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想,如果她是个会炸毛的动物,在玉琅清用指尖拨弄得她耳朵都发热完之后,再咬上来时,她浑身的毛发肯定得跟触电了一样,谁也不服谁的根根竖起。
又湿又热的口腔环境,包裹着细嫩的地带,舌尖推磨,牙齿轻啃。
夏眠呼吸急促得不行。
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意识的紧闭了起来,像是察觉到危险的河蚌,又像是尝到美酒的老餮——
闭起壳子抵御、眯上眼细细品味。
视觉消失后触觉成倍增长,贪念也跟着四起,想要得到再多一点。
而玉琅清是有种本领的,她像是对夏眠的渴望毫无察觉,嘴里含着人的耳尖,还能含糊着声音跟人家道:“我看你午饭没吃多少。”
她一说话,热气呵出,跟秋日的落叶般,一圈圈的打着转儿,钻入耳洞。
身体一软再软,夏眠屏着一股气,根本不敢开腔,只怕自己一开口,吐出的就不是字句。
可能是等得不到她的回答,又或是自己玩够了,玉琅清吐出嫣红湿润的小耳朵,拇指指腹划过夏眠唇下晕开的口红痕迹。
低声问:“要不要我先给你做点吃的,晚餐有点晚,可能要等到六七点。”
夏眠睁开含着水雾的眸子,望着刚说完话的人。
玉琅清低着头,两人的额头几近抵在一起,呼吸交缠,近到玉琅清眼镜的凉意似乎都传到了夏眠的脸上。
她这意乱情.迷的模样,有人看得眼神愈发幽深。
玉琅清抿了抿唇,收回手,刚想退开,后腰忽然被人扣紧。
夏眠手一用力,没防备的玉琅清就这样被人摁进了怀里。
夏眠紧紧的抱着她,很用力,用尽她最大的力气,像是要把被升腾的欲念都通过这样的方式散发出去。
又像是,以此来餍足。
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玉琅清听到了夏眠的心跳声。
一声又一声的,咚咚响。
混着自己的,如同不会停歇的交响乐。
直到所有不受控的情绪退散,夏眠才红着脸松开了差点被揉进自己身体里的人。
唰——
在楼梯口后面的卫生间门忽然打开,新鲜空气入侵,里头的火热气息飘出,外面的嘈杂声也传来。
刚打开门的夏眠,石化的和着门外楼梯口处歪着头打量她们的人对上了眼。
是个陌生的女孩,穿得很休闲却也很讲究,身上气度不凡。
夏眠本来红着的脸,现在已经快熟了,更别说此刻自己的身后,还跟着玉琅清。
两个人,一个厕所,关着门,刚出来。
这谁能不多想。
还握着门把的夏眠在思考,这时候把门再关起来行不行。
肩上传来一道力量,是玉琅清揽住了她的肩头。
夏眠侧头看她,玉琅清和她并排而立,面不改色,仿佛被人抓到一起从洗手间
出来脸红唇肿口红不翼而飞的人不是她和她一样。
夏眠心里给玉琅清亮起大拇指,这沉稳的气质,这稳如泰山的气度,不是她能学习得了的。
楼梯口好奇望着她们的人眼睛忽然一亮,兴奋的开口道:“偷.情?”
夏眠:……?[(”
玉琅清带着夏眠往外走,瞥了眼那人,道:“合法关系,可以嫉妒。”
“……”
孟之薇拳头硬了。
结婚了不起啊,有老婆了不起啊!
两人在厕所待了十分钟,玉夫人已经从麻将桌上暂时退了下来,现在在客厅坐着和一个烫了羊毛卷的女孩聊天。
夏眠走在玉琅清旁边,玉琅清的另一边是孟之薇,孟之薇咋咋呼呼的和玉琅清说着话,夏眠听了两耳朵。
孟之薇在说玉琅清重色轻友,说她结婚后就不出去鬼混了,很伤她们这些朋友的心。
玉琅清淡声:“没结婚之前,我也没出去鬼混过。”
夏眠偷偷捏了捏自己的衣角。
玉医生,应该不是想解释给自己听的吧,可能,只是不喜欢她朋友的用词。
孟之薇咬牙:“行,你清高,你不鬼混,你要老婆不要朋友!”
夏眠突然觉得自己莫名多了点罪状。
人到客厅,玉夫人看过来,眼睛在两人去了口红的唇上绕过,笑道:“眠眠快过来坐,几天不见怎么感觉瘦了?”
瘦了吗?
单纯的夏眠下意识的摸了把脸。
等她们过去,玉夫人先给夏眠介绍和她聊天的女孩:“这是你唐阿姨的女儿。”
又看向孟之薇:“这是孟阿姨的,现在替我打麻将的是你杜阿姨的。”
夏眠明白了,这还不只是几位贵妇的聚会,都还带了女儿过来。
可能是来过节。
玉夫人又把夏眠介绍给她们。
个都可以说是玉琅清的发小,几人年龄差不多,现在都是还在一起玩的。
也都听说了玉琅清结婚的事,想叫人把人带出去见见,谁知道玉琅清一直没动作。
这不,听说玉夫人闲得无聊叫自己妈来打麻将,想着中秋节玉琅清肯定得回家,一合计,全都一起跟着过来凑热闹了。
她们刚在后头花园走廊里玩,听说玉琅清回来了才出来。
玉夫人坐着和夏眠聊了几句,又问了下她们回夏家的情况,等杜小姐那边撑不住其他几位夫人的攻势喊了她几次,她才过去继续接手。
“饿了么?”
临过去前玉夫人又问了句夏眠。
夏眠忙摇头,说自己还没饿。
她现在不太能面对这个字。
玉夫人笑笑,让厨房又做了点小吃送过来:“今晚开饭要晚一点,你伯伯前两天出差,现在还在回来的路上。”
夏眠点头表示理解。
玉夫人又问她会不会打麻将,得知夏眠说自己不会后惋惜的叹着
气走了。
玉琅清在夏眠的身边坐下:“妈没什么爱好,打麻将是一个。”
夏眠觉得这个爱好无伤大雅,只是开口道:“可惜我不会打。”
她是真不会,打牌还能简单玩点,麻将的规则对她来说就有些冗长了。
玉夫人一走,孟之薇就大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靠,边睨着两人。
唐谷也在旁边跟观赏什么似盯着两人。
倒是杜倪云过来的时候没顾着看两人,嘴里还念叨:“这麻将也太难打了,这不是能为我所统率的战场。”
孟之薇一听,哼她:“就你那二流子的实力,别说跟阿姨她们了,跟我们也是个给钱的份。”
杜倪怒:“我是玩不过阿姨她们,但是打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杜倪一头过耳短发,看着还有点干净利落的女强人味道在,然而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急性子。
孟之薇也不恼,只道:“比划比划?”
“行啊,来就来!”
杜倪完全不怂,走到沙发边了才注意到夏眠。
“嗯?这就是你家小宝贝?”
这话是对玉琅清说的。
夏眠只觉得燥得慌。
什么小宝贝,这用词,有点羞耻。
然而,玉琅清还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杜倪的话。
杜倪落落大方的和夏眠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你老婆的发小,杜倪。”
孟之薇也跟着扬了扬手:“孟之薇。”
玉夫人不在,几个人年龄也相仿,相处起来气氛很轻松。
烫着羊毛卷的唐谷长得白白嫩嫩的,看着很文静乖巧,再配上她那个发型,有点可爱,也不怪人间只有她和玉夫人能坐在这聊天。
“我叫唐谷,谷子的谷。”
第一次认识玉琅清的朋友,还是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夏眠正襟危坐:“你们好,我叫夏眠。”
“哪个mian,棉花的棉?”
孟之薇有些好奇的问。
夏眠现在看见她就尴尬,只能尽量稳住自己:“睡眠的眠。”
“唔,玉琅清真好命。”
杜倪用身体挤了挤孟之薇,挨着她坐下。
本来就是单人沙发,还被挤,孟之薇挣扎着想把杜倪推开:“干嘛呢你,自己找位置坐去。”
杜倪不干,她就想给孟之薇找茬,两人闹开,一时间气氛又轻松了些。
夏眠也悄悄松了口气。
玉琅清的朋友身份肯定也不俗,只是没想到比想象中更好相处。
几人也是闲得无聊,加上本来就是为了看夏眠来的,也不去玩其他的了,就和两人贴一块,你一句我一句,偶尔还拉拉夏眠的聊着。
孟之薇和杜倪说打麻将,问了下唐谷,唐谷没有意见,就找人去再摆一桌。
孟之薇还和唐谷杜倪嘀嘀咕咕,只是这“嘀咕”的声音夏眠都听见了。
杜倪:“玉琅清这人不厚道,说好一起单身她却自己去偷偷修成正果,酒不说吧,糖还没请我们吃一颗,一会儿让她赔点老婆本出来。”
孟之薇:“那我坐她上家,杜倪你再坐我上家,咱争取让我先走。”
唐谷:“可以,打多大的?”
夏眠:“……”
她看了眼在剥柚子的玉琅清。
好惨,怎么玉医生交的都是损友。
在夏眠的目光下,玉琅清把手边的攮金边小瓷盘推到夏眠手边。
夏眠低头一看,红瓢的柚子肉一块块的堆在小盘上,像是刚做完蜕皮手术一样,皮去得干干净净。
“要不要吃面?”
玉琅清给夏眠剥了两瓣柚子后问。
“不,不用了,”想着她朋友还在这,夏眠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吃一会儿晚餐吃不下了。”
玉琅清也没坚持,又拿了点月饼和肉干来,全摆在夏眠面前。
玉琅清的动作完全不加掩饰,明晃晃的落进了另外人眼里。
孟之薇首先炸开,挽着杜倪的手臂失神:“宝,我好像看见科幻片了。”
杜倪:“……你没看错,我也看见了。”
唐谷:“……这盘柚子看起来真好吃。”
夏眠:“……”
不过,这个柚子真的好甜。
最后玉琅清也没上场打麻将,让夏眠上手,她坐在她旁边教她。
有她在夏眠就很放心,玉琅清叫出什么她就出什么,只当自己是个出牌机器就行。
玉琅清察觉到了,打了两把后起身,说去打个电话,留夏眠独当一面。
夏眠震惊的看着玉琅清离去的背影,跟小朋友学自行车学着学着回头发现父母早就没扶着她的车尾一样。
“没事,很简单的,你想出什么就出什么。”
像是知道夏眠的局促,在她下家的唐谷安慰道。
孟之薇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赢了算夏眠的,输了算玉琅清的。”
肩上担子又重了几分的夏眠:“……”
琢磨了会儿,夏眠也不纠结了。
就,想出什么出什么吧。
于是,她这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无战术打法,把人打蒙了,特别是在她上家的孟之薇。
等玉琅清踩着时间回来的时候,夏眠已经赢了两把,人都自信起来了。
看着这一对,孟之薇肉痛的揉了揉眉心。
怎么打谁也打不过,刚才是谁定那么大的赔率的!
哦,是她自己啊。
那没事了。
打麻将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玉先生都回来了。
一进门就是麻将声,还完全没人发现他回来了。怕人等急了紧赶慢赶回来的玉先生:“……”
还是玉琅清看到了他西装革履的身影,喊了声:“爸。”
其他人这才发现,玉总裁乘专机回来了。
夏眠也是刚刚才听说。
玉家还有架私人专机,叫长平,不过玉夫人身份特殊,都没用过几次,也就玉先生偶尔出差的时候用用。
说这话的时候,杜倪还想劝夏眠,说下个月一起去国外看展,叫她用家里的飞机,把她们都带去,人多搭飞机不方便。
夏眠咽了咽口水。
知道玉家有钱,没知道这么有钱。
次次给她刷新什么叫“有钱”。
然后就听见孟之薇道:“不会吧玉琅清,你都不给你老婆用飞机的吗?”
很好,已经开始挑拨起来了。
玉琅清充耳不闻,按下夏眠准备出牌的手,换了另外一张,这才问夏眠:“你想去玩吗?”
刚提议的杜倪一看有戏,忙开腔:“下个月的活动多,我们可以先去看看展,买两幅画,然后再去看看走秀,收几件衣服。”
“提醒你们,十月以后可是很多宴会的,别到时候裙子不够穿。”
十月后什么生日宴婚宴的不少,再往后还有各家集团的年会,这礼服总不能一件穿两次。
这才八月,已经在考虑十月的事了?
夏眠有点疑惑。
随后自己又想开,这礼服高定之类的,肯定需要时间制作。
杜倪都说到这了,加上唐谷还用她可爱的圆眼睛望着夏眠,期盼全在不言中。
夏眠:“……嗯,都可以。”
玉琅清帮夏眠出完牌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指尖还又轻碰了一下夏眠的耳垂。
看她微微一缩,玉琅清收回手,心情似乎不错。
“那就去。”
完美达成心愿的杜倪:“哦,我的老天鹅,这个女人为什么如此该死的有魅力。
如果兔子可以吃窝边草的话,不如把我们仨也娶了吧,我们五个人可以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夏眠若有所思。
老婆,好像,很抢手?
-
热热闹闹的一顿晚饭吃完,几人就告辞了,等六个人走完,家里好像忽然安静了下来。
下了半天的雨在吃饭的时候停了,有点点风抚来,等玉夫人带着夏眠和玉琅清在花园里散步时,天上的云层也跟着散开。
玉夫人抬头看着天空,傍晚周围都暗了下来,路灯亮着光,圆圆的,像个月盘。
“风要是再大点,今晚或许还能看见月亮。”
夏眠也仰头去看天空。
中秋节能赏到月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也不是说每年的今天都会下雨,看不到月亮,有时候是因为没心情,也就没去看象征着家好的东西。
玉夫人没多在这个话题上盘旋,说了两句就问到她们婚房装修得怎么样上去。
夏眠还没去看过,这事一直是玉琅清在负责,就听着她讲。
闲逛了半小时,医院给玉琅清打了电话,好像问什么,玉琅清拿着手机到花园长廊的另一头去接,玉夫人则带着夏眠在中间的亭子里坐下。
“一年真快,转眼中秋,好像还没怎么感觉,大半年就过去了。”
静下来时夏眠也有这样的感觉,只觉得一日接着一日,一年就特别的快。
“不过,看到琅清成家了,我也放心了很多。”
或许是这个节日容易让人感伤,玉夫人也打开了话匣子,说着些玉琅清的趣事给夏眠听。
“琅清从小就听话,也有自己的主意,”说着玉夫人贴近夏眠,小声道:“她还小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生了个神童。”
“刚上小学就已经把初中的很多东西都学会了,好像做什么都很有天赋,人又乖。”
说着玉夫人脸上全是笑。
“不过,她也有调皮的时候。”
“调皮?”夏眠想不出来这个词放在玉琅清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嗯,你别说,她还因为不听话被请过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