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晚将部分重要文件过目后,便取出六份文书,凝眸下笔。
“时月!”
时月立即应声道:“时月在!”
魏南晚将手中的六份密函递给她,“这是六份至关重要的密函,你派人百里加急送往各国。”
“是!”时月接过,犹豫了一下问道:“陛下,方才您说要七国联盟,可是若其他六国来使都来我国了,那么这件事又怎么可能瞒得住呢?”
她的担忧合情合理,毕竟其他六国来使浩浩荡荡的跑来舜国,这样谁能不知道发生大事了?
“无需担心,此事朕已经在密函中点明,为防止日昼组织阻碍联盟的计划,此次前来联盟的各国最好掩下此事秘密出行,避免声张,待事情成功后再公告天下。”
魏南晚摆摆手示意她下去传信,继续埋首于政务之中。
“遵命,时月即刻去办。”时月连连点头便快速步出御书房。
夜幕降临,魏南晚用过晚膳后,寻思着季祈身上的蛊毒也许可以找太医院的周御医研究一下,他是太医院中资历最深的太医,对于各种疑难杂症都颇有研究。
魏南晚决定明日一早便与周太医商议,希望能为季祈找到解除蛊毒的方法。
……
翌日,周太医听闻子母蛊之事,脸色骤变,露出深深的骇然之色。
他随即调整心态,恭敬地向魏南晚回禀:“陛下,子母蛊,乃是一种阴毒至极的蛊术。子母蛊是一种子母相联接的蛊毒,一旦母
蛊发出召唤,子蛊必须无条件遵从听令,否则便会被子蛊侵入大脑当即死亡,并且死后母蛊的持有者仍有能力操控子蛊所在的尸体,使其成为一具受人摆布的傀儡。所以说,子母蛊是一种即使死了也无法得到自由的阴毒蛊毒。”
“那有没有解蛊的办法?”魏南晚的语气淡然,却透露出几分关切。
“有两种方法,一则是母蛊的持有者主动替他解了蛊毒,二则是杀了母蛊的持有者。”
魏南晚陷入了沉思,“杀了持母蛊者?”她虽然觉得这个方法简单,却太过于冒险。
万一母蛊先一步将子蛊唤醒杀了季祈呢?
“嗯,一般来说母蛊能控制的并非只有一只子蛊,而是母蛊一胎中的所有子蛊,一般一只母蛊能产子蛊约十几条,最少也有七八条,所以杀了母蛊的话,它的所有子蛊也会在同一时间全部死亡。”
“除了这两种方法,还有其它的办法吗?比如说将子蛊从她身上取出来?”魏南晚问道。
周太医沉思了一会,然后道:“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过子蛊,子蛊能够在寄主身体里自由移动,当它感觉母蛊有危险的时候,它便会四处移动,进行控制人的行为,所以这时候它一动就会暴露潜藏的所在,想要取出它也并非难事,可难就难在……”
“怎么样让子蛊觉得母蛊有危险,对吗?”魏南晚接下话道。
周太医点了点头,眉宇间流露出几分
为难,“正是如此,其实第三个办法跟第一第二个区别不大,关键就在于找出母蛊的持有者。”
“其实只要研究出母蛊释放危险的原理,这样想要模拟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魏南晚喃喃道。
“模拟?陛下之意,是打算让子蛊产生错误的感应进而骚动起来吗?”周太医略一思考好像听懂了魏南晚话中的意思。
“嗯,这方法你认为可行吗?”
周太医思考许久,终于,他缓缓开口道:“臣以前从未想过还有这种方法,但臣觉得可以一试。”
“好,吩咐下去研究出可行方案,若是需要任何帮助朕都应允了。”
周太医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坚定:“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负所托,竭尽所能完成这项任务!”
……
从太医院出来的魏南晚一路游走在斑驳的光影之中,转眼间便站在了一座静谧的院子前。
她推门而入,室内一片寂静,仿佛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药香在空气中流转。
魏南晚轻轻走到床榻边,掀开床帘,季祈静静如一尊沉睡的雕塑,长发尽散,肌肤如雪,阖目安静地躺着床上,一无所觉。
“看来气色还不错,恢复得很好……”魏南晚笑了笑,放下了床帘,便准备离开。
“只是打算看一眼便走吗?恩人。”
突然一只细腻如玉的手抓住了她,魏南晚一愣,转过身回眸望去。
季祈双眸水色清幽,脸色如玉,宛如洒落的一地璀璨莹光。
“你醒了?”
“我再不醒,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走了?”
“我有事……”
“我知道你最近很忙,所以当时月告诉我你无暇来看我的时候,我虽然失落却仍旧忍耐着,等待着,可是明明今天你都抽空来了,为什么不肯多停留一刻呢?”
季祈手上一紧,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魏南晚微微一滞,随即恢复了平日的平静,道:“我只是怕打扰你养伤,我已经让太医院替你想办法解决你体内的蛊毒了,相信很快你便可以摆脱日昼的控制,恢复自由之身。”
季祈松开了她,缓缓地想要坐起来,魏南晚见此便伸手扶了她一下。
“小心点。”
“谢谢。”
这对话莫名有些尴尬,魏南晚看着柔和晨光洒在季祈的侧脸上,突然道:“你会脱离日昼组织吗?”
“为什么这么问?”季祈侧眸看着魏南晚,微微一笑道,“恩人,如果我真的站在与你敌对的一方,你会杀了我吗?”
魏南晚闻言,陷入了沉默。
季祈嘴上的弯度微滞,半晌她道:“即使恩人你不回答,我也能猜到结果,你不用在意我究竟会不会脱离日昼了,对于我你可以有两个选择,而我对于你,永远只有一个单向选择。”
魏南晚听到这话,眼皮轻轻一颤,四周再次陷入沉寂。
半晌后,魏南晚问道:“你身体好些了吗?”
季祈点头,“伤口已经愈合了,只是体内的子蛊被催动,
不小心伤到了肺腑,不碍事的。”
“子蛊发作了?”魏南晚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沉声问道。
“嗯,不过已经不痛了。”季祈不着痕迹地将手掩在被中,微笑道:“已经是几日前的事情了,估计是师父在试探我的行踪,并没有下狠手。”
突然,魏南晚一把抽出她刻意隐藏的手,掀开袖子一看,只见她的手上,布满的黑色血管清晰可见,直冲她的心脉之处。
“这叫没有下狠手?恐怕下一次蛊毒发作时,就会直冲你的心脉,子蛊便会啃噬你的心脏直达你的大脑,对不对?”魏南晚沉声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