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冬寒在云州府军队开始变动的第一时间, 就察觉到他们是想往矿山的方向转移,骑在马背上的高马尾小将军稍微放慢追击的速度,眉一扬, “想跟我们打包夹?”
“祁校尉,我们继续追吗?”同样骑马紧跟在祁冬寒马后的几个都尉和别部司马问。
祁冬寒稍作思考,很快下达了变更阵型的命令,“姜都尉,你们几人带领大部队继续追击,速度不要赶得太快, 几位司马与我一起带领小队从侧面绕路加速, 赶去前方给常威将军示警,并拦截云州府军!”
“是!”
“收到!”
哪怕祁冬寒现在的职位只是一个步军校尉,所有人也毫无例外地选择了听从他的指挥, 除了祁家世代承袭镇国将军这个身份的光环外,还因为祁冬寒本人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与魄力。
不是所有人都敢主动请缨带着五万人去迎击十万人的军队还能打出压制的。
祁冬寒发布完命令后深吸一口气, 握紧缰绳目光直视前方,黑马越过地上的碎石和树枝, 在丛林中快速穿梭着,边打边转移后撤的云州府军队发现他们从侧面追赶上来, 队伍里的弓箭手纷纷向侧面的丛林中射箭,冲在最前面的祁冬寒侧头闪过, 身形快如一道流星。
如果让这一支云州军队赶到矿山,那么无论是对朝廷的军队来说还是对于云州军队来说,都会是一个两面包夹的局面。
只不过是看究竟是两支云州军队先一步包夹矿山那边十五万的朝廷军队,还是祁东寒率领的这支五万人的军队和矿山那边的十五万军队先包围这支云州军队了。
祁东寒更倾向于在云州军队赶到矿山之前把他们拦下来, 给十五万朝廷军队一个调动反应的时间, 好反过来包夹他们, 否则猝不及防之下十五万人马那边必定会有损耗。
好在云州军队中几乎没有骑兵,大大拖慢了他们转移的速度。
“就是现在,冲!”祁冬寒瞅准时机,当机立断带着自己带领的这一小队人马从丛林中冲出去,把云州军队从中间拦腰截断。
原本就已经因为转移而有些混乱的云州军队因为这一手,彻底被打乱了行军速度,前后脱节。
“主将何在!莫不是抱头龟缩逃窜了!”祁冬寒冲锋进云州军队后,架着马把一个穿戴着副将盔甲的将领斩于马下,然后□□横扫扫开四面八方刺来的长矛,挑起副将的尸体甩到云州士兵堆里。
“云州主将何在!”跟随祁冬寒冲锋的朝廷士兵也一起呼喊,“连露面都不敢露面,尔等还不快快投降!”
“哈哈哈,我看还是往地上找吧,说不定他们这主将就是只缩头乌龟,缩在了地上我们才看不到呢!”
泰宁目光阴沉至极,咬牙忍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激拉着缰绳迎战。
“我倒要看看你这大放厥词的黄毛小子有什么本事!”
没有人注意到,在行军已经被扰乱的云州军队中,有一个人注视着上去迎战的祁冬寒的泰宁,借着士兵们的身形掩护,悄无声息地骑着马移动到军队边缘,混在分散的士兵中脱离了军队。
——除了在上方注视着这一切的安临。
她用皇后号给随行暗卫们打了个手势,然后同样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为了避免弄出太大的声音引起这个人注意,她都把马留在了原地,用轻功跟上去。
陈逊脱离军队有一段距离后,立刻驾马狂奔起来,扇子都在离开途中掉了,一边策马离开,陈逊还不忘一边在心里骂卢兴安和泰宁这两义父义子的愚蠢,连朝廷的探子混进云州城、朝廷的兵马都进入云州境内了都发现不了。
原本想得好好的渔翁得利,现在渔翁是有了,却不是他,这让向来对自己的谋略极为自信的陈逊怎么接受得了。
但是接受不了也只能接受,现在公子还是在暗地里筹备,怎么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把自己暴露在朝廷眼里。
陈逊骑马赶到前面山头的一个小木屋,木屋里一个猎人打扮的人走出来——这人正是接应陈逊的人,对方看到他这急匆匆的样子,惊讶地问:“陈先生,发生了什么?”
“先别问了,我们得立刻走!快!”陈逊疾声说。
接头人闻言也立刻从屋后牵出一匹马上马。
两人一路往西,一路上甚至顾不上通知云州府境内的其他暗桩,不知道策马急行了多久,他们骑着的马都有些撑不住了,才慢慢缓下了速度,这时候他们已经离云州城有些距离了,云州城那边围着矿山打的常威将军也收到了传过去的消息,掉头与祁冬寒一起包夹打泰宁带领的军队,泰宁远不是祁冬寒的对手,在迎战几个来回头被祁冬寒打落兵器生擒,之后就是收整俘虏后回头二十万兵马汇合打下矿山上的军队。
“此次虽然被朝廷摘了桃子,不过留在云州府的暗桩都还没有暴露出来,等到时机成熟还可再做安排……”陈逊对接头人说道,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自我安慰。
接头人神情凝重,正打算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却突然身体一僵,一股麻痹感从后颈弥漫到全身,他正打算示警,背后一只手捂住他的嘴轻巧地把他拖下了马。
而走在前面几步的陈逊并没有察觉身后的情况,只是叹了口气,“公子此番都为了云州府特意到淮县,我却失利至此,公子即便是责骂我也是应该的。”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身边的人问。
“待公子回去后,我先留在淮县一段时间吧,看看朝廷接手后云州府情况如何再做……”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陈逊回答说,回答了一半突然发现旁边人的声音不对,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猝然回头。
只见他身侧的马匹上,原来的接头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那骑在马背上的变成了一个女子——在云州城城墙上发生混乱的时候,因为高度和位置的原因,陈逊其实是看不清上面那些人的样子的,只能看到大致的人影,不然陈逊就会发现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正好就是之前突然出现在城墙上控制住混乱局面的人。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
陈逊大惊,立刻抽出马鞍一侧的剑挥过去,安临神色不变,抬手用两指夹住剑刃,然后用上巧劲将这把剑从中别断。
很好,一次性成功。
——看到陈逊震惊的表情,安临心中暗爽。
从习武开始,她就老想试试这一招了,今天终于有这个机会了。看,这不就有人被朕给装到了吗。
不过安临也没有发挥多久,暗卫们就一个一个出现逼停陈逊的马,将他从马上扯下来双手别在背后按住,陈逊大概也知道自己一个人的武力抵挡不了这么多人,被抓的时候没有反抗,只是犹有些不甘地问,“你们朝廷是什么时候对云州府展开行动的?”
“你觉得呢?”安临没有回答,反问一句,目光在陈逊头顶上滑过。
[陈逊
文治65 军事64 学识70 武力40 政治76 管理71 野心90 忠诚0 心情0 声望896]
一眼看过去,虽然不是顶级的金卡,不过平均来说也可以算是中高端人才了,学识政治和管理都在70以上。不过刚刚在云州城城墙上一眼瞥过看到连熏的政治管理已经成长到70以上的安临现在看着这数值,心情也还算比较平稳。
“……原来如此,从那个女盐商来到云州府时就开始了吗?”陈逊回想完前因后果,眼中闪过一丝懊悔。
早知道……
“你刚刚所说的公子是谁?现在在淮县哪里。”看到陈逊已经想明白了,安临直起身开口。
陈逊冷笑一声闭上嘴,摆明了不会回答的态度。
“把这两人带回去,分开看管关押起来,等另一个人醒来后先审问他。”这也不算出乎安临的意料,她不急于在这里撬开陈逊的嘴问出个所以然来,转身对暗卫们吩咐道,“你们去一半人,现在前往淮县让淮县知府配合你们排查,尤其是要离开的人。”
“是!”
“是!”
*
与此同时,云州府官道上一队原本想前往云州城,走到一半却突然调转方向要离开的商队引起了祁冬寒的注意,他以为是云州军队的残党,刚让手下的士兵拦住那个商队把人抓起来,那个商队的人却突然从马车货物中抽出刀打起进攻,最后发现不敌后那个商队的所有人都把刀转向自己自杀了。
而在淮县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中,一个黄裙少女疑惑地对身旁的男子说,“表哥,你怎么突然想到来淮县呀?”
那男子不知道出神在想着什么,直到少女唤了第二声才如常露出一个微笑,温和地说:“婶婶寿辰在即,她在家中不是念叨过许多次喜欢淮县的玉佛吗?我打算这次从淮县寻一尊玉佛给婶婶祝寿,喜姝不高兴吗?”
“也不是啦,不过找玉佛的话我们为什么不去县城里,而要在这些镇子、村庄里找啊?”
“我听闻有一位制作玉佛的大师隐居在此,想着如果能找到大师的话可以求一尊大师亲手制作的玉佛,更显诚意。”
胡喜姝深信不疑,轻快地说,“那表哥找到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出了些意外没能找到大师,只好另外给婶婶准备了一份寿辰礼。”陈群青眸色幽深,面上带笑,“表妹想快些回家的话,我们今日就能返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