才想起来,我最喜欢的小沫,现在正躺在我的身边呢。
不用想念,不用相思,那个夜夜出现在我梦里的人,现在就在我的身边。
虽然平时感觉小夜灯很暗,但是半夜醒来,却意外的感觉小夜灯很亮,小沫的脸,被灯光照的清晰无比。
我忍不住用一只胳膊撑着自己的脑袋,盯着她看。
其实当年我的睡眠就不好,寝室被走廊漏进来的灯光照亮,晚上醒过来,我也偷偷的观察过小沫。
但那时候,我还没察觉自己爱恋她,所以看得很坦然。
现在却不一样了,我看着小沫的脸,心里有着异样的感觉,紧张,羞怯,不知所措。
这个躺着的女孩子,在我心里,不仅仅是好朋友,好闺蜜,她是我的爱人呀。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我们就认识七年了,我也已经爱了她三年多了。
不,我只是发现我爱她三年多了,实际上,我爱她的时间应该更久,只是以前没觉得那是爱恋而已。
看了很久,我轻轻的将头埋在她的身侧,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味道,这时才猛的察觉,我没有听到她睡着时的悠长呼吸声。
小沫现在是醒着的。
发现了这一点,我忍不住羞红了脸,嘴里轻轻的唤了声,“小沫。”
小沫果然是醒着的,她听到我的呼声,睁开了眼睛,朝我微笑,“瑶瑶,你怎么醒了?”
我顿时尴尬不已,她刚才一直都是醒着的,也就是说,我撑着胳膊偷偷的看她,我把头埋在她的身侧闻她身上的味道,她都是知道的。毕竟我动作有点大,她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
小沫以前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的,晚上睡着以后,很少被我的翻来覆去吵醒,我曾经强行说服自己,其实我们俩的智商是一样的,之所以她的学习成绩比我好一些,就是因为她晚上睡得比我更好。
当年我俩是学校最引人注目的一对金花,我们的高中不是什么重点高中,我们俩的成绩,在学校遥遥领先,再加上双双被同学们评为校花,俩人之间又有牢不可破的友谊,自然比较吸引同学目光。
我略微尴尬的回答小沫的问题,“我睡眠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醒了不是很正常吗,可是你以前一直都睡得很好的,怎么醒了?”
几年不见,小沫不会跟我一样,开始失眠了吧?
小沫笑着说,“我不是醒了,是还没睡着。”
“啊!”我顿感歉然,“是不是我一直都在动来动去,影响你睡觉了,要不然我去客房睡吧。”
这么多年我们未曾一起睡,也许她一下子还不能适应睡觉的时候有个人在她旁边翻来覆去。
小沫微微一笑,“没关系,不是因为你动。是因为三年多来第一次和你睡在一起,我喜欢得睡不着。”
我愕然。
她把我当好朋友,所以可以说这么暧昧的话,我心里对她的喜欢不单纯,所以我不敢直接这么说。更重要的是,她睡我旁边,我也欢喜得不得了,可是我还是睡着了,她难道比我还欢喜?
肯定不是的,因为我昨晚酗酒了,而她七点多的时候睡了觉,所以她更难睡着。我如此在心里给自己解释。
我不敢也不能相信,她对我的喜欢会超过我对她的喜欢,我对她已经是刻入骨髓的喜欢,只要她同样的喜欢我,就足已经让我幸福得立刻死掉也无怨无悔了。
我把头倚靠在她的身边,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打湿了枕头。她不在我身边,我经常半夜醒来流泪,她在我的身边,我仍然抑制不住眼泪。
我不敢说话,因为我一说话,小沫就会察觉到我的异样,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在哭泣。
小沫也没有说话,安静的躺着。
我真的很佩服她,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居然还是保持着开始时的睡姿。
好半天,我才稳定了情绪,轻轻的说,“小沫,很久不见,我很想你。”
小沫闭着眼睛,“我知道。我也很想你。”
我接着说,“我们已经错过了三年多了。以后不要分开这么久了,好吗?”
小沫睁开了眼睛,喜滋滋的看着我,“嗯,我们拉钩,你不许再像这三年一样,忙得不见我了。”
我默默的点头,心里说,我不会再躲着你了,我会一直的跟你在一起的。尤其是,我们现在又在同一个城市了。
我本来是想毕业后回星城工作的,但我害怕小沫也会回星城,为了避开小沫,我选择了留在蓉城,没想到上天根本不让我避开她,她竟然也到了蓉城,这是命运不让我跟她断了友谊。
我知道,如果我再避着她,我失去的不仅仅是爱情,连她的友谊也会失去了。没有人能够忍受自己的朋友总是避着自己。
小沫,我可以将对你的爱藏起来,但我不要和你从此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