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原来是这种感觉?
尤安公主她犹豫的收回了眼神,眼底闪过了一抹凄凉,陆游见状轻叹了一口气,便也识相的转身离开了。
一时间只剩下了尤安公主和厉行川二人。
自从上次在狩猎场发生那些事情之后,尤安公主已经几乎五个月未曾见过厉行川了。
即便是上次厉行川从行宫回京,尤安公主也只是在门口看了他一眼,然而也正是这一眼,让她突然认清,原来这个男人竟然从未曾思念过自己一刻。
而厉行川也同样的,在久别之后看到尤安公主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竟然只有尤安公主那一日回来,对自己说黎清欢出事的场景。
那样要命的时刻,他并不想再回忆第二次。
“回去吧,如今太妃已经将你解除了禁足,便不会再跟你计较这件事……不过你且记住,本王不会允许那种事再发生第二次。”
尤安公主垂着眸子沉默不语,却也没有离开,惹得厉行川心底涌起了一股不耐烦:“本王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尤安公主这才堪堪回过神来,再一抬头,她眼眶有些发红,哽咽的说道:“我,我听见了,我就是想留下来问一问……这伤口疼不疼……”
厉行川神情微滞,旋即淡淡的挥了挥手:“下去。”
或许尤安公主也当真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长大懂事了一些,这会儿也没有再过多纠缠,她垂下眸子便转身离开了。
陆游瞧着尤安公主离开,便赶紧进去侍候了,上前将厉行川的外袍给脱了下来,只不过这衣裳果真已经和血肉黏在一起,这会儿更是废了好大的力气这才脱的干净。
他不免松了一口气,随口感慨了一句:“王妃娘娘多日不见,瞧着倒是消瘦了不少。”
厉行川眉心微蹙,沉默了许久,才疑惑的挑了挑眉:“有吗?”
刚刚他也瞟了一眼尤安公主,倒是也注意这一点,陆游则是点了点头:“是啊,看起来变了不少,之前整日里都是穿着越张扬越好,现在反倒是穿着都素静了。”
厉行川并没有注意到,便也懒得再深究,他的目光不自觉的朝着窗户外面看了过去,
他的寝房这处窗户原本挺小的,只不过他找了人过来,将这窗户改大了一些,便刚好能够看到不远处偏房的方向。
只需要找个角度,就能看清楚偏房那边儿的情形。
只不过这事儿他也并没有告诉别人,包括陆游。
但是陆游可是个人精,他用脚指头笨猜也能猜测的出来,瞧着自家王爷这会儿盯着窗户外面看,陆游便猜到了厉行川这会儿的心思,不禁上前问道:
“王爷,要不要老奴过去请黎姑娘过来陪侍?”
厉行川长睫微颤,有一种被人戳穿了心思的窘迫感,却也不得不说,他确实心动了。
但仔细思索了一会儿,他还是拒绝了:“罢了,这会儿天色已深,她得歇息了,还是明日再说吧。”
他嘴上虽然说这么说,可眼睛却止不住的朝着偏房的方向看,忽而他只觉得肩膀一痛,这才骤然回过神来,侧目看过去。
大夫仓惶的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不小心力气大了些,还请王爷恕罪!”
厉行川皱着眉头缓和了一会儿,这才睁开了眼睛:“无妨,继续就是。”
大夫这才连忙站了起来,凑过去仔细处理着厉行川身上的伤口,只不过因为烫伤了他的是刑房的刑钳,这东西烫过不少人,上面沾着脏东西,处理起来极其麻烦,给大夫弄的没多久便满头大汗。
以至于他的力道根本没办法控制,大夫处理的太过于专注,没瞧见厉行川再动,便也还以为是自己手下力道确实轻了一些。
然而当他处理完,这才发现厉行川的额头上也爬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大夫瞬间反应过来是厉行川担心自己太过于紧张,才隐忍着没出声。
大夫不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上了药便完事儿了。”
厉行川并没回应,他试图动了动肩膀,牵扯到伤口附近的皮肉,以至于疼的他有些痉挛,不禁呢喃了一声:“原来烫伤……是这种感觉。”
这伤口实在是有些深,太医光是上药便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疼了他,给他仔细包扎好,已经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王爷,已经处理好了。”
“嗯,下去吧。”
厉行川挥了挥手,大夫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拎着药箱出去了。
一旁的陆游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厉行川:“王爷快睡吧,都这么晚了。”
厉行川试图躺下,奈何无论怎么躺,都能牵扯到伤口,根本没办法睡。
陆游瞧着止不住有些心疼,便想着转身去拿个软枕过来。
“去将桌子上的折子拿来吧。”
“……王爷,这……”
厉行川的唇角却闪过了一抹笑意,眼底更是划过些许阴冷的寒霜:“太妃娘娘在外头守着,本王怎么可能睡得着呢,实在是担心的睡不着,还是陪着好。”
陆游这么一听才堪堪反应过来。
这是宁太妃想要展现自己的慈母之心,而厉行川就是不想让她如意。
想让外人都知道,有宁太妃在,他这个王爷连睡觉都不敢。
只不过王爷最近身子一直不好,又过度劳累受了伤,现在还要继续熬……
陆游不免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厉行川见状却笑了笑:“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过是一夜而已,本王又不是第一次一夜不睡,去,将阎良送过来的那些落锁的信匣拿过来。”
这会儿陆游是真看不懂了,偏偏自家王爷处境已经很是艰难了,偏生现在还有心情笑。
也不知是不是厉行川当真心情好,他便多说了两句,只见他目光幽深之中透着些许希冀,呢喃着笑道:“那里面装的,可是个大秘密……”
“即便这件事有些难做,可只要本王能够做的好……”
厉行川的眼底涌起了一抹柔情,语气却透着些许苦涩:
“清欢她,便能一辈子都陪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