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牛看着屋里华丽的布置,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泽哥儿,王公子安排这么好的屋子给咱们住,爹心里有些忐忑。”
“没事的爹,佑安兄心胸开阔,他诚心相邀,咱们住在这里不用有负担。”
张泽安抚了张三牛一会儿,随后就有下人敲门,“张公子热水准备好,您可要沐浴?”
“劳烦姐姐带我去浴室。”
很快,张泽就换了一身清爽的衣裳出来,见张三牛脸上有些疲惫,关心地说道:
“爹、金阳,赶了几天的路,你们也去洗洗,再好好休息一会儿。”
张三牛和金阳点了点头,张泽则由下人带着去了后院的花园。
还真别说,此处花园不小,眼下正值阳春三月,阳光明媚,花园里的花儿都开了,姹紫嫣红,分外好看。
“泽弟,这儿!”李辉摇着折扇,朝张泽挥手。
张泽抬步走向李辉,“辉兄、玉仁兄、远山兄。”
“坐吧。”
张明直接坐在了张泽旁边,小声嘀咕道:“泽弟,刚才我去你屋里寻你,三叔说你去沐浴了,我就没打扰了。”
张泽看出了张明有些紧张,随即温和笑着解释,“赶了几日的路,身上有些疲乏,沐浴后整个人都松快了。”
随后关心道:“二堂哥,你没沐浴?”
张明摇了摇头,他刚顾着和自家爹说话,没来得及,“没顾得上。”
李辉见两兄弟在咬耳朵,识趣的没有打扰,转过头去和李玉仁聊天。
正说着话呢,王佑安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丫鬟手上端着一盘盘精致的点心、瓜果、热茶。
李辉嘴贱道:“佑安兄,你来迟了,让我们好等。”
“辉弟这张嘴真是得理就不饶人啊!我吩咐下人准备了一些点心、瓜果,各位吃的尽兴。”
杜微雨看着面前的精致的点心和瓜果有些无措,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泽。
张泽捏起一块儿点心,“佑安兄,真是太贴心了,小弟正觉得腹中有些饿,佑安兄就给我们备下了这么多好吃的点心。
边吃美食边赏美景,当真是人生一大幸事,今儿个占全了。”
说着就端起茶敬了王佑安一杯,王佑安举杯回敬了一杯,“吃了我的点心,等会泽弟可要不吝赐教。”
“这点心不错,佑安有心了!”李玉仁吃了一口,笑得温和。
李辉吃了一口点心,迫不及待道:“咱们直接开始,我都等不及了。”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着其善。
不知各位对此有什么自己的看法,咱们共同探讨一番。”
王佑安微微思忖,随即开口询问道。
张明没想到王佑安一上来就问到了《大学》里的内容。
刘仲明眼睛微眯,率先开口,“这段话说,一个人应当修身养性,不沾染不良习气,能够独自思考,不受不良习气的影响,方为君子。”
刘亦没有言语,看向其他人,李辉“啪”地一下把折扇收了起来。
“刘兄说修身养性,这个范围太过宽泛,某不是很认可。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若能有一个好的环境,就不会轻易沾染上不良习气。”
张泽认真地听着,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并没有发言。
王佑安赞赏地看向两人,“辉弟和刘兄说得不错,泽弟你是怎么想的?”
张泽没想到王佑安这么快就叫到了他,张泽笑着说:“君子为何慎独?实为修心,先修本心,再去影响旁的人。
每日慎独,就是对自己德行的鞭策,何处做得不好,即使纠正,就如那玉石越雕琢越精美。
玉石如此,君子的品行修行亦是如此。”
李玉仁接着说道:“不与品行低劣之人为友,用自己良好的品行去影响其他人。”
……
这一番讨论,就讨论到了傍晚,一抬头,就见天边一片绚丽多彩的晚霞。
这下可好,众人因为这美景,即兴作诗,桌上的点心瓜果不知不觉都用了大半。
王佑安见天色真不早了,赶紧招呼众人去花厅用饭。
杜微雨、刘亦、于安三人安静地吃着饭,今日下午的讨论,他们都没怎么插得上话。
众人侃侃而谈,引经据典,他们有时都不知道王佑安几人引用的是什么典故。
同为过了县试之人,差别竟是这般大。
刘亦原本还觉得张泽这个县案首有水分,今日一聚后,刘亦再不敢表露分毫。
刘仲明同样打击不小,他原本以为张泽的水平和张明差不多。
张泽能得县案首,没准是写的文章对了周县令的喜好,这才走了狗屎运,得了县案首,如今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李辉、王佑安几人早就知道张泽才思敏捷,对于他今日的发言,早就见怪不怪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张泽让金阳和张三牛没事就出去溜达,多去和人打听打听秦知府为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