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上首的大夫人,面容有些憔悴,眼睛红肿,一双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瞧着不像是她,张泽在心里暗想着,并没有开口说其他。
得了大夫人的允许,张泽三人十分顺利地来到了孙大人遇害的书房。
书房比较大,放了不少的书籍,屏风隔断处似乎还有一个内间。
张泽直接走进了内间,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梁大人,你快来闻一闻此处是否有香味儿。”
梁县尉依言走了进来,用力地嗅了嗅,皱着眉头,“我没闻到啊,哪里有什么香味儿。”
张泽吩咐了一声旁边站着的金阳,“金阳,去把大夫叫来。”
张泽拿着烛台,仔细查找遗漏的线索,似乎只有那一缕淡淡的香气,再无其他。
张泽不死心,继续小心地搜索着。
梁县尉见自己帮不上忙,再次回到外间,查看书桌处可有异样。
大夫一开始并没有闻到香气,张泽却坚定地说他闻到了,请大夫再仔细闻一闻。
大夫的鼻子不是吃素的,很快他寻到了散发微不可察香气的物件。
“大人快看,是这盆万年青散发出来的香气。”
张泽转头,“大夫,辛苦你仔细查一查上面的香气是否有毒。”
在外间书桌旁的梁县尉同样有所发现,“张举人,你快来看,这处是不是贼人不小心留下来的。”
张泽快速来到外间,瞧见了一方绣着几支翠竹的绣帕。
“这是什么特殊标记吗?”张泽指着绣帕上的翠竹,问道。
“梁某从未听说过。”
“那就有两种可能,一,这确实是凶手的,是他不小心(或者故意)留下来的。
二,这是孙大人的妻妾或者其他女眷送的,意外掉在了地上。”
大夫惊讶极了,这万年青叶片上的香气同样是迷药,而且还不是沾染在孙大人衣裳的那一种迷药。
“不是同一种迷药?不是同一个人所为?”梁县尉求证似地看向张泽。
“我们已经很接近真相了,现在只需要去审问一下府中的所有女眷,包括粗使婆子。
不如就从大夫人最先开始问起吧,梁县尉意下如何?”
“嗯,我没意见,但是,我这人一向笨嘴拙舌,只怕到时候得张举人你来问。”
“没问题。”张泽脑中飞速运转着,以他现在发现的证据,孙大人很有可能就是被他亲近之人作局暗害了。
只是凶手为何这么做,他却没有头绪,只能等会见机行事了。
张泽三人去而复返,大夫人没有任何疑惑。
张泽温和开口,“不知大夫人可会做女工?”
大夫人用帕子拭了拭泪水,“略会一点儿,妾身的女工并不出众。”
张泽点头,“那,不知府中谁的绣活最出众?”
大夫人想了想,片刻后,才说道:“府中聘请的绣娘阿珍绣活最出众。”
张泽继续追问,“阿珍平时最喜欢绣翠竹样式?”
“这,妾身不知道,阿珍是府中的绣娘平日里大多时候都在绣房里做绣活。
府中主子不少一年到头要绣的衣裳等物很多,阿珍没有空闲时间出门走动。”
张泽微微垂眸,大夫人刚才的话在说谎,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和快速眨眼。
“孙大人的另外两房妾室分别是?”
“左姨娘和云姨娘。”
“她们两人会做绣活吗?”
这次大夫人回答得很快,“她们两人绣活不错。”
张泽没有再问旁的问题,站起身,拱手行礼,“多谢大夫人为张某答疑解惑。”
大夫人摆了摆手,“没事,这都是一些寻常的问题,能帮上你们的忙,妾身很高兴。”
接下来的时间里张泽分别见了云姨娘、左姨娘问了她们差不多的问题。
这两人容貌比不上大夫人,只能算是中人之姿,唯独一双眼睛特别好看,眼含秋水,欲拒还迎,十分勾人。
“喔喔喔。”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早上,然而天还黑沉沉的,这雨还未停。
张泽这次见到了那个叫阿珍的绣娘,先是一愣。
这位阿珍似乎跟左姨娘有五分相似,一双秋水眸子像是会说话。
电光火石之间,张泽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念头。
这位孙大人该不会有一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相貌和阿珍又或者说左姨娘有相似的地方。
张泽被自己这个想法,惊了一瞬间,又觉得十分有道理。
这样一来很多的事情就解释得通了,只是还是得等他问过之后再下判断。
“你就是绣娘阿珍?”
“是。”
张泽语气和缓,“你是什么时候到孙府做事的?”
“半年前。”
张泽直击要害,“左姨娘和你有亲?”
阿珍急忙说道:“没有,我在进府前并不认识左姨娘。”
“是吗?你们俩的相貌有五分相似,竟然没有亲缘关系?”
阿珍对上张泽清凌凌的眸子,“回大人,我和左姨娘确实没有亲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