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舒瑶离开的时候, 背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她的话是有林如海商议过的,皇上要是不召见她,林如海是怎么个说法, 要是他想要见一见云舒瑶, 云舒瑶又是怎么个说法。
因为他们两个的功劳,实际上要打个折扣。
林如海之所以会到这里来任两淮巡盐御史, 是因为朝廷收上去的盐税逐年降低, 按理来说应该是逐年升高的,为此康熙愤怒,把林如海的前任贬了, 让他过来, 增加国库收入。
为了让他好好干, 朝廷多收税,把这里理顺,还了林如海一个恩典,就是把他的二女指了四阿哥当侧福晋。
以他们在汉军旗,珞玉又是庶女的身份来说,是有些抬举的,他就是用这份抬举来让林如海好好工作。
用云舒瑶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他在任上做得好, 那是应该的, 因为康熙已经提前支付了部分报酬。
要是做得不好,珞玉已经去当侧福晋了,不能收, 但是坐冷板凳贬官之类的就少不了了。
不过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些意外,意外就是云舒瑶提出了晒盐法。
那些盐矿多是私人拥有的,朝廷辖制他们的手段就是用盐引。
有盐矿又如何, 没有盐引,就没有销售许可,不能销售。
这盐引,是要盐商们买的,为了逃避这支出,私盐盛行,盐税降低。
有了这个海水晒盐法之后,虽然也会有天地形等限制,但满足条件的还有多。
能源源不断的从大海取盐,那些盐商的盐矿甚至大部分可以弃之不用了。
这才是真正的官盐,由朝廷掌控的“盐矿”,从源头上更好的控制税收。
所以之前扬州才会闹得这么凶。
夺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在那些盐商看来,或许比林如海杀了他们父母还要严重,所以康熙后来才会调了士兵过来镇压。
这功劳就又被分薄了。
而且这就不得不提,林如海他也是有错的,行事不密,半途走漏了风,才会有了这一番风波。
虽然走漏风的缘由,康熙心里已经定了妖孽作祟,但消息走漏了就是走漏了,一个不甚,江南就会乱起来。
好在功过相抵。
康熙已经有了看好的人选,看准了是谁来接替林如海的位置了。
就是不知道他会么职位。
这点,林如海也是有猜测的。
因为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正好有一个坑。
除非皇上调走其他人,不然他是没有位置的。
现在他传召,问她有么愿望她也不能大放厥词。
云舒瑶:“启禀皇上,这是臣女应该做的,在臣女看来,如果不是皇上圣明,天下承平……”
云舒瑶吹了一通彩虹屁,然后才委婉的说了她的困境。
她出生普通,在进林府大门的时候是秀才之女,能够进林家生育女是幸运,女能成为皇室中人更幸运,只是母女天性,思念女却不得相见……
康熙懂了。
他点了点头,然后就点了琛玉,问他诗会上的事,还自豪的让十三阿哥他比一比。
他显然喜欢十三阿哥,而十三阿哥文武双全的说法,云舒瑶也不是第一了。
琛玉也是暗地里绷神经,小心应对。
他姨娘一块离开的时候,风一吹,才觉背后发凉,衣服黏在身上难受,不知不觉他也出了那么多汗。
他们坐在马车上去时,琛玉想要说些么,但顾忌隔墙有耳,他们在马车上,还有赶车的车夫在,所以他没有说么敏话题,“十三阿哥真是可亲可敬,风姿过人。”他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可惜今日无缘见到太子。”
据说太子另有任务,今日并没有陪伴在皇上身边。
到了家,只有他们二人,才敞开了说话,云舒瑶:“皇上没有说么,不知道会不会答应。”
云舒瑶的愿望是想要见女。
要是康熙不肯么恩典,只需要四阿哥府上一句话,就可以了。
要是肯恩典,那多半就是诰命了,不仅仅是四阿哥府,其他府邸没有老太太带领,她能去。
这紧张的心情啊,可比升职加薪更动人心魄。
好在,在康熙京之前,他下了旨意,两道。
一道是林如海的调令,就是他之前猜测的职位,三品右御史。
他在外任的时候是从三品,然后到了京城,皇上当了一次钦差,然后就来到了这里,当这个巡盐御史,也是从三品。
现在去是正三品,而且还是京里的官,京城里的官比外地的,同等级下要高半品。
林如海也不用那么快去上任,因为他要先他的继任交接。
另外一道就是云舒瑶的。
云舒瑶说想要见女,康熙知道,她的身份确实低,一个妾,想要登门去看侧福晋,就需要有人带。
比如林家老夫人,她还活的话,可以带她去老四府上,如果林老夫人去世了,她就不能单独上门了。
这对康熙来说实在是简单不过了。
林如海是三品右御史,云舒瑶就得了一个四品恭人的诰命。
诰命夫人可以获得朝廷俸禄,这是一种荣誉,而非官职。
一般是夫君,或子请封的,现在云舒瑶得到的,是她自己的功劳。
云舒瑶觉得值了,这对康熙来说不值一提,对她来说划算不过。
有了这一层身份,云舒瑶林如海出去,别人就不能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林家妾来看待。
她也可以自己上门去看女了。
云舒瑶夸了又夸:“皇上圣明。”
他了她想要的结果,那他就是圣明,要是他只是口头表扬句,然后送点钱财,那就是皇上抠门小了。
不过或许对康熙来说,这两种应该反过来。
个四品诰命夫人的身份,每年点俸禄就是了,而这俸禄,实不多,要是赏赐,就不能太少。
的太少了吧,立下这样的功劳别人看了会寒心,要是的多了,康熙也会肉疼。
琛玉喜不自胜,“恭喜姨娘!”
他还曾妄想过皇上会让他姨娘扶正,不过只是这么一想,他就知道这有多荒谬,要是姨娘这么提出了,皇上不知道会怎么想。
而且这种事情说起来也是不合规矩的,天下间可以这么不合规矩的,只有皇家。
皇上的妾是可以变成妻子的,但是官员的不行,他们还需要教百姓,要是抬妾为妻这个头开了,天底下那么多的妾,那么多的庶出,他们会不想改变身份吗?
要是可以乱来,那就要乱了。
这也是林如海设想中的舒瑶最好的赏赐。
所以他说要在家里摆一桌庆祝庆祝,云舒瑶立刻应下了。
她高兴。
让厨房上了一桌菜,然后配上酒,一家三口好好吃了一顿。
两道圣旨一下,已经有人代表主人来上门恭喜了,同时还问么时候摆宴席,他们好讨一杯酒水喝。
察院,右御史。
上至亲王,下至小吏,百司事务,无所不察。
就是另一道圣旨,挺让人意外的,居然还有林家姨娘的功劳。
云常也得到了官职。
他的名字其他立功的人一起被林如海上报了,论功行赏,身成了官身,有官职在身的,升职加薪。
最近,扬州喜宴连连。
林家开宴,众人云集,来周围的路堵塞了。
薛家也是来贺喜的人之一。
看到这煊赫的场景,薛家各人,各有滋味,也只有薛蟠,么没想:“今日可真热闹啊。”
薛父:“……”禁不住一长叹。
这一次的宴请,云舒瑶可以清晰的意识到了其他女眷对她态度的变。
现在一个个的称呼她为恭人,看她的目光有好奇,敬佩,有的还有质疑,质疑她真的立下了功劳,而不是林大人色心重,为了美色把自己的功劳分润出去?
不过这些人就算怀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些不该说的,往小的面说,是怀疑林家,大的面,是怀疑皇上了。
她们当然不能怀疑皇上。
一些之前眼睛放在头顶上的正室,现在在看到云舒瑶也会平视了。没有把她当做林如海的正妻看待,却也像是把她当做二房,半个妻子来看待。
让云舒瑶不得不慨,果然在封建时代,阶级身份真的是太重要了,今天,是她在外交际中,最被当做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的时候。
之前也会有人开口跟她说子的婚事,但是那人选一言难尽,现在那些家中有合适人选的,也会隐约的来跟她试探,问琛玉想要娶个么样的闺秀。
这个问题在宴会结束后,云舒瑶问了一遍:“你不说,你父亲你定一个你不喜欢的,别后悔。”
琛玉跟上次的答一样,没有变,“聪明,知书达理,长像顺眼就行,要是对也喜欢吃的,还喜欢看书,那就更有共同语言了。”
他这里说的看书,不是说要看么四书五经,也不是女戒之类的,么书可以,只要有喜好,会继续充实自己就行。
他对家世面的要求不高,只要不是拖后腿的,家风清明的,他可以。
他这是对标云家的,云家的家世显然不高,但他觉得云家的家风好,看看他姨娘,看看两个考中了进士的舅舅。
林如海了,摇头:“家风清名,女读书有所得,长相还不差,你以为常见?”
琛玉就笑:“所以要麻烦父亲了。”
林如海:“不麻烦。”他还是享受的,就是这人选,确实不好定,他要好好斟酌,斟酌,这娶的媳妇不好,毁三代,这里可以参考他那位岳母。
林如海跟人交接的速度快,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会在这个位置久留,所以把东西分类清楚了,等交接完了,他们立刻坐船北上。
到了京城,林如海先去上任,然后广发请帖,在休沐日邀请亲朋前来庆祝。
西林觉罗家,四阿哥府上也收到了请帖。
达春一下子就紧张了,他身份改变后就没见过老丈人,但他知道不是好惹的,因为在娶了媳妇后,他就收到了厚厚一沓课业,又难又深,他还没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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