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妃镇静的脸上露出一丝裂缝,但也仅仅是一瞬,便恢复了正常。
就算顾兮薇识破了又怎么样,她能奈何得了她吗?
“你倒是跟一般的女子不一样。”齐王妃的眼里满是冷意:“既然你不愿意自行离开,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可以留下生下孩子,但名分的事你就别想了,哪怕是侍妾都不行。”
齐王妃的这番话是在说要去母留子。
顾兮薇垂下眼帘,虽然这些事她早已经预料到,但真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还是有些无奈。
她无权无势,被人鱼肉的滋味儿很不好受,但不代表她会逆来顺受。
她也想带着孩子一走了之 ,可是君家要是覆灭了,她和孩子也活不了。
顾兮薇想要和孩子好好活着,那就只有一条路。
齐王府绝对不能出事,君九宸更不能死。
打定主意,顾兮薇温柔的眸子露出了锋芒:“王妃可否听我一言?”
齐王妃冷眼看她:“你想要说什么?”
“树欲静而风不止,王妃不会真的以为只要王府乖乖顺从,就能安然无恙了吧。”
顾兮薇的这番话如同一枚石子落在了平静的湖面上。
她在暗指太后是不会放过齐王府的,君家树大招风,早已经成了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就算齐王妃听从了太后的命令,让君九宸娶了长月,太后也不会善待君家。
相反,一旦靖王上位,太后第一个要拿开刀的就是君家。
齐王妃的面上满是惊恐之色,她两眼直直的看着顾兮薇,半响才发出声音:“放肆,你居然敢口出狂言。”
顾兮薇毫不退让,上前一步,说道:“其实王妃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一直不想承认罢了,如果王妃不信的话,不妨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顾兮薇不给齐王妃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赌宫里那位会不会因为齐王府的乖顺就会心慈手软,赌世子能不能安然过完这一生,赌君家会不会断子绝孙。”
最后一句,让齐王妃陡然瞪大了眼睛。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兮薇,怒火从心头冲起,几乎想都没想便朝她脸上狠狠打来。
可惜她的手在半空中就被顾兮薇攥住了,彩莲没想到顾兮薇会还手,急忙喝道:“放肆,还不快松开王妃。”
顾兮薇松开了手,后退一步赶在齐王妃发火之前把话说完:“王妃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么些年王爷为何一直没有侧妃,就连侍妾都没有吗?之前府里的侧妃和侍妾,死的死疯的疯,王妃真的没有想过吗?”
这些都是王府里的秘事,除了齐王妃和王爷只有寥寥几人知道。
齐王虽然深情,但并不专一。
他是个浪子,身边女人更是不计其数。
可是能留下来的,却是少之又少。
齐王妃起初并不在意,只以为是那女子命薄,可是听顾兮薇这么说,她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大胆,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还不快住嘴。”顾兮薇说的这些事都是府里的忌讳,彩莲都快要吓死了,恨不得扑上去堵住顾兮薇的嘴。
齐王妃却抬手制止了她:“彩莲,你下去。”
彩莲一脸不可置信:“王妃?”
“出去。”齐王妃加重了语气,彩莲不敢再反驳急忙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顾兮薇和齐王妃两个人,齐王妃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谁跟你说的这些?”
这些事都是陈年旧事,就连君九宸都不知道,自然也不可能是他告诉顾兮薇的。
顾兮薇这时才松了一口气,看来齐王妃还不蠢。
“世子怕是还没有跟王妃说过,我能预知未来的能力。”
齐王妃显然不信:“简直是一派胡言。”
“敢问王妃刚才的这些事,我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齐王妃一下子哑言,既然君九宸都不知道,顾兮薇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府里就只有她和齐王,还有齐王身边的一个亲信知道。
亲信是王爷的心腹,这些年一直跟在王爷身边,自然不会出去乱说。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齐王妃看顾兮薇的眼神多了一丝疑惑,难不成她真的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你还知道什么?”齐王妃决定再试一试她,只凭三言两语就想让她相信,绝不可能。
顾兮薇只得道:“其实府里还有过一个男丁,但那男孩出生只有十几天就夭折了,侧妃因为痛失爱子变得疯疯癫癫,在一次发病的时候跑出府跌入河中淹死了。”
“王爷最喜爱的侍妾珠儿,怀孕不到三个月就突然流产,珠儿更是因为这次流产郁郁寡欢,吞金而亡,还有……”
顾兮薇还要再说话时,齐王妃打断了她的话:“好了,你不用再说了。”
何止是那些侧妃和侍妾,就连她这个正妃也没了生育的能力。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着没什么关联。
可一细想,却让人脊背发寒。
这些偶然绝对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要齐王府断子绝孙啊。
可怜齐王还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是自己造孽太深连累了那些女子,自那以后再也不提娶侧妃要侍妾的话了,只专心的陪着王妃。
世人都以为齐王收敛了心性,却并不知这里面的实情。
齐王妃眼里的神采一下子暗淡了,她的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一夕之间被压垮了。
就在神思恍惚间,顾兮薇扶住了她的胳膊:“王妃,当心身体。”
“你……”齐王妃看着眼前的女子,眼里满是疑惑,难道她真的能预知未来。
若是有她相助,那王府是不是就能渡过这次危机。
“如若王妃不嫌弃,小女子愿意献上绵薄之力。”顾兮薇坚毅的眼神触动了齐王妃,若是她能相助,说不定事情真的有转机呢。
难怪君九宸执意要把顾兮薇留下,想来也是因为她有预知的能力。
齐王妃的心安定了不少,但心里多少还有些埋怨君九宸,这么大的事他竟不告诉她这个当娘的。
顾兮薇又给齐王妃吃了一颗定心丸:“我腹中的孩子是世子的骨血,我自然也是要与王府共进退的,王妃肯信我一次?”
她向齐王妃抛出了橄榄枝,齐王妃终于打消了顾虑,点了点头:“好,本王妃且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