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花厅外突然有俩丫鬟站出来。
其中一个丫鬟道:“将军,奴婢可以作证,郡主和小桃分开过。”
另一个丫鬟也附和道:“将军,奴婢可以作证,郡主和小桃分开之后,郡主独自一人去了废宅那边。”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花厅的空气瞬间凝滞。
舒澜回头一看,那站出来说话的两个丫鬟,正是今日将自己引去废院的那两个洒扫的奴婢。
齐子成狠狠腕了舒澜一眼,道:“管家,将人带进来说话!”
刚刚站出来说话的两个丫鬟被带了进来,立马跪倒在地。
舒澜看向那两个奴婢,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左右打量。
久居上位的齐子成不怒自威,两人不敢欺瞒,据实交代道:“正午时分,奴婢们在后花园里打扫……”
两人说得非常肯定,说得有鼻子有眼,众人恍若亲临。
齐子成怒吼:“舒澜,人证在此,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舒澜一脸姨母笑地看着俩丫鬟,循循善诱道:“既如此,我且问你们,你们今日应当在何处当差?缘何又跑到那里去了?为何我落单的时候,偏偏听见你们说,废弃小院那边有匠人正在挖荷塘里面的新藕,不过好像有人在那边出事了,双方一直僵持不下,现在好多人往废弃小院那边的池塘看热闹去了?你们从何得知?难道是你们未卜先知?”
俩丫鬟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开口。
舒澜又加重语气道,“我和小桃在寻找宋氏的过程中,曾听见小丫鬟说,二夫人身边的海棠貌似往废院方向去了,莫非玉兰、海棠和二夫人也都是你们专门将人引过去的?为何又要将我故意引过去?难不成你们乐于见到主子们因为误会斗得你死我活家宅不宁?”
俩丫鬟愕然瞪大了眼,俱是摇头,连连求饶,说不敢有这么些心思。
舒澜语气不善道:“若是你们故意将我和二夫人引到后院塘边,导致二夫人动了胎气,罪过可就大了,将军府必然是容不下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了。”
两个丫鬟不自觉的抬起头看向海棠和二夫人,立马又垂下了头,不敢肯定,也不敢否认。
其中一个机灵的立马改口道:“可能是奴婢们记错了。”
另外一个也赶紧说道:“小桃姑娘应该就在不远处找人,可能是婢子们忙着干活没细看,所以看岔了。”
她们无意卷入到纷争中来,纷纷瑟瑟摇头,求饶道:“将军饶命,郡主恕罪,是奴婢们眼拙,干活的时候没注意到稍远处的小桃姑娘……”
舒澜挑眉道:“我就说嘛,我上午都待在梅院,下午明明跟小桃在一起一直没分开过,原来是你们看差了。”
海棠愤恨至极,“你撒谎!”
舒澜拂衣转身,走到海棠面前,振振有词道:“你这恶奴,不仅不悉心照顾你家主子,反倒起了谋害诬陷将军府主子的心思,居心叵测、其心可诛!管家,是不是应该请家法伺候?!”
海棠不住磕头道:“将军!奴婢对二夫人忠心耿耿,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将军您要相信奴婢啊!”
“够了。”齐子成阴沉着脸道,“事实如何,本将军自有定论。”
齐子成从座椅上起身,一步一步逼近舒澜,用上位者那无形的威压逼迫着舒澜,他就不信她能一直这么淡定自若。
“我再问你一次,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可他终究要失望了,这种压迫,在舒澜这种经过专业训练的人面前,不过是小打小闹。
舒澜一身傲骨贵气,冰冷厌恶的盯着齐子成道:“我忙着挣钱养娃,还真没精力和闲心去应付将军府里的土鸡瓦狗。”
齐子成听舒澜如此指桑骂槐的不堪言语,抬手作势便要一巴掌朝她脸上扇去。
舒澜不仅不躲不闪,干脆把脸伸过去:“你打吧,打完左脸记得再打右脸,打完右脸记得还要再多踢几下肚子,不然齐将军您没法亲手杀了自己管不住下身又不想要的孩子。”
齐子成的巴掌堪堪停在舒澜脸侧几毫米的位置,他缓缓收了手,紧握成拳头,咬牙切齿。
舒澜眉眼弯弯,笑看了一眼花厅内外的家奴们,道:“齐子成,今日之事,我会托薛安平找人捅到皇上面前的。你应该清楚,反正我这个人容貌都没了,自然是无所谓面子不面子的。另外,我这个人不仅很记仇,还睚眦必报。今日我奈何不了你,但只要我一日不死,那便记到账上,他日便百倍还于你在乎的人身上。”
齐子成拂袖,双手负在身后。
今日皇帝对他的警告他还记忆犹新。
齐子成眼神黯了黯,道:“舒澜,你太自以为是了。”
舒澜道:“是么,既如此,这里没我什么事情,那我就带着我梅院的一帮子下人回去反思悔过吧,就不在这里碍眼,打搅你们夫妻情深了。”
语罢,也不待齐子成应允,舒澜带着三个下人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率先踏出花厅,往院门那边去了,径自回了梅院。
舒澜走后,姜思漾哭得一副梨花带雨柔弱得不能自理的破碎感:“思漾自嫁入将军府伊始,就没被郡主善待过……”
奈何不管齐子成如何相劝,怀中的人儿都止不住悲伤。
齐子成搂着姜思漾的身子,又生气又心疼,感觉自己心都快碎了。
“漾儿,今日我早朝后,我被皇上单独留在宫里,皇上在御书房敲打了我一番,为了你和我们的孩子,我暂时不能动她。” 齐子成心里也憋着火,“将来若有机会,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齐子成抚着姜思漾的发丝,深情款款道:“思漾,你相信我,我这辈子只会与你纠缠,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
姜思漾非常满足并沉迷于齐子成带给她的幸福和甜蜜。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要不计一切代价守住齐子成的独爱。
姜思漾哭声凄凄:“将军,海棠和玉兰……她们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漾儿,别哭了,当心自己的身子。”齐子成立刻化身成那个跟她耳鬓厮磨的情哥哥,温柔又宠爱地替她拭掉眼泪。
“海棠和玉兰这两个丫鬟,连你都护不住,也该受些惩罚了。”
姜思漾抽泣道:“玉兰和海棠虽然都是我的贴身丫鬟,可是从小的情分,情如姐妹,如今玉兰被那钱三污了清白,那丫头性子弱,摊上钱三,思漾好怕……如今思漾只有海棠了,她原本也只是想帮我讨回公道,思漾的心……好难受好煎熬…… ”
终于,在姜思漾的软磨硬泡下,齐子成答应她,玉兰嫁于钱三便是受罚了,不再继续追究她今日之事,且承诺会对钱三敲打一番,让他好好待人家。至于海棠,齐子成最后也只是以护主不力的说辞,象征性地小惩大诫不了了之。
对于这样的处理,玉兰和海棠二人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她们自然是千恩万谢的,玉兰更是对姜思漾感恩戴德。
是以,今日齐将军府后院这出闹剧,就这么雨点大雷声小,不了了之下,草草收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