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很多航班停飞了。”
滴滴答答的水声隔着一扇窗传来,电话里,玉琅清的声音还在。
“轰隆轰隆——”
闪电过后,是骤然的几道震耳雷声接踵而至,像是在自己头顶炸开一样。
夏眠整个人被吓得一抖,雷声之大就连玉琅清也通过手机听到了。
“打雷了?”
玉琅清问。
夏眠悄悄的吸了口气,远离了窗户,躲到了墙角处,嗯了声。
两人都没再说话,夏眠能听到手机里玉琅清那边的细碎声音,但她不确定,玉琅清能不能听到她这边的雨声。
“睡得着吗?”
隔了会儿,看夏眠没出声,玉琅清又问。
夏眠揉揉了眉心,她平时中午都会睡一会儿,现在也确实是有些困了,可她心慌慌的,总觉得下一秒还会有雷声落下一样。
很困,但睡不着。
夏眠眉目间全是疲倦,声音却若无其事:“睡一下就知道了,你快点去吃饭吧,都下午了,我去眯一会儿。”
玉琅清沉默了瞬,随后应了声好。
等夏眠想挂电话时,玉琅清忽然道:“我带了伞,也带有备用衣服。”
所以不用担心她。
夏眠微微一怔,下一秒连自己都没发觉嘴角扬着上翘的弧度:“唔,那就好。”
电话挂了,雷声也没再响起,好像刚刚的那几声响动只是上天突如其来的乐趣。
夏眠没关掉手机,顺手打开天气一看,一整天都表示有雨有风,中间还有一行大字:雷暴大风天气,请注意出行安全。
下雨还好说,雷暴天气航班是真的很难飞了。
-
下午朱巧云没来上班,办公室里还有人打着关心她的旗号八卦她怎么没来。
夏眠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专心处理工作,还抽空打了份报告,关于热感知识下乡的事。
旁边的吕子菲心里替夏眠气得够呛,恨恨的和着其他朋友用聊天软件吐槽,把键盘敲得啪啪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工作忙得飞起。
下雨大家也都不想去外面吃了,中午邓文秋回去换衣服就没在食堂吃,晚上三人才能又坐一桌的吃饭。
邓文秋看夏眠和吕子菲两个都没什么聊天的兴致,忍不住问两人怎么了。
朱巧云的事她来上班后也听到点风声,但具体什么事她不清楚。
吕子菲憋不住事,加上她来到发展部之后一直都是邓文秋带她,她心里早把邓文秋当成自己姐姐一样,三言两语的就把事情都说了个遍。
邓文秋皱眉,之前她有猜到点什么,只是不想插手,但没想到朱巧云的小动作这么多,还差点把她自己给作折了腿,她不禁摇摇头。
看了看夏眠没什么反应的样子,邓文秋想了想,闲聊似的开口道:“策划这种东西,其实说到底都是纸上谈兵,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实践。
”
“我还记得以前有个部门的同事,要做什么新年策划吧,策划写得飞起,然而一放到实践的时候,两眼抓瞎一抹黑,差点把年会都给毁了。”
这话听着像是在安慰两人,夏眠也没多想,只是听在耳里,吃饭的动作也没停。
吃完饭从饭堂出来,才下午六点,天已经全部黑沉下来,到了要开车灯的地步才行。
往上看,云层翻涌,黑云密布,雨滴一串接着一串,下个不停。
下了一天的雨,城市里的排水功能瘫痪得差不多,路上全是积水。
夏眠车开得很慢,很小心。
自己不小心陷进水坑里还是小事,要是溅到路过的行人才是造孽。
原本十几分钟的路程,加上堵车,愣是快一个小时了才到家。
畅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夏眠又给自己泡了杯热牛奶,收拾完后早早的就躺到了床上,想今晚早点睡。
九点多的时候,她还没睡着,外面的雷声却开始一阵接着一阵的响起,伴随着沙沙的雨声。
很密集,像是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一样,夏眠的心也随着那一声声的雷声而抖动。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害怕打雷,但每次雷声响起时,她总会很不安,心悸得厉害。
就好像杞人忧天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想得太多,心情会因为天气而变得悲观。
雷声一响,她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像是在风雨中飘扬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抹浮萍,渺小得如海中的沙砾。
闭着眼睛又躺了会儿,实在睡不着,夏眠拿过手机一看,十点十几分。
她又打开了搞笑视频,可以前有滋有味的东西,在这会儿突然变得很是乏味了起来,她无趣的刷了几条,又退出了应用。
不知不觉的点进了微信,群聊里很多人在说今天这雷声一阵阵的,风呼呼的刮,感觉这次台风有点严重。
朋友圈里还有一些人拍了雷电的视频发出来,与大家一起惊呼。
夏眠呼了口气,打开了和玉琅清的微信聊天,两人的对话框最下面,还是她今早发过去的那几条信息,像是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
但夏眠知道,她有回复自己,在电话里。
这么晚了,还是别打扰她了吧。
夏眠想着又扔开手机,被子一卷把自己紧紧的包起来,像包春卷一样,被子捂着耳朵,空气不流通的被窝里,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好安静。
真的好安静。
安静到,有种孤寂感生起。
乱七八糟的想着,夏眠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又好像没有睡着,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她迷茫的从被子里钻出来。
虽然房间里开着空调,但她卷得太严实了,整个人出了一身汗。
空调还在运转,紧闭的窗帘外还有雷声轰轰,她摸了摸自己,背后的睡衣全湿透了,枕头抚过去也是润的。
夏眠干脆坐起身,把
自己的湿衣服给脱了,还不忘物尽其用的擦了擦脖颈间的汗渍。
她身上穿的是睡裙,一脱全身就只剩下条小内内。
可能睡前喝了杯牛奶,现在还有点想上厕所。
夏眠眯着眼睛,揉了揉后脑勺的发尾,掀开被子下了床。
房间里开着盏小灯,昏昏暗暗的,不算太明亮,但对刚醒的人来说也足够了。
夏眠找到了自己的拖鞋,趿拉着就这样走去浴室,也没想再找件睡衣。
等手扶上浴室门把了,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看着此刻紧闭的浴室门,还有里面透着的光,鼻息间缠绕着她用惯的沐浴露的香味,依稀间还能感受到里面的水汽。
夏眠不太清醒的小脑袋瓜里第一个浮现的念头是,她刚没关灯吗?
下一瞬,耳边听着里面水声响起,她眼睛忽而一瞪大——谁在里面洗澡?
她不是自己在家的吗?
她家里就只有她自己,而现在她站在这里,那里边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在洗澡。
她是在做梦吗?
各种想法在心里飘过,夏眠的动作比她的理智更快,等夏眠一回神,她已经把浴室门打开了。
笼罩着蒙蒙水汽的小小浴室里,花洒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被温水冲刷。
水流从她的脖颈间,蜿蜒滑落。
海藻似的蓬松秀发被水打湿后凌乱的贴在白皙的肌肤上。
温水荡漾而过,留下热气,氤氲着袅袅白烟,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层雾气里。
夏眠还没睡醒的脑袋,更迷糊了。
所以,她是在做梦是吧。
何德何能啊,她最近也没受什么刺激,怎么还能梦见仙女洗澡啊。
听见开门声音的人似乎愣了下,侧头来看她。
门外的人一脸没睡醒的傻意,眼神都是迷茫的,看她的眼神像是不认识了一样。
想来应该是没睡醒,不然怎么会浑身上下只穿一条浅橘色的内裤,就跑来看她……洗澡。
“你……”
玉琅清正想说点什么,就见门口的人走了进来,然后转身,把门关上。
门一关好,她就在洗漱台上的柜子里拿了根小皮筋,三两下的把头发扎好。
她举起手扎头发的时候,巍峨雪山更加的挺拔。
玉琅清的话一下子就止住了,眼睁睁的看着她扎好头发,戴上浴帽,继而脱下唯一蔽体的布料,就走到了花洒下,双手一动,揽住了她的腰。
一连串动作下来自然又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像是演练了无数次般。
直到两人肌肤相贴,夏眠才发出了一声轻叹:“唔……好暖。”
玉琅清头发已经清洗干净,刚在给自己抹沐浴露,现在正在冲洗。
整个人被温水洗了这么久,皮肤温度有些高,而夏眠刚出了一身汗,身体正是散热完毕的时候,一冷一热一接触,像是过电般,酥麻感齐齐涌来。
软弹的嫩肉压在自己身前,夏眠头上的浴帽擦过玉琅清的脸,玉琅清竟是连躲都忘了,站在原地,任由她动作。
本以为她会问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了,可她却话都不多说半句,直接动手。
有些挠人的触感碾压过嫩豆腐,夏眠嘟嘟囔囔的声音在哗啦啦的水声下有些断断续续,但玉琅清和她靠得近,还是听清了。
“去哪里做的脱毛,嫩得我都压不住。”
玉琅清喉头动了动,咬着她耳垂那块小小的软肉,呼吸滚烫:“不喜欢吗。”
夏眠闻言连忙反驳:
“喜欢,当然喜欢了。”
以为自己在做梦的夏眠此刻动作大胆得要死,不顾头顶温热的水珠如何猛烈,冲刷得眼睛都要睁不开她也不管,非得要蹲了下来。
手压不住的地方,被她改成了用嘴去咬。
一计不成就换一计,手整治不了你,还不能换嘴吗。
热水哗啦啦的兜头浇下,夏眠紧闭着眼,凭着潜意识和大概的直觉去开拓疆土,直让人站不住脚。
无法,薄背只能抵靠在墙壁上,被冰得整个人一缩也没办法逃离,现在还带着凉意的墙壁是她唯一的支撑。
玉琅清头往后仰,整个人上半身都靠在了墙上,温水有些浇在锁骨上,然后顺着重力落下,只把矮了半个身的人也浇了个透。
等夏眠起身后,她一抹脸,眼睛因为进水发红了也不理会,她起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可以给我一个游泳镜吗?”
玉琅清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不算太疼,就是有点麻,接着,游泳镜什么的夏眠很快就忘了。
帮人弄干头发,夏眠也不嫌累,乐此不彼的拿着吹筒吹着,只是吹吹两下,那吹筒就不只吹头发了。
到处乱吹,连地里的果实都要去吹弄两下,硬生生的把人家吹得站起来为止。
梦里长着玉琅清脸的仙女哪里都是又香又好吃的,夏眠直到躺在床上还不忘把人收藏的两颗果子咬了颗进嘴里,偷偷的藏着。
雷声混着雨声的乐曲响了一夜,雨也下了一夜,夏眠是凌晨四点半的时候突然醒的。
整个人好像骤然清醒了一样,感觉到自己嘴里堵着什么,手里还搂着一个细韧的腰肢,正和人相拥而眠。
一睁眼,嫩滑的肌肤斑驳可怜,嘴一动,吐出偷来的被含得熟透发肿的果实,夏眠心虚极了,怯生生的微微抬眼,对上了玉琅清熟悉的脸。
夏眠悄悄后退了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没有做梦。
可能是她的动作大了些,玉琅清蹙了蹙眉,把她往自己怀里压了一下,又拉了拉被子。
夏眠乖乖的任她动作,人还是傻的。航班不是停了吗,玉琅清怎么会在这里?
对了,她上次给过她家里的钥匙,她能进来也不奇怪,她奇怪的是,首都和这里几百公里,她怎么回来的,不是还刮台风,不是还下大雨吗。
夏眠还在想着,头顶忽然传来玉琅清沙哑的声音:“睡醒了?”
她也醒了?
夏眠大气都不敢出,想着自己不出声她可能就会继续睡。
然而,玉琅清直接低头,和夏眠四目相对。
夏眠:“……嗯。”
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是真的醒了。
“再睡会儿吧,”玉琅清清了下嗓子,声音里少见的透着疲惫:“还早。”
夏眠嗯了声,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她:“不是说航班停了吗?”
而且原定的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嗯,坐的动车。”
夏眠:“……”
她竟然没想到这个。
“事情忙完了?”夏眠又问。
“差不多。”玉琅清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又要睡着了。
动车要五个小时这样,她可能是事情一忙完就直接去赶了今晚的车回来,怪不得声音里都是疲倦。
夏眠人往上睡了点,圈住了怀里的人,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柔着声音道:“睡吧。”
静默了两秒,夏眠又小声问:“怎么那么着急着回来?”
“……怕你害怕。”
低低的声音,如同呢喃。
夏眠在昏暗却柔和的光线下眨了眨眼:“我害怕什么?”
“打雷。”
“……”
玉琅清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就吐在自己肩膀上,但夏眠却没有丁点睡意。
她怕打雷吗?
是怕吧,每次一打雷她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脑海里明明什么也没想,但整个人还是慌得不行。
可玉琅清,怎么会知道?
是白天的时候和她打电话感觉到了她的异常?
那也太敏锐了吧,她中午和她打电话的时候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反应,这要是能猜出来,就太神了。
四点多醒的后果就是,夏眠快六点了才睡着,睡着之后闹钟响起她再次醒来时头像是快要炸了一样,闷疼闷疼的,整个人困倦得不行。
心里不禁发出灵魂一问:这个班,她是要非上不可吗。
或许吧。
夏眠摁着头起身,随着她的动作,被子被拉起,床上另一个人的身形也露了出来。
夏眠不经意间的垂眸一看,人都傻了。
好家伙,那些作案痕迹都是她留下的吗?
她……没有这么残暴吧?
夏眠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夏眠一起身,拉开被子,空调努力下的冷气就跑了进来,冷得玉琅清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看她眼皮一动,夏眠吓得立刻把被子给她压好,动作之快像是要掩盖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一样。
“咳,你今天还要上班吗?”夏眠问。
玉琅清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素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揉了揉太阳穴。
夏眠瞳孔却是看得一缩
,自己是魔鬼吗,为什么连手臂上都有草莓印?!
夏眠生怕玉琅清发现了她自己身上的印子,企图吸引她注意力的嘱咐道:
“那你可以继续睡会儿,我收拾收拾先去上班,我十二点下班,你要是起早了可以点个外卖吃,起晚了我大概十二点半这样能把午餐买回来。”
玉琅清耷拉着眉眼,应了声。
虽然精致的脸上没有表情,看着还有点冷淡,可夏眠却莫名的觉得她乖得不行。
夏眠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快睡吧。?_[(”
手却是默默把她伸出来的手捉住送回了被子里,还确保玉琅清除了脑袋身体都没露出来。
玉琅清撩起眼皮,看了眼夏眠,又闭上了眼睛。
怎么说,夏眠这掩耳盗铃似的姿态,怪有趣的。
夏眠换了衣服进浴室洗漱,一关门,就觉得自己这浴室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怎么花洒是垂下来的,都不挂好。
夏眠把花洒挂好。
浴巾都扔地上的吗?
夏眠捡起来,想着一会儿扔洗衣机里去。
等夏眠准备拿牙刷刷牙时,看到了储物柜下的那条卷起来的浅橘色的布料,她漱口杯都没拿稳,掉在了洗漱台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吓得夏眠花容失色。
这下,昨晚自己大胆又放荡的行径全部都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了,根本无法否认。
夏眠也不先刷牙了,拼命的捧着冷水洗脸,一捧又一捧的冲洗,试图让自己冷静。
要不还是告诉她,那些都是梦吧。
夏眠终于洗漱好,想上个厕所,刚转身,看到那个马桶,眼前又浮现自己坐在马桶上时,拉着玉琅清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的场景。
“唔……我会不会扎到你……”
“不会。”
“我感觉会,要不你帮我刮了吧?”
“……”
“干吗,你不乐意?”
“……那过几天,会真的扎我。”
-
玉琅清躺在床上,听到夏眠慌乱得跟被猛兽追赶一样的脚步声消失在大门口,随后是轻轻合起的一声关门声响起,知道她出门上班了,玉琅清才又慢慢睁开了眼睛。
真的困,昨天忙了一天,会谈一结束后又立刻打车赶去高铁站,手机里还全是秦柯发来的一大串的语音。
玉琅清第一次觉得首都和云城隔得那么远。
到了云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出租车少得可怜,她直接打电话让家里的司机来接她,到夏眠这已经是十二点多。
一进门,就看到她在床上跟只蚕蛹似的,卷成一团。
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
有人说,睡觉喜欢钻进被子里,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玉琅清想抱抱她,想亲亲她,可自己浑身风尘仆仆的,她受不了,更不想弄脏她,就先去浴室洗澡。
没成想,澡还没洗完,蚕蛹先自己化茧成蝶的飞了过来。
还像是庄周梦到的那只蝶子一样,她不知道自己是庄周,大胆又热情,和平时完全不同。
这一扑蝶,就又闹了两个小时,中途又醒了一次。细数下来,昨天根本没怎么睡。
想到这,玉琅清咽了下喉头,起身,随意找了件衣服穿上,本想慢慢踱步去厨房倒杯水,低头却发现床头柜上有一杯,还带点温度。
她喝了半杯,还是出了客厅,去夏眠放药品的盒子里摸出了一支凝胶,是上次她给夏眠送来的,拿着凝胶进了浴室。
过了十五分钟这样,玉琅清从浴室出来,回了床上,嗅着满满的蜜桃清甜香,继续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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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台风肆虐了一晚,今早出门上班路上每个角落都留下了风的痕迹。
雨终于小了一些,风也变得一阵阵的,但威力不减。
等红绿灯的时候夏眠眼睁睁的看见一个人的伞被风卷走。
路边的绿化树一夜之间都被吹断了不少的枝桠,有穿着制服的绿化工人在紧急处理。
雷电倒是消失了,就好像昨晚的狂轰滥炸似是没来过般。
天色也亮了起来,变成了灰白色。
看着远处的天空,夏眠昨天压抑了一天的心情,仿佛也随着这时的天霁,一齐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