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恐怕只有一个法子了
“倒不如圆滑一点儿，懂得变通，你按照我想要的说，王爷也奈何不了你不是吗？顶多是将你从究察司踢出去，可我却能给你下半生的荣华富贵……”
“可你若是继续嘴硬，届时你只能悄无声息的死在这牢狱里，到时候没有任何人关心你如何，只会觉得你是王爷的一条狗，一个活该去死的罪人。”
“你只要说出我想要的话，不只是你这条命我可以保下来，即便你还想要在朝中为官，我也依旧能够保住你的前程，亦或者……你想要金银珠宝？就算保你几辈子的荣华富贵也无妨，何必一定要死命忠心一个没用的摄政王呢？”
阎良长睫止不住的颤抖，他喘、息了半晌，眼前不知是不是被血液遮挡住，以至于根本看不清附近的情形。
之前苏星玮的审问也不过是走个流程罢了，所受的刑法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光是王家来的这么一个时辰，他只觉得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根本快要感知不到疼痛了。
如今就连叫喊他都根本没了力气。
然而甩鞭子的人却张弛有度，知道怎样才能折磨他，又能够保住他的性命不让他死掉。
阎良心中再清楚不过他们的目的，便干脆咬紧牙关一言不发，说什么也不可能让他们圆了这个意就是。
只不过……他能够坚持多久，阎良自己也不清楚了。
阎良对厉行川的忠心要比他预料中还要沉重，他知道，如果没有厉行川，那他这一生都会顶着罪人之后的头衔，不敢入朝为官，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之下。
或许一辈子都会如同陆游一般，做个永远低人一等的下人。
是厉行川带着自己走到阳光下，给了他能够昂首挺胸的机会。
不过这并不是让他如此忠心的最主要原因。
陆游将他放在身边养大，这么多年教会他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隐忍。
无论是主子，皇室，世家……他都得忍。
因为他们就是这样卑微的存在。
可阎良早就已经受够了那种我为鱼肉的日子，也是厉行川给了他这个扭转人生的机会。
当初厉行川允许自己对平南王动手，允许自己为陆游出口气的时候起，他就早就已经认定了。
这辈子，他这条命，就是厉行川的。
再者说，他如今也不是只身一人，他还有惦记的家人。
阎良吃力的缓缓抬眸看过去，干涸开裂的唇瓣一张一合，王明顿时焦急的抬手拦住了行刑人:“停！”
行刑人赶紧将鞭子收了回来，只见王明勾了勾手指，身后的下人推动的轮椅:“怎么？终于看开了？快说吧，少受些罪也好。”
身旁写口供的书吏赶紧拿起了毛笔，阎良死死盯着王明的眼睛，却倏然冷笑了一声:“王大人，你可知，你王家的人在我究察司时是个什么模样？”
王明肉眼可见脸色阴沉了几分:“我何时问你这个了？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想当初王家人进我究察司时，一开始也如同你一般，仿佛目中无人心高气傲，然而不过几个碳火烫下去，便一个个的流着鼻涕跟我哭嚎求饶，我想听什么他们就说什么……”
王明瞳孔骤然紧缩，眼底更是涌起了一股气恼，直接抬手朝着他的脸砰的一声甩了过去。
只不过这动作到底牵扯太大，以至于他那本就冒着鲜血的断腿被牵动，阎良分明还没多疼，他反倒是疼的吱哇乱叫了起来。
一旁侯着的大夫惊吓的上前过来，那骇人的伤口疼的王明脸色铁青根本说不出话来，身后的心腹见状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道:“大人，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只怕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说些什么了，不如……”
余下的话他不用全部说完，王明也能听懂他的意思，只听着心腹继续说道:“在下还有其他的办法，足以……”
阎良听着他们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小，而王明盯着自己恶狠狠的眼眶越发猩红。
原本王明还想着饶过阎良一条性命，让他在所有人面前反水厉行川，这样的话就是最简单成大事的办法了。
只不过到底是下人出身，就是低贱的很，连带着骨头也难啃。
既然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性命，那就怪不得我了。
“照你说的来！”
——
另一边船舱之内。
“黎姑娘，我们到底应该如何？姑娘别不说话啊！”
杜松这会儿急得满头大汗，一声又一声的催促，以至于黎清欢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她只觉得心脏仿佛要跳出来，这种心悸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晕厥过去逃避这一切。
可她心中非常清楚，如今他们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自己了。
怎么办……怎么办……
我若是知道怎么办，又怎么会一句话也不说？
现在这种局面，并非是其中任意一家造成的后果。
至今为止黎清欢也没弄清楚这几个世家在这些事情之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更不清楚，想要刺杀厉行川还有下毒的人究竟是谁。
面对这些未知，她若是轻举妄动，只怕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将自己和阎良的命一块搭进去。
但现在什么都不做，局面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现在……
当真接近于死局了。
她仿佛能够看到这偌大的棋盘边上，四大世家的诸位坐在几侧轻蔑的让她认输的情景。
似乎这群人都在嘲讽自己的无力与无能。
“黎清欢，你还是认输吧，什么都别做，就这样乖乖等死吧！”
黎清欢眼底的寒光逐渐泛起一抹杀意。
真是抱歉，可我黎家嫡女，从来就不是个认命等死之人。
既然不能挨个将世家逐一解决，那倒不如，你们一起上吧！
“你可真的想清楚了？定要救你家将军吗？”
杜松听着黎清欢这般清淡锐利的语气，眸底却闪过了一抹恼意，就像是被她这番话给侮辱到了一般:“这是自然，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以为我是什么小人只会说些漂亮话吗？！”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救人究竟有多大的决心，毕竟如今想要破除困境，只怕也只有一个法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