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谢文德和谢长年刚吃过,中午日头大,吃完饭也要休息一会儿。
父子两个已经找了个能躲阴凉的地儿休息去了。
只剩下谢长元像头猪一样,还一个劲儿的埋头勇吃。
她眼神像是能杀人的盯着那头的谢长元。
他肚子难道是一只乾坤袋不成?
刚吃了几个南瓜饼,现在又连吃了三个大馒头和好些菜。
一个人两个粗面馒头,他已经多吃了一个了!
眼见就要开始拿第四个了,叶染染终于拉着谢长宁到达饭场,先谢长元一步拿走碗里的最后一个馒头。
叶染染终于呼了口气,把最后一个馒头递给谢长宁。
谢长元伸手落空,看着空了的碗还没忍住舔了舔嘴唇,又要将筷子伸向没剩多少的菜盘。
叶染染速度飞快的夺过来,皮笑肉不笑的说:“二哥,还没吃饱呢?”
谢长元也知道他今天吃的多了些。
这不是看他们两口子在腻歪,把饭菜搁在一边没空吃,就没忍住多吃了一口嘛?
怎么弟妹笑起来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
弟妹可是连娘都敢伤的人。
谢长元有些害怕地缩着脖子走开了。
她生气的时候会耸着眉,急得两颊嫣红透白,嘴巴会鼓起来一些,像是被惹急了的猴子伸着爪子要挠人。
叶染染呼了口气,把菜递给他。
“还有点儿菜,你快吃。”
谢长宁忍不住低笑,“你刚才好凶,把二哥都吓到了。”
叶染染红了脸,有些急迫的解释:“我平时不这样的。”
谢长宁笑容更大了些,他点头:“我知道。”
什么就知道了?
他们也不过才相处几天啊!
叶染染红着脸没好意思的盯着脚下。
谢长宁莞尔一笑,就着盘子里剩下来的一点菜配着馒头吃了。
干活这么累都吃不上一块肉,连素菜都没什么油水。
还被可恶的谢长元抢了一半口粮。
叶染染其实有些心疼他。
但谢长宁并不在乎这些,看上去已经习惯了。
他不争不抢的吃着馒头和剩菜。
叶染染默默叹了口气。
在这个家,不仅要卖力干活儿,晚了还差点吃不上饭。
她初来乍到身无分文,谢家也穷的每顿萝卜青菜,就算要找点什么小生意做,现在也没本钱。
而且周氏只会压榨人,就算挣了钱也不一定能放在自己口袋里。
叶染染有些发愁,默默叹了口气。
吃完饭,谢长宁把碗筷都收拾好放进篮子里。
“你跟我走。”
叶染染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点头跟着他过去。
绕过一条田坎就看到了一条隐藏在山底竹林中的小溪。
谢长宁拎着篮子过去,先拿出一个碗在溪水里洗干净。
然后拿着干净的碗跨到小溪对面。
对面的山体除了两侧下方是竹子,山体中间是一处大石壁。
石壁有处石缝往外流着一股很清亮的水。
谢长宁接了些石缝里的水又把碗涮了一遍,才接着一碗清亮的水回来递给她。
“这里的水比咱们村井水里的水要好喝一些。”
叶染染才反应过来他给自己接水的原因。
刚才她扯谎说自己渴了。
所以谢长宁还记得,带她过来接水喝。
她心里一暖,又在心里狠狠地把这个男人夸了一番。
看着手里的水,叶染染心间一暖,脑子里突然又冒出了留下来和他过日子的想法。
谢长宁把水递给她以后,就蹲下就着溪水把脏碗给洗了。
叶染染并不是真的渴,刚才只不过是找的借口。
可当下看着谢长宁亲手给她接过来的水,就真的渴了。
端起碗喝了一口。
水不仅清亮,喝起来口感真的很不错,特别像是她最爱喝的哈哈娃矿泉水。
叶染染喝完一碗水,人都清爽了很多。
谢长宁这会儿也把脏碗都洗干净放回篮子里了。
他看向一滴不剩的碗,“我再去给你接一碗。”
叶染染赶紧摇头,把碗放进篮子里说:“不渴了!不过这水真好喝!”
谢长宁道:“这股水不管天干地旱都一直在流,口感还带了丝清甜,村里的人只要在这附近干活儿的,都是来这里接水解渴的。”
叶染染点点头。
要是在若干年以后这股水源还在的话,被充分开采价值肯定不可估量!
两人从小溪往出走,陈婶和李婶也正好拿着脏碗过来洗。
看见小两口双双对对的,长得都俊,不仅顺眼也顺心。
“陈婶、李婶,你们也来洗碗吗?”叶染染打招呼。
两人点头。
陈婶说:“这里就近着水,来把碗筷洗了再回去,顺便啊再接点石缝里的水喝。”
叶染染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下去慢点儿。”
谢长宁也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李婶在旁边笑着。
这长宁媳妇不仅人长得好,心也好,还贴心的提醒她们慢点儿。
打心里是越看这小两口越顺眼了。
县城叶府
王媒婆在叶家大堂坐了好一阵,叶夫人才姗姗来迟。
她招牌性的挥着红娘帕子起身迎上去。
“叶夫人,给您问好了!”
何氏冷眉冷眼进门,好脸子都没给王媒婆一个。
在丫鬟的伺候下坐到上方的主人椅上,看着王媒婆冷哼一声。
“王媒婆,你知道我找你来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做媒婆的都是七窍玲珑心,最会察言观色。
一看就知道今天这叶夫人心情不好。
也不知道是因为啥事儿还给她摆脸子了?
不管什么事情,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王媒婆帕子挥了挥,笑开了眼:“莫不是您找我给您家二小姐做媒来了?”
何氏冷哼一声,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你一个乡下出来的媒婆,能给我女儿说上什么好人家?”
虽然话说的难听,但叶夫人也没说错。
她确实是在乡下走家串户说亲开始出名儿的!
不过现在,在县城也算打响了名声。
不管是乡下还是县城,找她上门说亲的人可不少!
这城里的富贵夫人就是狗眼看人低。
一身傲娇自以为贵的臭毛病!
做她这一行的就是要能看人脸色,就是要会忍会装糊涂,脸皮厚才能赚钱!
王媒婆嘴角抽了抽,又很快恢复了脸色。
“叶夫人说的是,是我说话没过脑子,口气太大了!您家二小姐是人中龙凤,自然不是我们这种从乡下来的媒婆能说得上亲的。那叶夫人今儿找我来是?”
何氏开门见山,直接质问她。
“我上次让你给我大女儿说的婚事,你是怎么办的?”
叶染染亲生母亲很早就死了,何氏从妾室抬到正式,就是她的继母。
说叶染染是她的大女儿倒也正确。
王媒婆给叶染染说的亲,自然也知道叶府这层母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