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卫方振振有词, “周中锋就一次当爹啊!”
“我为什么不能?”
这——
许老爷子不忍心拆穿他,侧面提了下,“我和你奶奶,当年要了一年才要上你爸, 你爸和你妈要了三年才有你了。”
“按照这个等比换算, 你怕是要结婚五年才能有孩子。”
许卫方, “……”
许卫方, “……”
许卫方,“……”
许卫方快要崩溃了, “爷爷, 有您这样当爷爷的吗?”
“有您这么说孙子的吗?”
“你爷爷说的真没错, 这真看遗传基因,反正我家中锋是一次就要上的。”
儿子儿媳投身西北建设事业, 当年没打算要孩子的,但是没想到一次意外中了,就把周中锋生了下来。
“所以,我家中锋能够再一次要上孩子,不奇怪,但是你就奇怪了。
如果你真一次要上了, 我建议你爷爷去查下, 你是不是许家的孩子。”
感情到最后, 他许卫方要是一次要上孩子了, 倒不是许家的孩子了?
连带着爹娘,祖宗都要给他换了?
许卫方实在是接受不了,他捂着耳朵, “老头子, 闭嘴吧你们!”
“我什么都不想听。”
他就想赢过周中锋一次, 怎么就那么难呢?
*
公社大队部。
蒋秀珍挂了电话,就朝着于主任请假,临时要回家一趟。
舒兰打电话过来,并且怀孕的消息,她真是一分钟都忍不住了,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回家和家里人分享。
因为提前下班回去,这个点根本没有拖拉机。
只能再往后等两三个小时,和大伙儿一起回去。
蒋秀珍压根等不住,出了公社大队部,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一口气跑了十多里路,蒋秀珍敢发誓,当年她生他们家老大的时候。
都没这般迅速过。
等她气喘吁吁地回到家。
姜母提着个木桶,木桶里面是老二媳妇剁好的婆婆丁和扫帚菜,这是给鸡准备的鸡食。
姜母进鸡圈喂鸡。
只是,刚进去,就听到外面脚步声,不由得看了过去,就见到她大儿媳妇,跑得满面通红,气喘吁吁的样子。
这没到下班点呢?
怎么突然回来了?
姜母心里咯噔了下,忙询问,“老大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出事了?”
蒋秀珍一口气跑了十多里路,中间压根没休息过,路上只顾着高兴和兴奋去了,一点不觉得累人。
这冷不丁地停了下来,才发现嗓子火辣辣的疼,她一个天天坐办公室的人,多年没这么跑过了。
这不,身体受不住了。
刚一开口,嗓子就跟着沙沙响,发不出音调。
姜母快急死了,跳出鸡圈,跑到厨房,舀了一葫芦瓢冷水递过去,“喝口冷的,缓缓。”
一连着喝了三口水,蒋秀珍这才是彻底回神了,刚要开口。
外面又急匆匆冲进来两人,急吼吼问道,“大嫂,这是出啥事?”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在地里面出工分,一听人说,她家大嫂半路跑回去了,怕是出事了。
两人锄头一丢,不要命地往回赶。
“没事,是好事。”总算是能发出音调了。
这话,让姜母她们三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蒋秀珍把葫芦瓢递给姜母,润了润嗓音,深吸一口气,“娘,舒兰打电话过来了,她怀孕了。”
砰——
褐色的葫芦瓢落地,砸得弹得老高,哐当一声。
“啥?你说啥?”
姜母手里的葫芦瓢都拿不住了,整个人都愣了,声音在发抖,一脸的不可置信。
“娘,舒兰怀孕了!”
这一次,姜母是完完整整听明白了。
那一瞬间,姜母的眼泪刷地一下子跟着下来了,喜极而泣,“娘的舒兰咧,娘的舒兰,终于也要当娘了!”
当了娘,有了娃,就再也不怕郑向东那狗东西了。
舒兰都成家,当娘的人了,她就不信了,那郑向东还能这般不是人,下得去手?
如果真下得去手,那简直就是畜生!
姜母这一声肝肠寸断的喜极而泣,让蒋秀珍她们妯娌三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老二媳妇喜悦道,“这下,总算是圆满了!”
老三媳妇感慨,“真快,舒兰那小丫头,都要当娘了。”
当年她嫁进来的时候,舒兰才到她小腿处,白白嫩嫩的一个,奶声奶气的,这一晃,舒兰不止是结婚,还当娘了。
“谁说不是呢!”
姜母站不住了,直接半个身子靠在磨盘上,开始比画,“当年舒兰出生的时候,才这么一丁点大——”
她比画了两只手,“猫一样,我和你爹都怕她长不大,如今瞧着——”
说着说着,姜母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抹泪,“这下好了,舒兰有孩子了,彻底断了郑向东的心思。”
舒兰嫁人的这段时间,郑向东隔三差五来他们家,不是劈柴挑水,就是翻地种菜,从来都没闲过。
这话一落,院子外树枝,咔嚓一声断了。
她们下意识地望过去,就见到郑向东一脸苍白的站在原地,“舒兰,怀孕了?”
他手里还提着两罐子奶粉,是他花了大价钱,换的奶粉票,才淘到的。
这下——
院子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还是姜母反应的快,她直接上去,“是,我家闺女是怀孕了,郑向东,我在最后一次告诉你,我家舒兰不止是嫁人了,她还怀孕了,马上就要当妈了,我拜托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家舒兰,不要再纠缠她了。”
郑向东手里的两罐奶粉落地,喃喃自语,“舒兰,怀孕了?”
说着说着,他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舒兰怀孕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笑话一样。
他盼星星,盼月亮,他盼了好多年,然后盼来舒兰嫁人,盼来了舒兰怀孕,是不是在接着盼下去,他会盼到了舒兰生子?
有些东西,不能想,也不敢想,一想就心如刀绞,剜心一样。
眼看着郑向东疯疯癫癫地跑远了。
姜家人都沉默了,“娘?他?”
姜母恨声道,“不管他,他死了都跟我们家没关系。”
要不是他,他们家舒兰何至于嫁那么多远。
她这辈子,都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舒兰一面。
蒋秀珍她们面面相觑,“可是——”
未尽之语,姜母明白。
那是怕真出事,到时候又会沾在他们家舒兰头上。
什么红颜祸水,什么狐狸精啊!
这和他们家舒兰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们家舒兰长得漂亮,就该受这些非议吗?戴这些帽子吗?
“把人都喊回来吧?另外,把老三叫回来,让他去追郑向东,只要没死就行,放外面,不管他。”
一个小时后。
姜家老三没追到郑向东,倒是从邮局,搬回来了一堆的东西。
就差把他整个人都给挂满了。
这会,家里正在开家庭会议,他一回来,顿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老三,不是让你找郑向东吗?你拿他东西做什么?”
姜母有些生气。
他们都说好了,家里绝对不会收下郑向东任何东西。
姜家老三冤枉死了,“娘,这可不是郑向东给的,这是小妹寄的,我去找郑向东,刚好碰到之前邮局的人,人家让我去取货。”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蒋秀珍之前只顾着和家里人说,舒兰怀孕的消息,倒是舒兰寄东西的事情,忘记得干干净净的。
她猛地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这确实是舒兰寄的,之前舒兰电话有说,但是我给漏了。”
这——
大家面面相觑。
姜母一边埋怨,一边打开,“舒兰也真是的,都说了海岛那边偏僻,买东西不好买,还往家里寄东西做什么?”
包裹一打开,就是扑面而来的海货味。
带着一股咸味。
先是打开了一包干虾,他们不认识,但是却知道这虾都是好东西,一个足足有成人巴掌大,着实是让人吃惊。
光虾就分了三种,大的中的小的。
还有一袋子海带,晒干了,上面沾着厚厚的一层白色的盐。
还有一兜紫菜?
一袋子瑶柱,这些他们都不认识,但是姜舒兰却极其贴心,在每一个袋子上都标注了名字和吃法。
甚至,还有一大袋子芒果干?反正他们没见过,上面是这样写着的。
最后一袋子则是布料,是那种灯芯绒,靛蓝色的,上好的花色,整整一匹。
这——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孩子们开始咽口水,这些看起来就好好吃啊!
“舒兰,怎么寄这么多东西?”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说了一句。
这些吃食,怕是都不便宜吧?
甚至,都是南方的货,他们在北方,见都没见过的那种。
姜母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心里面说不出的滋味,“舒兰,虽然出嫁了,但是还惦记着大家呢?”
家里何尝不是呢?
老大媳妇给舒兰攒了不少好东西,老二媳妇攒了一袋子的好黄芪,人家收药人上门收,给了高价,她都没舍得卖。
老三媳妇给舒兰做了好几套衣服了,她自己都没舍得用的料子,但是却舍得给舒兰了。
至于,大哥二哥三哥也没闲着,老大去了水里基建,做工半个月没要钱。
要了十斤细粮,就是五常米,他们这边也很少吃到的。
老二上山下了套子,攒了几只兔子,做的腊味,还没舍得吃,也是给舒兰留着的。
老三天天在外面溜达,偷偷换了一下票,也是给舒兰攒着的。
“往后,你们念着你妹妹的好,你妹妹也同样也念着你们的好,舒兰不是个白眼狼,你们对她的好,她也一直都记着在。”
姜母一瞅准机会,就给家里人洗脑。
姜家人其他人自然知道的。
姜母摸了摸那灯芯绒料子,是好料子,他们这边卖得极贵。
摸来摸去,到最后,终于拍板,“给孩子们做新衣服,从大孙子开始,往下做三个,在小的——”
姜母在几个小孙子脸上停留片刻,“到时候就穿,你们哥哥剔下来的。”
乡下就是这样,衣服宁可往大了做去,这样小的能捡大的剩下的穿,也不能往小了做去。
因为,大地不能捡小的穿。
姜母这话一落,几个小的有些失望。
“可是,姑姑写得有,让我们每个人做一件。”
老三家的老幺,拿着一张纸条,悄悄地递过去。
这——
姜母不识字,递给老三看,老三一看,“还真是。”
“娘,要不就按照舒兰说的,一人做一件,我们家老幺,还没穿过新衣服呢!”
这话说得怪可怜的。
姜母也犹豫了下,看着孙子那巴巴望着的小脸,“行吧,那就一人做一件,你们要记得你姑姑的好。”
姜家小孩子们顿时笑开了花。
姜母给他们一人掰了一块芒果干,便打发他们出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块芒果干,则是孩子们最快乐的童年,拿出去一块芒果干,他们就是大队里面最靓的崽。
孩子们一愣。
姜母便说起了正事,“舒兰怀孕了。”
这话一落,姜家人先是一喜,连带着姜父的烟袋锅也跟着掉了,都没反应。
“好事,这是天大的好事。”
“就是,我想去看舒兰——”姜母有些迟疑,“不知道女婿那边,方便不方便?”
毕竟海岛是部队,她是外人,不知道能不能上去?
这话还未落,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于主任。
一进门,就直接道,“蒋同志刚走没多久,周团长就再次打电话过来了。”
这话一落,姜家人齐齐地看了过去。
于主任开门见山,“周团长托我,跟你们带话,想问问姜婶子,你愿不愿意去海岛照顾舒兰?如果愿意的话,周团长那边就直接打申请报告,在订票,来接您。”
这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递了个枕头。
姜母原先还在想着想去岛上照顾舒兰,这下,周中锋消息就传来了。
姜母一拍大腿,“真的?中锋真这样说?”
“是啊,婶子,我还能瞒着你不成?周团长不确定您这边能不能来,他还是私底下打电话提前过来问的。”
这话一落,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周中锋这是真细致妥帖啊!
姜母立马答应下来,“去,怎么不去?”
“我去跟我女婿回电话!”
姜母风风火火的,这下姜家人倒是着急了,“娘,您走了,家里可怎么办?”
姜母一直都是家里的主心骨,姜父就只负责给人家看病,姜母则是负责抓屋内的这一把。
“怎么办?凉拌?家里这些大大小小的活儿,你们媳妇谁不会?到时候我把粮柜钥匙交给你们,老大媳妇,老二媳妇,老三媳妇,你们一人轮一天看管。”
这不存在偏心,反正的大家都是公平公正的来。
姜父突然道,“我也去。”
这话一落。
屋内又安静了下来。
“不是,爹,娘去了能照顾舒兰,爹,你去了干啥啊?”
爹哪里会照顾人啊?
姜父,“我有医术,我就不能照顾我闺女啊?保胎安胎都是我。”
怎么?
就婆娘想闺女,他当爹的就不想吗?
照样想,晚上婆娘想闺女想得睡不着的时候,他也是睡不着。
只是,婆娘说出来了,他没说出来而已。
闺女在的时候,他一天只换一次烟袋子,闺女不在的时候,他一天换三次。
旁边的姜四哥想说,他也想去。
被姜父一个冷眼瞪了过来,“你还是在家,铁蛋儿那边,我会帮你好好看着的。”
“另外,老婆子再让人去换一些五常米和松子,我闺女爱吃,我去跟老伙计们换点鹿茸,蜂蜜林蛙油。”
这些都是他们东北的好东西了。
也是姜舒兰怀孕需要的东西。
至于,人参就不用还了,舒兰那边有一根人参王,再也没有比那更好的了。
想到这里,人参王太补了,平时也吃不了。
姜父索性吩咐,“算了,我再去山里面找两根新鲜的小人参,能炖汤直接补的那种。”
这——
旁边的姜家人不满意了,“爹,我们也想去。”
爹娘都走了,去看舒兰了,留他们在家干啥?
“去个屁,我和你娘自己的生活费都负担不起,你们去了,谁养你?想让中锋养你们,想的美,都给我在家好好挣钱,不然我和你娘怎么去得了海岛。”
这——
简直就是□□,法西斯。
大家极为不满意,但是在姜家这个大家庭里面,姜父和姜母,代表着最高话语权。
旁边的于主任听了,忍不住咂舌,他算是再次明白了。
姜家宠女儿的地步了。
五常米,就是他这个公社主任,都不一定能天天吃得起,五常米产量少,供不应求。
这也是本地人认识熟人,才能托关系换一些。
人参就不更不用提了,人家当救命宝贝的东西,姜父给他闺女补身体。
还有鹿茸林蛙油,这些哪个不是好东西?
见他们都商量好了,于主任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去给你们开远行证明,你们这边,如果去两个人的话,记得跟周团长提前打招呼,他那边上岛,也需要和部队打申请的。”
姜父点头和于主任道了谢。
姜母则是抓起一把芒果干,递给于主任,“领导,你尝尝,这是舒兰他们寄过来的。”
于主任早些年当兵的时候,吃过芒果干,这一晃都好多年了。
这会,看到芒果干不由得有些愣,他也没客气,直接接了过来,咬在嘴里还是那个味。
酸酸甜甜的。
带着回忆。
于主任忍不住感慨道,“叔婶,你们就放心吧,你们家舒兰嫁给周团长,绝对没错。”
“你们算算,上次周团长来才多久啊?现在直接从副团长升到团长去了,就他这升职的速度,你们家舒兰嫁给他,不说说是官太太,但是起码这辈子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
这话,当丈母娘的都爱听。
姜母高兴啊,一高兴,连带着虾也给于主任抓了一把。
这虾,于主任没要,“好了好了,反正就冲着周团长这贴心的样子,你们就把心放肚子里面好了。”
“你们这边早点给周团长回复,他那边也能早点接你们过去。”
等于主任走了。
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姜家院子,忍不住感慨道,“人的命啊,真是不一样。”
想当初,这门婚事可是他说给江敏云的。
谁知道呢?
如今江敏云嫁给一个二婚的,天天日子过的鸡飞狗跳。
姜舒兰这边嫁给了周中锋,男人疼她啊,怀个孕,直接千里迢迢要把丈母娘接过去。
这放在公社都找不到这种女婿。
*
轧钢一分厂,家属院楼下的榆钱树。
快四月的榆钱,已经带着几分葱绿色,看起来翠意逼人,煞是好看。
江敏云却没有心思欣赏,她手里捏着两份生育检查报告,让她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她结婚好几个月了,肚子还没有任何动静。
娘家人催的厉害,婆婆催的也厉害,天天苦药汤子灌着,生子秘方喝着。
还是没动静。
江敏云实在是受不了,这才去了医院检查,但是检查结果出来了。
她身体是没任何问题的。
有问题的是邹跃华!
因为,她去拿报告单的时候,报邹跃华妻子名字的时候,医生给她拿了一份,邹跃华的结扎报告单。
当看着这结扎报告单的时候,江敏云宛若五雷轰顶。
她不知道,自己一路是怎么从医院回来的。
她只知道,她现在想和邹跃华拼命!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她,对方却结扎了。
这是什么意思?
江敏云没回家,她一直在家属院楼下等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她已经彻底麻木了。
终于,等到了邹跃华回来。
邹跃华自从从副厂长降职为主任后,他就一直在跑关系,拉项目,尽量在让自己回到之前的位置。
但是,他头低了,笑脸赔够了,得到的却是无人搭理的地步。
邹跃华满是疲惫,他重生回来,本是为了大干一场,却没想到,一开始就被降职了。
这一次降职,对他未来产生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邹跃华心事重重的往家里走,一想到那个鸡飞狗跳的家,他就更不想回去了。
刚想在楼下点一根烟,放松一会。
就被一个人影给扑了过来,“邹跃华,这是什么?”
话还未落,一张白纸,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邹跃华一抬头看到是江敏云,下意识的厌恶道,“江敏云,你闹够了吗?”
这是他这三个月,最常说的一句话。
“我闹,邹跃华,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头顶上的东西是什么?”
江敏云已经处在爆炸的边缘了。
这——
邹跃华捡起报告单看了看,当看到上面写着自己的结扎报告的时候、
他顿时一惊,想要把报告单往身后藏,却被江敏云一把扑过来,争抢起来。
“敏云,这个我能解释的。”
江敏云根本不听。
她站在原地大声嚷嚷道,“大家来看看,看看这个骗婚的老男人,明明是他结扎了,他却不告诉我,让我这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他,他明明知道他我每天被他娘逼的要死,喝这种苦汤子偏方生子药——”
“他却不说。”
这下,家属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大家看着邹跃华的目光,有些奇怪,纷纷指责,“邹主任,你既然不能生,你为什么要娶人家黄花大闺女啊?”
“就是啊,你这不是活脱脱的把人家闺女给害了吗?”
不能生养的男人,女人嫁他做什么?
自己最大的隐秘,一下子被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这让邹跃华有些难堪,他扶着江敏云的胳膊,“我们回去说,我可以解释的。”
压低了嗓音。
江敏云现在根本看不得他,更不想让这种那人触碰。
她反手就是一巴掌,一记耳光狠狠地扇了过去,歇斯底里,“邹跃华,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要是,她嫁给的是周中锋,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