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龙害怕的拉拉他爹的衣角。
他可不敢让谢明修背。
谢明修个子还没他高,也没他壮实,要是一个没稳把他摔下来了怎么办?
谢龙害怕极了!
谢长元也知道儿子的意思。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多大点儿,把我儿子摔着怎么办?还是让你小舅舅背。”
谢长宁听了会儿也懒得计较这些了。
再耽搁下去得什么时候才能到书院?
于是把兔子递给谢明泽说:“明泽,待会儿你和明修一人提一段路,我背小龙。”
谢明泽点头说:“好。”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谢虎也自告奋勇的说:“三叔,等会儿我也帮着拎兔子。”
谢长宁冲他笑着点头:“好。”
谢长宁刚递过兔子,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
“啊~怎么那么大一只耗子!”
是叶染染的声音。
“啊啊啊啊!耗子有耗子!”谢龙惊叫着朝他爹身上爬。
“耗子在哪里?”谢长元眼睛在地上四处找。
谢明泽和谢明修倒是很淡定。
耗子对他们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屋里不仅晚上时常有耗子出没,白天也能看见一两只来回跑。
起初他们也害怕,害怕的睡不着。
后来他们发现那耗子虽然在屋子里四处窜,倒也不咬人。
后来也就习惯了。
就连妹妹也不怕耗子,有时还能捉住玩。
叶染染看向挂在谢长元身上的谢龙。
“不是说身上疼走不动道吗?躲耗子的时候倒是手脚并用,这利索的动作看起来不像啊?”
她翻了个白眼,语气揶揄。
谢长元这才反应过来是她故意的。
他脸上有些挂不住,红一阵白一阵的。
“三弟妹,怎么哪儿都有你!”
叶染染笑着说:“还不是你太吵了,把我吵醒了。”
谢长元气的冷哼一声。
刚才谢龙的反应可都被人看在眼里。
旁边的谢长年也帮着说话。
“二弟,我看小龙刚才躲耗子的时候都利索得很,走路应该是没问题的,就不用三弟背了吧!”
谢长元脸一红,这才把跳在背上勾住他脖子的谢龙放下来。
谢龙苦着脸说:“爹,我不想走路。”
已经被拆穿,谢长元也是要面子的。
何况是儿子自己走路,也不是自己。
他笑笑说:“男子汉大丈夫,走走路怎么了?”
谢龙一脸不愿意,扭扭捏捏的也不走。
这时候谢文德又听见刚才的动静出来了。
他扫扫院子里的众人,问:“怎么还没走啊?”
谢长元生怕又被爹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鼓动儿子装走不动道要谢长宁背的事情,于是赶紧推推谢龙。
又一面朝谢文德说:“走走走,这就走了!”
谢龙被推搡着往前,像是赶鸭子上架,愁苦了脸。
折腾一大早上,还是没能免得过去上学。
谢长宁又接过谢明泽手里的兔子,临走前朝她看了过来。
叶染染得意的朝他挑挑眉毛,清亮机智的双眸又对着他眨了眨。
却让他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对着她回了一笑,带着几个孩子出门。
叶染染立在门口看了会儿,方才叹了口气进屋补觉。
谢文德立在院子里看着出门的一群人,老态纵横的双眼里也充满了不舍。
愣了些许,他才对着院子里的两个儿子说:“今天下田锄草,你们都准备准备,等会儿吃了早饭就出发。”
谢长年点头:“爹,我现在就去把勾草的耙子那些准备好。”
谢文德点点头:“去吧。”
谢长年去准备了,谢文德又看了老二一眼。
“你还愣着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谢长元脖子一缩,赶紧跑了。
谢文德背着手立在院子里,又是一口气叹了出来。
吃完饭,谢文德和谢长年已经收拾好东西在门口等着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谢长元出来。
“你去看看老二好了没有。”
谢长年放下锄头耙子点头。
去二房屋里查看回来。
“爹,二弟说肚子疼不舒服,说今天可能不能下地了。”
谢文德深吸一口气,“没用的懒东西!八成是怕下水田装病,看我不打死他去。”
“爹!”
谢长年想上前拉人又没敢拉,就见谢文德抄了根棍子气冲冲的去了二房屋里。
没多会儿就听见谢长元痛苦的哀嚎声。
周氏也赶忙过去瞧看。
屋里的叶染染在床上不耐烦的翻了个身,掏掏耳朵。
外面又传来谢文德恨铁不成的痛骂声,还有谢长元的大哭声。
最后好像是谢文德带着大儿子上工去了,谢长元哭了会儿才消停下来。
叶染染皱眉。
谢家这一大家子可真是‘趣事’多。
谢文德看似处事严正公平,其实也是偏袒着二房的。
不然谢长元一家子在家里也不会这么蛮横!
谢长宁带着四个孩子一路走走停停,差不多两个时辰才到了文山书院。
文山书院就在县城城南的郊区,离县城很近,却不在城内。
这里地理位置虽然有些偏僻。
因为十年前建立了书院,周边也发展了不少生意群体,使得书院外面热闹了不少。
不过进了书院的牌坊,里面就是一处只有学子的清修之地。
四周绿树成荫,此间春季又正是花红柳绿之时,别有一番美景。
文山书院是不许除了学子和书院老师以外的外人进入的。
但谢长宁曾经在这里读过好些年的书,又和这里的院长熟识,看门的人对他也认识,就算要进去也不会拦他。
不过自从离开书院后,谢长宁就很少再进过书院。
他每次来都是送完孩子就走。
顶多是站在书院牌坊那里往里面看一眼。
这次也一样。
谢长宁送完孩子就准备离开,还得进一趟城卖兔子买菜种那些。
他笑着和门房打了招呼,正要离开,又被叫住了。
“长宁,等等。”
自建立书院开始,门房大伯就一直在这里看门。
他知道谢长宁是院长曾经的得意门生,而且为人谦虚恭敬,是个平易近人的。
看门的丁大伯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这是院长昨日放在这里的,让我看见你过来送孩子就交给你。”
谢长宁看着信愣了一下,还是接过。
“谢谢丁大伯。”
他笑着摆摆手:“不客气,院长昨儿还和我说你这些月来都没进过书院,想找你也没法子,只能让我看见你递个信。”
门房丁大伯也是可惜。
连院长都这么重视的门生,怎么就退了学呢?
若是前些年没退学,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功名在身。
真是可惜了!
“院长可是念着你呢,你得空也进书院看看。”
丁大伯说着也是叹了口气。
谢长宁往里面看了一眼,终究是点了下头。
“好,不过今天我还有事情,等下回再来拜访他老人家。”
丁大伯点头,也露出笑容:“那就好,要是院长知道肯定很高兴的!”
谢长宁笑了笑,朝着丁大伯行了个礼,“那您先忙。”
丁大伯笑着点头,目送他离开。
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手里还拎着两只兔子,又不免叹一声。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