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候，杨小涛下班出门，路过杨佑宁几人的办公室时，屋子里还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不用猜，肯定是为九部的事情忙碌。
这积极性，这工作态度，要是不进九部，那才是可惜呢。
杨小涛没有打扰几人工作，径直下楼，开车回到四合院。
车子刚停在胡同口，杨小涛就看到不少人朝他打招呼。
这时候家家做饭，没事的老爷们就在一起打屁聊天，消磨时光。
不过今天众人面对杨小涛的时候，脸上更是多了一抹尊重。
显然院子里的工人将九部的消息带回了四合院，估计四合院的荣光又多了三分。
来到四合院大门前，阎阜贵正跟一群老头聊着天，看到杨小涛主动打招呼。
杨小涛笑着点头，客气两句这才回到四合院。
见此，阎阜贵一脸的得意。
更是在那跟周围胡同的人说道，“打前朝往这，这周围一片四合院就没出过这么大的人物。”
“知道我们院里为啥出了吗？”
一个老头双手插在袖子里，躬着腰问道，“为啥？”
阎阜贵眼角上挑，然后一副没见识的样子，“因为我们院风气好啊。”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看看，人家年轻时候就是读书种子，能够上高中，说明啥，说明脑子好使啊。”
“再看看现在，我们院里的孩子，哪个学习不是棒棒的...”
阎阜贵得意的说着，这话到是不假。
自从有杨小涛这个榜样在，院子里的人对于后代的培养可是上了心。
就是贾家当年，为了走杨小涛的‘老路’，也是让棒梗上学的。
可惜，这孩子打小就没走上正路。
即便是现在，秦淮茹还是让小当上学。
再加上冉秋叶跟阎阜贵这两个老师在，院里的学习氛围能差了才怪呢。
“得了吧，老阎，当年你们院里的那些狗屁事谁不知道啊。”
一个老头在旁边开始揭老底，周围人都笑了起来。
“对啊，这往前说个五六年，你们院里，呵呵，老阎，你那时候可是三大爷啊。”
“可不是嘛，谁大雨天的被人扇巴掌啊。”
一群老头子根本不给阎阜贵脸面，连当年得罪杨小涛的糗事都拿出来晒晒。
说的阎阜贵面红耳赤，可那是事实。
不过也是以前的事情了。
原本杨小涛当上个红星机械厂的总设计师就已经是这院里人无法企及的了，现在更了不得啊，九部的老大，那什么地位？
说句不客气的，这杨小涛要是不高兴了，这整个胡同都不敢大声说话啊。
这么粗的大腿，他不抱紧了才怪呢。
就是为了自家孩子也得把脸豁出去。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杨总不是说了嘛，要往前看。”
“往前看，懂不懂。”
众人也不好在编排阎阜贵，虽然心里羡慕着，羡慕着能够住进这院里的人。
这时一旁有人瞅了眼四合院方向，“我看着今早上傻柱跑回来了，好像家里孩子病了，你这个当大爷的，就不问问？”
听到有人说起杀猪，阎阜贵脸色立马不好了。
这摊臭狗屎是谁挨着谁臭啊，现在他躲都躲不及呢，哪会上赶着凑啊。
可阎阜贵是谁啊，端起架子是人民教师啊，脸上神情不变立马说道，“这傻柱早就不是我们院的了，跟我们没啥关系。”
“再说了，这事是人家的私事，真要帮忙，那也是单凭自愿。”
阎阜贵说完，脑海中却是闪过一个念头，要是傻柱真的放下身段，求到杨小涛跟前了，会咋样？
这一想，阎阜贵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以他对杨小涛的了解，肯定是不想帮忙啊。
这些年过来，能够容忍贾家的人在这院里，已经是很大度了。
对傻柱秦淮茹这些人，平常是眼都不看一眼啊。
可这事关人命的事...
这要是做了，杨小涛心里肯定不舒服，不高兴。
可要是不做，传出去就显得杨小涛没有容人之量，对他的名声不好。
尤其是现在。
再想想冉秋叶的心善，尤其是还怀上了孩子，这...
阎阜贵想到这里，立马就有了主意。
这次，该轮到他这个大爷好好表现了。
既然要抱杨小涛的大腿，就不能让大腿‘受委屈’。
孩子是无辜的，帮，可以。
但得他这个大爷打头。
帮，那是尽一下往日的情分。
不帮，是本分，更别想着纠缠，别想着来以前那套道德绑架。
这事，还要跟院里人交代清楚，可不能因小失大。
......
中院。
杨小涛回到家里，老金同志正在烧火，老道半下午的时候就回来了，这会儿正领着孩子在一旁都能往往跟天尊呢。
钢铁厂正在对锅炉进行维护，工作不忙。
加上安仲生、徐宁等人开始接掌联合之星的工作，他这边也是乐的清闲。
没啥事，就坐着公交车晃荡回来。
回到屋里，杨小涛跟老金同志打个招呼，就准备说下今天的事情。
却看到冉秋叶翠平还有刘玉华以及院里的几个妇女在那里聊天。
“咋了这是？一个个的心气不对劲啊。”
杨小涛来到跟前，然后看了眼众人。
翠平听了便说道，“今天院子里的傻柱回来了，说孩子病了，住院检查出来心脏病，要花不少钱。”
“没办法，回来求助。”
杨小涛听了想起早上时候碰到的傻柱，那样子确实挺着急的。
“心脏病？”
杨小涛狐疑道，这病别说是现在了，就是拿到后世也是难题。
尤其还是孩子得病，这...
“这傻柱也是真惨啊。”
王大山家的在一旁感慨着，旁边三大妈也是点头。
虽然都跟傻柱不对付，但毕竟是孩子，两岁还不到呢。
在场的都是为人母的，心里难免柔软，很容易的就代入到对方父母的角色中。
杨小涛听了也是叹息，为人父后，最见不得的就是孩子受罪。
众人见杨小涛回来，也不再兜里，纷纷回家做饭。
翠平也准备回去，却被冉秋叶留下，余则成又开始不着家了，后院也没个说话的，留下也不缺一双筷子。
翠平也是不拘小节的人，便在一旁继续说话。
杨小涛去厨房帮忙，崔女士见了回来也说起院里的事情。
“你们院里的那个一大妈，还是很好的。”
崔女士说着，就将白天的事情说出来。
傻柱来到四合院后，就跟一大妈将事情说出来，那可怜模样，一大妈当即动容。
可她也没多少钱，家里的钱都是易中海管着的。
不过她也知道事态紧急，就将家里的钱都拿出来，让傻柱先用着，然后再想办法。
杨小涛听了只是默默点头。
但他也清楚，这病，想要治好很难，最起码不是一般家庭能够负担的。
然后就想到一种可能，心里不由得纠结起来。
......
第六医院。
此刻傻柱跟沈翠花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病房里面正在做检查的医生，脸色忐忑。
过了一会儿，李青从里面走出来，然后摘下口罩。
身为医生，同时又是一名母亲，对于病房中的幼儿，她心中同样沉重。
没有人愿意面对这种情况。
“大夫，我，我儿子咋样？”
傻柱紧张的问着，一旁沈翠花双目失神，紧紧抱着身前的小石榴。
“病人的情况暂时稳住了。”
“不过，这种先天性的心脏病属于比较严重的，我们这里也没有治疗的办法。”
李青无奈的说着。
傻柱听了身体猛地往后撞在身后的墙壁上，整个人都颓废的坐在地上。
一旁的沈翠花更是心中悲痛，眼泪哗哗的流着。
而在她内心深处，更是多了一抹恐惧。
这就跟村里老人说的报应一样。
只是这报应没放在她身上，却是报应在她儿子身上。
“这孩子还是要保守治疗，如果幸运的话，将来也会长大，就是不能做沉活，而且也不能刺激...”
李青继续说着，尽到职责。
“当然，如果你们能够找到更好的医生，帮忙开刀做手术，说不定能够改变情况。”
不过这话，她说了自己都不信。
除非出国找国外的医生。
可，这根本就不可能。
“对了，你们两人也最好做一下检查，这种先天性心脏病有很大几率遗传给后代...”
就在李青说话的时候，一旁的一名护士跑过来，看向傻柱跟沈翠花的眼神有些不对。
“主任，你看一下。”
李青疑惑，然后接过化验单，瞳孔一缩。
先前孩子面色发绀、呼吸急促，需要输血缓解病情。
所以医院就对孩子的父母进行了采血，毕竟父母双方是直系亲属，要是合适那是最好不过。
毕竟医院里的血库供血也是要花钱的。
可现在...
李青看了眼傻柱，要是孩子没抱错的话，那这孩子肯定是娘的，至于当爹的就未必了。
“何雨柱同志，你过来一下。”
李青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据实告知，否则两人不知道，给孩子输血的话出了问题，她负不起责任。
而且她也没有帮忙隐瞒的义务。
再说了，这种‘偷汉子’的行为跟当下风气可是严重违背的，男的抓住要游街，女的也要接受批评教育。
傻柱不明所以，到现在还处在悲伤中，他傻柱漂泊半生，好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怎么转眼间，就成这样了？
看李青往一旁走去，失魂落魄的从地上站起来。
一旁的沈翠花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可看着傻柱的背影，心里百味繁杂。
又低头看着身边的小石榴，悲伤更盛。
“何雨柱同志。”
来到拐角处，李青神色凝重。
“这是我们的验血报告。”
傻柱还是没理会，眼神木讷。
“根据报告，你跟沈翠花同志都是B型血，但你的儿子却是A型血。”
“我想问一下，这孩子你们没有抱错吗？”
李青严肃的问道。
傻柱听到最后一句话终于回过神来，然后干涩的张开嘴，“你，你说啥？”
“这当然是我的孩子了。”
下一秒，傻柱声音陡然变大。
不远处医院的两名保卫科科员走过来，站在一旁，防止傻柱做出危险动作。
李青却是摇头，“如果，这份报告没有错的话，这个孩子，不是你的。”
啪嗒
话音落下，傻柱还没反应，可不远处偷偷靠前的沈翠花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更是煞白。
傻柱再次陷入痴呆中。
这一切，这一切，都说明一个事实。
那孩子不是他的。
然后，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的画面。
那晚上，他去家里...
然后被人抓住。
然后就是离婚，就是...
“是他的，对不对？”
下一秒傻柱冲着沈翠花怒吼起来，更是想要上前抡拳头。
好在被人拦住，可那疯狂的样子，让沈翠花心如灯灭。
“爸，爸爸...”
小石榴猛地跑过来抱住傻柱，却被傻柱撞飞，趴在地上哇哇的哭着。
见此一幕，李青也有些不忍。
但道德又告诉她，这件事她做的没错。
“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
沈翠花冲到傻柱跟前，闭上眼睛。
傻柱举起手来，拳头紧紧攥着，却迟迟不愿落下。
良久，傻柱才流出两行浊泪，一脸颓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