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友一想起自己的原配老婆,就脑壳儿疼。
孙海凤是出了名儿的母夜叉。
谢菲菲也一点儿没有女孩子的温柔和贤惠。
看看她那一身男人的打扮。
头发剪那么短,穿的也是男人的衣服,说话走路,要不是认识她的人,真是哪哪儿都看不出来她是个女的。
但谢德友也拿着这个闺女没有办法。
以前还想过,让谢菲菲找个婆家嫁出去,大不了就是陪嫁多一点儿,不用他费什么心。
后来,孙海凤非要供她去上大学,他也拦不住。
还为在外面能找一个同学,差不多也就嫁人了。
结果,谢菲菲上完学,又光棍儿着回到老家,不想嫁人,反而变着法子,跟他要车,要钱,要厂子。
跟她那个钻到钱眼儿的老娘一样。
有一段时间,看她和周延东走得近, 还以为她是看上了周延东。
虽然谢德友不想让周延东娶谢菲菲,怕他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但看周延东一直躲着谢菲菲,他也就放心了。
没想到,谢菲菲一直不嫁人,周延东也一直不娶媳妇,两个都拖着,拖到了快三十了。
老头子看着也着急了。
想着试探一下,不行就撮合他们两个凑合算啦。
谢德友说道:“你娶了她,咱们还是一家人,就她那个脾气,找个外人,我也不放心。过不下去,人家还得把她休回家。到时候,我这老脸更丢人。”
谢德友也是感觉周延东在自己眼皮底下,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再说,谢菲菲也不是好欺负的,周延东想翻腾,他的亲闺女也能压制得住这小子。
周延东这边嘻皮笑脸道:“爹,你别吓唬我,我吧……还是想着自己找个媳妇儿。”
那边,谢菲菲冷笑道,“哼!装什么蒜啊?没娶媳妇儿,又不是身边就没有女人。”
她踩着大皮鞋,身上的男装让她一点儿女人味都没有,走到周延东面前,白了他一眼,“自己的女人,还得自己管,我懒得替你管!”
周延东听得一愣。
“什么?你说谁?”
谢菲菲冷哼道:“呵,这是记不清楚,到底有几个女人了呀?唐小雪那个笨蛋,还拿你当她男人呢……又是一个蠢女人!”
“小雪怎么啦?”
周延东刚和唐初雪分开,心里也是惦记着她,只是被谢德友喊过来,也没法子脱身,不然他早就回去找她了。
看谢菲菲的意思,她今天去找唐初雪了?
周延东立即想到谢菲菲会对唐初雪做什么,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他盯着谢菲菲质问道:“你找她去了?你找她干什么了?”
谢菲菲看他神色紧张,反倒是不着急了。
嘴角上扬,眼里闪着戏谑,“你的女人怎么了,你问我呀?我就是在卫生院瞧见一个瘸子,单腿蹦呀蹦呀,跟个小兔子一样,挺好玩儿的……”
周延东一把抓住谢菲菲的胳膊,“她在卫生院?她到底怎么啦?”
“放开!”
谢菲菲神色冷漠,一把甩开周延东的手。
“没大事儿,死不了呢!”她鄙夷地白了周延东一眼,“一个没爹没娘的小丫头片子,残废了,也是活该!”
周延东立即转身就往外跑,嘴里喊了一声,“爹!我先走了!”
谢德友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周延东已经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老头儿气得大骂,“混账东西!为了一个女人,就什么都不管了。”
谢德友坐在旁边的藤椅上,看着周延东和谢菲菲两个人,拉扯了一把,结果就闹得不欢而散。
周延东还撂下一句话,就溜了,他只能问谢菲菲。
“你和东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谢菲菲:“……您想有什么事儿呀?”
谢德友被问得一愣,“……我问你呢!”
谢菲菲没再说什么,莫名有些烦躁。
开车这一路,天挺热,人也燥热,再见着周延东,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她感觉嗓子眼儿都冒火了。
自己拿了一个茶杯,倒了满满一碗茶水,扬手大口喝。又从旁边的糖罐里,拿了一块儿冰糖,放进嘴里,咔咔咬碎,再吃下去。
大口喝着茶水,吃着冰糖,甜丝丝的味儿,很缓解焦躁。
她从小就喜欢这样喝茶。
谢菲菲把脚放在茶几上,四仰八叉地,没个坐像,看得谢德友脑壳儿直疼。
“站没站相儿,坐没个坐像儿,难怪上次相亲,人家没看上你。”
这个闺女就是个讨债鬼托生的。
除了让他头疼,就是给他制造麻烦。
谢菲菲却嘻嘻一笑,“老头儿,你真想让周延东娶我?”
老头儿是在她生气时,喊谢德友的。
在她心里面,谢德友就是个古板又封建的“老头子”。
谢德友也习惯了,骂也骂不改,就随她去了。
“那你想不想嫁给他?”
谢菲菲没有回答,反问道:“我要男人有什么用?”
“外人提起谢德友来,也算是这一亩三分地上,实力最强的男人了。可你是怎么对我娘的?我从小看着你们俩男女对打,打得头破血流的,还是没离。”
谢德友皱起眉头,刚想张嘴骂几句。
但,又一想,闺女很少跟他说这么多话,他一时间又想多听两句。
谢菲菲喝着茶水,眼神倒像是喝下去的不是茶,而是喝了酒一样。
“再说……那些个跟着你的女人,哪个不是你高兴就理一下,不高兴就扔到一边去。”
谢德友难得温和地说了一句,“有我在,东子也不敢欺负你……”
谢菲菲又咔嚓咔嚓,咬碎了一块冰糖。
像是发狠,听着咔嚓的声音,又感觉挺痛快。
“我不想嫁人。不想当任何一个男人的老婆。”
“要是有一个眼里心里只有我的男人,我可能会考虑一下。”谢菲菲说出来,反而又噗嗤笑出来,“这也是说大白天梦话,胡思乱想,世上哪有这种男人呀?有的话,也不活的哈哈哈……”
她嘻嘻哈哈地笑着,大声笑着。
“哈哈哈,我说什么梦话呀……”
谢德友叹了口气,也没法再和她说了。
她刚才和周延东说,什么女人在卫生院,有想到谢小鹏闹出人命的事儿,老头子又叹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