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菲菲介绍道:“娘,这就是给小雪看病的王爷爷。”
孙海凤笑脸迎上去,“老先生,可把你给请来了……这下就好了。”
王老先生颔首微笑道:“我先看看伤势如何……”
孙海凤说道:“伤的怎么样不清楚,不过,叫嚷地倒是挺厉害的……”
她的嘴巴一向刻薄。
王老先生阅人无数,也不以为意。
“叫嚷的厉害,看来是真的疼痛的厉害。”
谢菲菲不想让老娘发挥毒舌。
赶紧把她推到一边去。
“王爷爷,我爹在里屋。”
王老先生头发迈着方步,走进去。
周延东此时迎出来,“老先生,您请进。”
王老先生说道:“哦,原来是你呀……”
周延东点点头,“对,受伤的人,是我爹。”
老先生微微摆摆手,让他闪开一点儿。
土炕旁边,还有一个小年轻。
王老先生不认识。
但也乖巧地闪到了一边。
让老先生给谢德友查看伤情。
有了上次,给唐初雪解毒的经验。
众人都对老先生的医术,深信不疑。
当王老先生 看到躺着的谢德友时,也吃了一惊。
谢德友疼得满头大汗淋淋。
他还是忍着疼,跟王老先生说道:“麻烦大夫了,还大老远跑一趟。”
王老先生和蔼的笑了笑。说道:“呵呵……这还是我和令爱的机缘。她几次来找老夫,都是火急火燎地要紧急事儿……还让老夫不得不上车。”
谢德友强忍着疼,还是露出了一个比哭还惨淡
的笑脸。
“呵呵,我这个闺女……嘶嘶……被我惯坏了,脾气急嘶嘶……”
王老先生抬手制止了他说话,“老夫看你痛得厉害……先不要说闲话了,还是先让我看看伤势。”
谢德友咬着牙,“麻烦大夫了……”
王老先生微微摆手,“行医之人,应当如此。”
他又对周延东说道:
“给他把衣服解开。”
周延东答应一声:“好。”
上去把谢德友的衣服解开来。
老先生又说道:“把他的身子侧转一下。”
几个人又重新把谢德友的托成侧身躺的姿势。
后背处,已经青紫一片。
尾椎骨的关键处还红肿起老高。
老先生叹了一声,“哎呀,摔的不轻啊……”
王老先生伸出手,按了几下,谢德友的尾椎骨部位,问道:“疼吗?”
“啊……嗯!”谢德友痛得喊出声,又强行咬牙忍住。
“不算太疼……”话是这样说,但谢德友的脸色涨红,憋着一股气,憋得有些发紫。
“不疼的话,那就没有什么事儿……敷一贴膏药,过几天就好了。”
谢德友忍着疼,也随口道:“我就知道没啥事儿……哎呦!”
老王先生的手下一用力,叫嚷声直接从谢德友的喉咙里冒出来。
谢德友脸色一白,还挤出一个呵呵的笑容,“呵呵……刚摔的,就是生疼,其实没事儿……”
王老先生说道:“嗯,我看着也没什么大事儿……”
他轻描淡写地和谢德友聊天,突然手下
一用力。
咔咔!
两声清脆的骨节相撞发出的脆响。
谢德友身子一哆嗦。
“行了,这下就对上了。”王老先生笑眯眯地对谢德友说道:“这会儿有什么感觉?”
谢德友愣了一下,“ 突然……就不疼了?”
他用了一点力气,只感觉到下肢有些发麻,尾椎骨有些发热。
下半身没有疼痛的感觉了。
真神了……只听过妙手回春,没想到,真有一上手,一下就能治好的神医。
谢德友诧异道:“真的……不疼了……”
孙海凤在一旁看着,也十分诧异。
“真是神了……老先生就是老先生,出手就不凡。”
谢菲菲一副理所当然神色,冲她夸道:“我就说,请王爷爷来,这点儿小伤,手到擒来!”
谢德友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嘘嘘……”他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还为自己这把老骨头,要交待在今年了,心有余悸。
孙海凤瞅了一眼谢德友,“行了,这下可别赖上我了……
谢德友此时心里高兴,也不跟她计较口舌了。
连个人是好几十年的夫妻,彼此之间对脾气秉性,摸得也很清楚。
孙海凤就是个刀子嘴。
其实刚才还紧张他的伤势。
她呀就是心里越紧张,嘴上骂得越狠。
此时,孙海凤心里也稍微放松下来,看来谢德友这个老骨头,还是挺硬的。
经打又经摔。
谢菲菲看着父母亲彼此斗嘴,像是小时候一样,打打闹闹地,却也热热闹闹。
她有一丝不切
实际地期望,又冒出头来。
也许……可能……少年夫妻老来伴,他们也能彼此相伴到老。
她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妄想。
孙海凤不可能原谅,谢德友也不可能收敛,她的家已经破碎了。
但是还是抑制不住,想要找回完整的家,完整的父母之爱。
她巴巴地凑到王老先生跟前。
“王爷爷,那我爹的伤,是不是就没事儿了?”
王老先生说道:“不疼是骨头复位了,但是……”老爷子顿了一下,“周围的皮肉也都有挫伤,你还是要养一段日子才行。”
谢菲菲眼前一亮,“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没事儿了,骨头没有事儿,就是万幸了,肉和筋也伤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也需要好好养着才行!”
王老先生频频点头道:“对对……你这个小丫头还挺懂事儿……”
谢菲菲嘻嘻笑道:“我也是看了几本书,多知道一点儿而已。
……
剩下来的问题,就是谁来照顾谢德友的吃喝拉撒的问题了。
谢菲菲的眼珠子轱辘轱辘地转来转去。
谢菲菲想着父母之间的关系,就是个僵局。
看此时的情形,这个照顾伤病患的重任,必须要放在始作俑者身上。
而且,这个理由光明正大。
谢菲菲说道:
“老娘,我爹弄成这样,跟你有直接关系,你不能不管他啊,对不对?”
孙海凤一瞪眼,“胡说八道!不是我弄得!”
她指着谢德友说道:“你问问他!是不
是他自己摔的?”
谢德友此时也老神在在,摆出一副我不说,但是事实胜于雄辩。
他只是冲孙海凤望了一眼,然后冲谢菲菲叹了一口气。
“哎……她也不是故意的……你老娘不愿意管我,那就算了……哎……”
孙海凤故意害他受伤的罪名,就在一声装摸做样地叹息声中被砸实了。
孙海凤被冤枉也说不出来。
这叫一个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