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孽缘至深
之前又多次受过厉俞泽的照顾,仔细一想自己也确实应该与他认真道个别,便也就应了下来。
厉行川却瞪大了眼睛,他哪里想过黎清欢竟然会真的应了下来,一时间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真的要去?只有你们两个一男一女……你们……”
“臣弟和黎姑娘不过就是在门口说说话而已,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皇兄有什么可担心的。”
厉俞泽颇为无奈的看了过去,厉行川却根本就不在乎他说什么,这会儿目光紧紧的盯着黎清欢,他只在意清欢的意思。
“清欢,你不许去。”
黎清欢闻言也抬起了头,正对上厉行川的眸子,一双眼睛平静无波,一言不发,然而那眸底透着的淡漠阴沉却平静过了头。
厉行川被这么一盯着,心底那点儿火气也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整个人蔫了下来似的,有些委屈的转身坐在了椅子上:“去,去吧。”
“多谢王爷。”
黎清欢淡淡的留下来这么一句,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厉俞泽左看看右看看,内心止不住感慨,这皇兄最近的心性可是越发奇怪了,之前他哪里会这么好说话的,还真是……自打狩猎场一事之后,给他这个皇兄心底受了不少打击啊。
思及此处,他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架势,轻笑着说道:“皇兄可曾听说过民间一句谚语?”
“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
厉行川原本就在受着黎清欢给的委屈,这会儿他面上再次恢复了往日笑面虎一样的笑意,看的厉俞泽心底莫名有些发毛。
只听着厉行川扯了扯唇角,冷笑道:“过来让我拍拍,你这个瓜保不保熟。”
“……”
看来自己这位皇兄的好脾气也只是仅限黎清欢。
厉俞泽见状却神色正经了几分,沉声道:“臣弟也懒得与皇兄争执,只希望皇兄能够记住,您最开始答应过的,只要清欢她在王府待满六年,就放她离开。”
厉行川眸底闪过了一抹凉意,连带着嘴角的笑意都冷了些许。
他如今最不想听到的,便是黎清欢离开自己这件事。
“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的,你还是把这个念头给本王收回去吧。”
厉俞泽顿时神色一凛,焦急的说道:“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是堂堂摄政王,竟然如此没有信誉,说话不算话,你这样可对的起清欢?!”
“怎么?照着你的话说,放她离开就是对得起她?”
厉行川的语气也凉嗖嗖的,丝毫没有对待皇弟的客气:“柳州疫症肆虐,你是想她跑过去直接送条命在那儿才满意吗?”
厉俞泽被这番话堵得不知如何反驳,想当初黎家人在柳州染上疫症的事情,还是他传给黎清欢的,他更清楚这件事是真的。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憋出来一句:“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厉行川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嘲弄的说道:“照顾她?用什么?难不成你打算不当这个王爷,与皇室断绝关系陪她南下……”
“还是说,你对她有足够的分量,能将她留在京都?”
厉俞泽听着自己皇兄话语之间的阴阳怪气,她自然清楚将黎清欢留在京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他没有那么大的自信将黎清欢留下,毕竟于她而言,这世上最重要的也只有家人了。
但……
“这个王爷,不做也罢。”
厉行川听着他的豪言阔轮,面上讥讽的笑意更甚:“你不当这个王爷陪着她,她就能不染上疫症,不会在柳州吃苦了?”
厉俞泽又被噎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厉行川缓缓阖上了眼睛,倚靠在椅背上,良久才怅然的开口道:“俞泽,她天生便是天之骄女,本应是整个京都最尊贵的女子……”
“她四岁吟诗,六岁作赋,八岁弹琴,十岁学舞,十二岁便已经名满京城,十六岁更是在万国朝会上惊艳天下……”
“这样的她,凭什么后半生要淌在泥潭里?”
厉行川再次睁开眼,眼底尽是执着与似火般的炙热,字字句句的冷声道:“我偏不。”
“你愿意陪着她吃苦受累,算得上你情真意切,可本王要的,是将属于她的盛世还给她。”
“她本该是盘旋在这九天的凤,本王要将所有阻拦她翱翔九天的荆棘全部斩断,让她此生都不再淌入泥潭。”
厉俞泽听着厉行川这番话心里不免被震慑住,诧异的抬起了头:“皇兄!你,你这是打算要给黎家平、反?!”
厉行川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了一封信,扔在了桌子上:“你且看看这个。”
厉俞泽心里直打鼓,犹豫了许久,还是上前将书信给接了过来。
然而当他看清楚其中内容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紧接着涌上心头的是一股滔天的怒火:“这,这是什么意思?!”
“父皇之前究竟和黎家结了什么样的仇怨,竟然即便召集了前朝诸多世家竟然也要一同将黎家拆分入腹,这般急切的毁了黎家?!”
“此事本王还在追查之中,不过,应该和前太子脱不了干系。”
或许,这很可能是先皇与前太子一同的作为,想要将黎家这棵大树削弱一些,转而收为己用,只不过太子先一步出了事,而先皇也根本无法控制后面事态的情况。
所以整个朝堂将黎家一举拆分,已经是先皇根本无力去制止的了,也让前朝诸多世家反而拥有了能够制衡皇室的能力。
只不过这些不过都是厉行川自己的猜测而已,具体是什么情况,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还得等等看。
厉俞泽将那封信左看右看,愣是看了许久,他甚至还没等插手进来,便已经知晓这件事究竟有多难了。
“那皇兄你究竟查这件事查了多久了?可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吗?”
一提到这件事,厉行川也有些懊恼。
“已经查了半年了,可即便过去这么久,也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
“先皇他,还真是筹谋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