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东回到老宅子的时候，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半夜时分，家里静悄悄地,看门的黑背狼狗听到声音，立即跑过来，站在门口
小黑不是爱叫的狗。
他听脚步声都能看出是不是外人。
他跑过去，用尾巴抽了一下十五的腿，又蹭了一下周延东。
“东哥，我回去睡一觉，你再叫我。”
十五作息很标准，很少十一后还没有睡。
“你还回去干嘛呀？”
十五要回去睡，周延东瞪了他一眼，“跟我住一个屋子吧。”
之前他们小哥几个，也是住在一个屋子里头。
大通铺的炕，一个挨以个儿，没能否睡下十来个。
周延东知道谢小飞不在家，家里又有足够的被子，他和十五一起睡一间，也是完全住得开的。
十五挠了挠头，“行，我去洗一洗。”
谢家老宅子按了洗澡间。能洗个热水澡。
十五自己住的地方，没有这么方便。
累了一天了，洗一下热水澡，也好舒舒服服的休息。
“去吧。” 周延东跟他说道：“我得过去看一下，老娘她们睡了没有……”
就在这时候孙海凤隔着窗户，喊了一声，“东子？你是回来了吗？”
周延东答应道：“哎，我回来了！”
“老娘……还有我……”十五也讪讪地答应了一声。
孙海凤跟他们两个说道：
“哎，回来了，就行了，没事儿赶紧去睡吧。”
十五答应道：“哎！”
周延东走到窗口台下，对着窗口里面问了一声，
“老娘，小雪睡了没有？”
唐初雪出声道：“没呢……”
孙海凤说道：“你要说话，就进来说吧，别在外头说了，怪凉的风……”
周延东答应一声，“哎。”
周延东过去门口。
里面没锁门，他用力一推，就开了。
他一进来，就感觉到屋里温暖的空气。
里屋传来唐初雪的声音。
“你怎么才回来？这么晚……”
周延东说道：“耽误了一下。”
他摸了一下门口的墙，摸到电灯的开关。
外屋的灯打开。
他没立即进屋里，先在洗手盆里，洗了个手。
刚才过去了外边，还是要注意卫生。
不知道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为了孩子和小雪，他也记得了医生说的话，勤洗手。
别让孕妇接触什么脏东西。
四下安静。
水声很响。
唐初雪说道：“你进来吧……菲菲去旁边的房间睡了……”
周延东擦了下手，把毛巾往洗手盆的架子上搭好。
“哎，老娘，我进来了……”
“跟老娘你还客气什么呀？”
孙海凤也批了个毛衣褂子，坐直了，说道：“你快进来吧，外头冷……”
周延东一推里屋的门，又把门帘子撩起来。
走进来说道：“老娘，耽误你睡觉了……”
孙海凤笑骂道：“少废话，你回来动静就不小，我就是睡着了，也得让你跟我吵醒了。”
孙海凤 看周延东头发也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
她担心地问道：“你这是打哪儿回来呀？”
周延东进来先看一眼唐
初雪。
看唐初雪脸色不错，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样子。
他心里稍微安心了。
因为有孙海凤在，他没有坐到床边，而是坐到一边的沙发上。
孙海凤说道：“你喝点儿热水……”
周延东起身自己给自己倒了水。
“老娘，我有个事儿，想问一下你
……”
唐初雪说道：“是不是查到了线索？”
孙海凤也被唐初雪的话提醒了，“你说吧……有什么事儿呀……”
周延东说道：“老娘你经常烫头发是不？”
孙海凤白他一眼，“就这个呀？”
“哎，我还以为是什么正经事儿呢……我还当你是真查问到了什么了？”
孙海凤有些失望。
周延东居然问她烫头发的事儿。
这不就是女人的寻常干的事儿嘛。
周延东从口袋里掏出两根头发。
“老娘，你看看，你认不认得，这是不是烫过的头发……”
孙海凤扫了一眼，“可不是烫过吗？咱们中国人哪有这种卷毛呀……这种卷毛的头发，就是女人烫发之后的，啧啧，你小子是不是勾搭上外头的女人了？…”
孙海凤最恨男人勾搭答四。
谢德友最让她恨的一点儿，就是勾搭女人，外头彩旗飘飘。
孙海凤骂他，周延东也不生气，只是无奈地辩解道：“那哪能呢……您怎么这样看我呀……我是那种人嘛？”
周延东又看了唐初雪一眼，“小雪就在这儿，老娘，你要不信我，你打我几巴掌都行，你别跟小雪说这种话呀…
…”
孙海凤骂道：“我骂你，你不让你学坏了。你要是能懂点儿事，我也不至于跟你生气……你不能跟你爹那个老不死的老头子学呀！”
“知不知道！”
孙海凤下了床，只穿着一身秋衣秋裤。
小跑两步，道周延东跟前，伸手揪住他的耳朵。
“老娘的话，你听见没有呀？”
”疼！哎呦……“
周延东喊疼，“我没有啊……您不能冤枉我……还当着小雪的面儿，就给定了罪名了……我是真没有啊……”
他赶紧跟唐初雪求救。
“小雪，你劝劝老娘……”
唐初雪只靠坐在床头，抿着嘴角，看着他。
“老娘说的都对呀……我劝什么呀？你有事儿，你就赶紧说出来……别让老娘生气！”
周延东被揪住耳朵，一脸哭笑不得。
“我今天过去服装厂，查了一通，问出来有个女的，这几天和食堂的老王鬼混在一块儿了……下毒的事儿，有了线索了。”
周延东说到正事儿上，孙海凤才松了手。
也是因为周延东长得高，她按不住这个人高马大的儿子。
孙海凤教训道：“你说……那个女的是谁？”
孙海凤拿了一件毛衣，给自己披上。
她这么一通折腾，有一点儿困劲儿，也给混过盹儿去了。
“你小子要是感动歪的，斜的，老娘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我不敢……老娘你下手太重了……”
周延东耳朵被就扯得通红。
一只手捂住那只遭殃的耳朵，看向唐初
雪。
唐初雪偷偷抿嘴笑。
周延东白了她一眼，这个狠心的女人……
又冲着孙海凤喊道： “老娘。你打我打这么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