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妈妈回来陪你好不好?”
过年的时候,在一次洗脚的时候,妈妈突然对我说道。
“为什么?”我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
“怕你不自在啊,你舅奶奶说了,你虽然很听话,但在她家的时候原本在楼上玩的一片响,可她一上楼你就安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当客人一样啊。在家里我们看着总是要更自在的。”妈妈看着我对我说道,虽然平静,可语气中难免愧疚。
“我挺好的啊,我也不记得这个事,而且我和二姨住的啊。”我没有逞强,我不记得我小时候是这个样子,但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确实没有这种感觉,我也不觉得我是在假装什么。
“你姐姐马上就初中了,一直跟着二姨终归是麻烦人家,不好的。”妈妈解释道。
“哦,那随便吧,我都可以。”我回答着。
入夜,我躺在床上,我梦见了那天晚上。
那是在更小一点的时候也是夜晚,半梦半醒。
“这孩子可能真的是放别人家放惯了,孤独惯了,已经无所谓了,只要给他个地方住,要不要父母无所谓的吧。”妈妈向爸爸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爸爸只是简短的回了一句。
“还是我回来带他吧,在家里总归是自在的,再把他送回舅妈家不好。”妈妈还是不放心,继续说着。
只需要有个地方住,有没有父母无所谓吗?好像是吧,就连唯一一次想起你们哭,都是我自己有意让自己哭的,或许我真的不需要吧。
……
我的五年级如期而至,这就意味着姐姐上初中了,而我也该回家了。
家里究竟有什么不同呢?我不知道,回家会与现在不同吗?我也不知道。
傍晚整理好东西,回到家中我没有那种电视里的欣喜和感动,没有所谓的温暖,没有姐姐妹妹一起的欢乐,家里就我和妈妈两个人,空荡荡的房子,桌椅整整齐齐,卷帘缓缓拉起,那昏暗的夕阳穿过窗户,除却妈妈的走动声外,和那依旧的虫鸣,再无其他声音。
……
我家在一座小山腰上,离学校很远,上学需要妈妈骑车送我,但我们五年级是要住宿的,所以要花的力气也不是很大。
新的学期,全新的周一。
“陈念白,你搬家了?”胡快乐对我说道。
“不是,不是,我妈回来了,我回家住,我之前是在我二姨家住,不是搬家。”我解释道。
“是这样吗?难怪周末找你,你不在。那你家离的多远啊?”胡快乐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具体多远,但我妈送我来要骑电动车骑半个小时。”我大致估算着。
“啊?这样吗?那确实好远。不过没事,那天周末我们一起去找你。”胡快乐对我笑着说道。
“好啊,好啊。那就这么说好了,我等你们。”我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内心十分激动,因为我知道这段路很远,而且还有很多大长坡,来找我绝对不是那么好弄的,虽然他们有自行车,有滑板。
说实话在家里远没有在二姨家那么舒服,我也想和他们一起在周末经常一起去玩,而且我家那个地方真的太偏了,一个能玩的朋友都没有。
“okok,到时候你可得拿出你的好吃的来招待我们哦。”他开着玩笑说道。
“没问题。”我立马保证道。
我们约定着,继续上着课,周一的夜晚到来。
这是我第一次住宿舍,来到那小时候所觉得神秘的地方,它首次在我的面前揭开了面纱。
看到它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是那么的——破破烂烂。
一个小小的空间中,放着6张上下铺的床,一个小台子,没有更多的东西,水泥地,一扇木门。
小时候所感觉到的神秘在这一刻消散,我对住的地方没有要求,可胡快乐他们就不一样了,一个劲的抱怨。确实这所谓的寝室比起家中条件就是非常差劲了。
我和着他们一起说着吐槽的话语,仍旧欢声笑语……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周二,周三,周四,周五,我数着这些日子,终于周五最后一节课也过去了。
我收拾好书包和胡快乐他们一起慢悠悠的走着,有说有笑,到了校门口,看见妈妈在那里等待着,我和胡快乐道别,向妈妈那里走去。
“怎么样?在学校住宿还习惯吗?”妈妈看我走来,向我询问道。
“挺好的啊,我又没问题。”我不在意的回答道。
“那就行。走带你去超市买点吃的。”妈妈笑着对我说道。
我眼前一亮,买吃的?确实要买些好吃的,等胡快乐他们来。
“好。”二话不说,我直接坐到了后座上。
来到超市,妈妈指着那散称的零食对我说道:“去吧,去选一些吧。”
我来到散称区域,这里大多数是便宜的面包,饼干什么的。这些我吃没问题,可是胡快乐他们喜欢吃吗?
我不知道,我的目光看向那比较昂贵的散称区域,哪里有我知道他们经常吃的奥利奥,和华夫饼,可它的价格是我面前东西价格的两倍只少一点。
妈妈似乎也察觉了,“那就去买一点吧。虽然贵,但是偶尔买一两次也是可以的。”
我点头,跑向那个区域,拿着袋子看着分量,慢慢挑选着,选够他们都能分到的份量,我就拿着袋子回到妈妈那里准备结账。
“不用再拿点吗?只买这么点?”妈妈看着我手里的东西问道。
“不用,够了。”我肯定的回答道。
“那我就结账了。”妈妈付完钱。我们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周六一大早我就开始写作业,准备随时迎接着胡快乐他们。
写完作业我时常在家里看看电视又跑到门口看看,吃饭就呆在大路上吃,观察着周围,希望某个瞬间我能听到那熟悉的车轮声音,然后看到他们向我招手,对我说着:“走啊,去玩了,去玩了。”
我等待着,等待着……日暮来临,黄昏的余晖一点一点消退,它慢慢的不见了,只剩下黑暗。
“没事,没事,他们也说了是等那个周末有时间就来,有没有说是今天来,不要急,他们会来的,绝对会的,对吧?”我向自己说道。
我回到家中,仍旧一片寂静,我打开电视,让电视的声音来打破这份沉寂。
周日我依旧等待着,偶尔我会跑到后山上,因为那里可以看到马路上更远的地方,这里更加寂静,但却有青山绿水,微风和阳,我那略微急躁的心也开始静了下来。
我就这么慢慢等待着,想象着那内心的空白……
没错,我依旧没有等到他们,但我不放弃。
又是新的一周,我依旧期待着周末,我依旧等待着……
很快一个半月过去,买来的零食已经没有了,我仍然是在周末,仍然是在后山上,突然间那份隐藏的孤独终于向我侵袭,我内心中的画面,他们依旧清晰,但却没有向我招手,我还是坐在那里。
这一刻我知道了,我依旧是独自一人,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不会变,但我似乎等不到他们。家吗?家里有什么?我似乎不知道,我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个家,是它让我独自一人……
但我从小就是一个人,不是吗?所以我并不害怕,我还有我的梦。在梦里我可以更好的与他们相见,就像那独自冒险的主角,独自一人是我的必修课。
(书白第八页:
我们会期待着友情,爱情等美好的感情的到来,但我们生下来是一个人来的,就算陷入孤独,也请你学会享受,也请你学会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