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玉芽愤愤的看着李霜花,心头有说不出的无奈和嫌弃。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娘亲为何要掺和别人的家事,还要这般恶言恶语的帮着坏人污蔑造谣。
她拉了拉窦凌霄的手,眼里流露出满满的歉意。
窦凌霄轻轻拍了拍窦玉芽的手,她轻声道:“你做的很好,今日谢谢你这般维护我和我小姑。”
窦玉芽抿着唇眨了眨眼微微点头,没有再说话。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李红叶看窦凌霄还有闲心安抚窦玉芽,顿时感觉自己不被尊重,她跟着李霜花落下的话音嚷嚷:
“窦凌霄,你家里就是藏了男人,你别想抵赖。
我们可都听到那野男人的声音了。
哼,我跟你二叔乃是窦家的长辈,今日你必须给个说法,休想蒙混过关!”
窦凌霄从走出门开始,脸上有过愤怒,有过鄙视,也有过丝丝杀气,唯独没有出现过慌乱。
她此刻立在门槛前的石阶上,面对数位村民,眉眼间尽是从容与坚毅。
她呼出一口气,不疾不徐的看向众人:
“诸位乡亲,今日之事我自会给大伙儿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窦凌霄向来光明磊落,断不会惧怕妖魔鬼怪的恶意诋毁。”
窦长贵和李红叶很有默契的一起瞪向窦凌霄:“你说谁是妖魔鬼怪?”
“哼,谁接话就是谁!
你们满口胡言,颠倒黑白,无非是为了满足你们那点可怜的嫉妒心和贪婪欲。
你们口口声声说为窦家声誉着想,实则是你们的私欲熏心、嫉妒成性在作祟!
你们眼见我老宅生意兴旺,便有如毒蛇盘踞在心里一般,今日你们企图以污蔑和诽谤来摧毁我的名誉,真真是卑鄙至极!”
窦凌霄没有再给这狗夫妻多嘴的机会,她面沉如水的看向众人,继续道:
“大家都知道名声对于女子而言是何等重要,偏我这亲二叔和亲二婶却当做了儿戏。
他们口口声声说声誉,表面好似大义凛然的要为窦家乃至全村讨一个说法。
实则就是想借机发泄私愤,捞取好处罢了。
他们的心充满阴暗、算计与恶毒,他们的所作所为,才是真的让窦家蒙羞,让族人寒心!”
窦长贵被说的心里一虚,冷哼了一声:“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自己不要脸藏男人在先,就别怪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找你要说法!”
窦凌霄轻松一笑:“我怕?哼,我怕你待会连哭都哭不出来!”
说完,她对着门内道:“都出来吧”
霎时间,门后走出面色愤怒的窦木槿、窦海棠,以及穿戴整齐且一脸平静的苏景安。
至于小七宝,因为这事儿太肮脏,小家伙被苏哥哥关在小屋里练字啦,练好了还有奖励的那种哦。
所以嘞,除了小七宝,老宅里的人全都到齐了。
李红叶一看苏景安真的穿着那件宽袖蓝色长衫,顿时眼睛都亮了,她指着苏景安大喊:
“大伙儿,看看,看看!
还敢说我们是妖魔鬼怪,这老宅里才都是妖魔鬼怪!
藏了男人还敢嘴硬,窦凌霄,你可真是臭不要脸!”
窦长贵也来了精神,他甚至压不住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窦凌霄,我劝你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早就做出苟且之事?!”
如果不是这些人越说越难听,窦凌霄还真是不想让这等恶心人的事儿污了苏景安的耳朵。
她目光扫过台阶下的众人,落在了最后面的几人身上。
窦凌霄微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收回眼光,镇定的再道:
“我家里确实有男子,也就是大家看到的这位苏公子。”
大家也不用窦凌霄介绍,早就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台阶上气质不凡的年轻公子。
孙二娘现在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蹙着眉疑惑道:
“凌霄,你快给的大伙儿解释清楚,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哪里不知道你的为人,这苏公子在你家是有隐情吧?”
窦玉芽此刻也是懵的,她原以为老宅里是杜新,却不想是另一个压根不认识的男子。
窦凌霄对着孙二娘点点头,又沉声道:
“苏公子乃我于山脚救回的病人,他重伤在身,需要静养。
我作为大夫,保护病患隐私,避免家中纷扰影响其康复,有何不妥?
窦长贵和李红叶却借此兴风作浪,居心又何在?”
“你们都听好,我窦凌霄行得正、坐得直,从不怕有心之人的恶意中伤!
我与苏公子之间,清清白白,从无任何苟且。”
孙二娘自然是相信窦凌霄的,她想也没想的就跟着道:“凌霄,你做的对,要是大夫的嘴巴不保密,那岂不是得个病都要闹得全村皆知!
我相信你,你是个好大夫,也是个好姑娘!”
她这么说,那些受过窦凌霄救治的村民都纷纷开口帮腔。
这慢慢转变的风向让窦长贵和李红叶有些慌,李红叶死鸭子嘴硬的继续咧咧:
“窦凌霄,你编故事的本事倒是厉害!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看你就是明知躲不过去了,怕我们进屋搜查,这才不得不开门乱扯谎话。”
窦长贵接着道:“就是,你分明是怕我们破门进去抓奸在床!”
窦凌霄真的很想把这两口子扔茅坑里洗洗脑子,一天天的没事儿找事儿!
她怒极反笑:“好好好,我现在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说完,窦凌霄看向了苏景安:“苏公子,你在我家休养了几日,今天就当着大伙儿的面动动筋骨吧!”
苏景安会意,微微一点头便步下台阶。
他没想过自己的出现会让窦凌霄的至亲之人这般恶意中伤。
他心里实在有愧。
人人都说苏景安清冷孤傲,可他此刻却对着众人深深一揖:
“在下幸蒙窦姑娘搭救才保住一命,却不想因我的存在而给她和她的家人带来这番误会。
我如今已无生命之忧,下午便会离开河沟村。”
赵一鸣已经联系上了石全,并把他安全带回了晏城。
他昨日午间派人给胡彩云带了传话暗语,今天苏景安就得离开。
明明要走了,又来这么一出,苏景安自然要确保窦凌霄名誉没有任何损害才能放心离开。
他继续道:
“既然事情因我而起,自当由我为大伙儿解开疑惑。
窦姑娘不开门乃是善意之举,她只是不想与亲人结仇,不愿暴露病患隐私罢了。
至于她突然打开门,也绝不是因为心虚。”
说罢,苏景安步下所有台阶,在众人的注视中双腿蓄力轻点墙壁,一个纵身飞跃便落在了院墙之上。
他俯瞰众人,在大伙儿震惊的神色里,沉声再道:
“诸位,从窦二叔拍门的第一声响起时,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飞檐离开。
我没走,正是因为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