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的孙子以及还有十几名孩童还未找到,张泽和杜大人哪里敢懈怠。
张泽摇了摇头,“我无事,不过是熬了一夜,能撑住,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剩下的孩童都找到。”
金阳的眼睛因为连日熬夜,眼底的乌青掩盖不住,眼睛因为长时间不睡有些发红。
“金阳,你先回府休息。”
金阳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张泽的好意,“公子在哪,小的就在哪,公子不必担心,小的能撑住。”
张泽拗不过他,没有再劝说,老/鸨供出了其余几家青/楼。
他们不用像大海捞针一般去寻找,效率一下子就上来了。
倚红阁内,一间阴暗潮湿,没有一丝阳光透进来的屋子里。
一个龟公拿着鞭子用力地抽打着蜷缩在一块儿的几个孩童。
嘴里还不停地骂着,“我让你们倔,今日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是天理王法!
进了倚红阁还想跑,我非打断你们的后腿,下/贱胚子,我呸……”
极尽污秽的话从龟公嘴里冒出来,严玉福的眼泪不停地掉着,他害怕地不敢哭出声。
哭出声只会招来龟公更狠厉的毒打,他的后背还有腿上被龟公打了好多鞭子。
那样痛快的滋味,他不想再试一次。
然而,这里暗无天日,严玉福的身边没有能依靠的人。
想着之前在爹娘身边的日子,眼里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他不该不听娘亲的话,闹着要出来玩,不然也不会被拐子拐走。
……
严玉福的哭声被龟公听到了,龟公打算再杀鸡儆猴一次,彻底把这几个新来的孩童吓住,让他们不敢再生出逃跑的想法。
于是,用力地扯过缩在角落哭泣的严玉福,鞭子狠狠地落在严玉福的背上“我让你哭!……”
严玉福背上的伤没有上药,如今又被打,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只打了两鞭子,严玉福就痛得有些撑不住了。
他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巴,不让自己向龟公求饶,极力地克制着背上的疼痛。
背上的疼痛,痛得严玉福快要死去,严玉福只觉得今日怕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严玉福的视线逐渐模糊,手无力地耷拉着。
“碰——”
门被大力地踹开,龟公惊得没握住手里的鞭子,鞭子啪嗒一下落了地。
“玉福!”
杜大人认出了龟公抓着的孩童,正是严大人的孙儿——严玉福。
张泽看着狭窄潮湿的屋里,七个瑟缩在角落,不停抽泣着的孩童。
视线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孩童身上的血痕,杜大人一脚用了十成的力道踹开了龟公,大骂道:“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
后一步进来的禁军立马扣住龟公,杜大人抱着奄奄一息已经昏迷的严玉福大步流星往外走。
“把倚红楼围住,任何人不得进出。”
杜大人怎么都没有想到严玉福被卖到了倚红楼,他不敢想要是自己再来晚一点儿,玉福这孩子会不会扛不过去,死在那龟公的鞭笞下。
快马加鞭,赶到了最近的一个医馆,杜大人把遍体鳞伤地严玉福放了下来,特事特办请大夫赶紧先给严玉福诊治。
大夫把了好一会儿的脉,终于说话了。
杜大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夫,生怕他说出自己不想听的结果。
“这位小公子受了很重的鞭伤,有几处鞭伤伤到了腹部,老夫需要施针……”
杜大人大手一挥,“大夫赶紧救治玉福,需要什么药材只管提。”
大夫给严玉福医治时,杜大人吩咐身边的衙役去把严玉福找到的消息告诉严大人。
严大人带着人急匆匆赶了过来,严大人看到大夫还在给自家乖孙施针,没敢去打扰。
看向一旁的杜大人,“多谢杜大人,帮老夫寻回了玉福。”
“严大人不必如此,这都是份内之事。”
接下来,严大人仔细询问了详细的事情的经过。
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老天保佑,还好杜大人出现的及时,不然玉福这孩子只怕凶多吉少。”
经过半时辰的医治,大夫额头露出了薄薄的汗珠。
“大人,小公子性命无虞,接下来只要卧床静养,按时用药,就能痊愈。”
严大人立马吩咐家丁把严玉福带到了马车上,与杜大人告辞,“杜大人,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老夫相信你会给老夫一个满意的答案。”
“定不辜负严大人的信任。”杜大人回礼,目送严大人的车驾离开。
所有被拐的孩童均已找到,买被拐孩童的老/鸨们通通都被押到了京兆府。
张泽见事情解决了,便和杜大人告辞。他一夜未归,虽然有陆恒为自己打掩护,但是一直不出现,老师难免会担心和怀疑。
杜大人此时顾不上张泽,只嘱咐他一路小心。
张泽忙碌了一夜,又一直不停地走动,身上的衣袍沾染了不少的污渍。
张泽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雇了一辆马车,只想快些回陆府好好洗漱一番。
眼下自己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里逃难过来的呢。
陆恒一早就派了人守在了门口,只要张泽一回来就把人先领到自己院子里来,以防露馅了。
初二,陆府各处喜气洋洋,上门拜年的人不少。
就连陆宏那儿都有不少人去拜见,陆恒怕张泽再不回来,就要露馅了。
“泽弟啊泽弟,你怎么还不回来……”陆恒急得在屋里走来走去。
张泽坐在马车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公子,你没事吧,可是受了寒气?”
“无事,没准是恒兄在念叨我。”
张泽刚下了马车,等在门房处翘首以盼的小厮立马就上前,和张泽说明缘由。
张泽点头,带着金阳一块儿到了陆恒的院子。
“恒兄,我回来了,昨日真是太感谢恒兄为我遮掩了。”
“好小子,你总算是回来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陆恒作势就要抱张泽,张泽灵活地躲开了。
“恒兄,我忙碌了一整夜,衣裳上沾染了脏污……”
陆恒大手一挥,吩咐手下人去抬热水来,张泽和金阳都痛痛快快地沐了浴。
张泽先让金阳回屋好好休息,自己则坐下把昨日的事大致和陆恒说了一遍。
陆恒没想到不过一晚上的工夫,张泽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早知道我就和你一块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