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认知让黎阮整个人开心起来, 他抬起头,朝江慎傻乎乎地了下。
“怎了呀。”江慎不知他在想什,却也忍不住跟他起来, “在想什?”
“没什。”黎阮脸颊微红, 低声道, “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
江慎眉宇一蹙,翻了个身将黎阮按进床榻里。
他小心撑起身体,避免压到黎阮的肚子,在他唇边轻轻咬了一口:“好啊, 小狐狸现在都会藏自己的秘密了?”
黎阮忍不住起来,容明媚勾人, 竟还大方承认:“是怎样?”
江慎注视身下的少年。
少年这些时日的确变了许多。
他最初认识的小狐狸, 脑子里只有飞升, 旁的什也不懂, 也什都不在乎。可他现在,有自己的小心, 有自己的小秘密, 会烦恼, 会欢喜, 还会追求欲念和欢愉。
就像一张纸,渐渐染上了『色』彩, 但那是只属江慎的『色』彩。
江慎心底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充斥,他的视线一寸一寸描摹少年的容颜,最后落到那双柔软晶莹的唇瓣上, 轻轻吻上去。
他吻得很轻,很浅,带些小心翼翼的珍视, 好像稍力就会弄疼他似的。
但他知道小狐狸不会觉得疼,他的小狐狸,其更喜欢激烈强势一些的亲吻和情.事,虽然每次很快就会耐不住,没多久就要求饶,但他心里是很喜欢的。
然,江慎觉到怀中少年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柔软的舌尖伸出来,回应一般轻轻『舔』舐江慎的嘴唇。
江慎抬起头,轻声问他:“想要了?”
黎阮眸光明亮,眼中带了点以前不常见的羞涩和局促,但还是很坦然地点头:“嗯。”
江慎的顺他腰身下滑,碰到了隆起的腹部,叹息般道:“这小家伙,还真是有点碍事。”
黎阮勾住江慎的脖颈,配合他调整姿势:“那你多给我点精元,我让它长得快点。”
眉眼带,眸光狡黠。
江慎轻:“狡猾的狐狸。”
他正要重新吻他,殿门外却忽然响起敲门声:“殿下,您起了吗?圣上的旨意下来了,让您今日出宫陪肃亲王逛京城。”
江慎:“……”
黎阮:“……”
江慎低头与黎阮对视,后者神情无辜。
门外的声音继续道:“殿下,肃亲王正在御花园中等呢,您还没醒吗?”
江慎在顷刻就下了决定,他放下床榻外的纱帐,伏低身体在黎阮耳畔轻轻道:“别出声。”
“啊?你不去唔——”
黎阮的声音被撞得破碎,幸好江慎及时捂住了他的嘴,没让外面的人察觉到任异样。
少年的眼底一瞬就蒙上一层水雾,模样瞧格外可怜。
是江慎最喜欢的模样。
“别出声。”他在少年耳畔提醒了一遍,声音轻而低沉,“郁修自幼习武,耳力极好,别被他发现了。”
少年红眼眶,委委屈屈地点了下头。
江慎几乎没法抑制住心里那点恶劣的心,不过他也没有特别想抑制,次次专挑黎阮最受不了的地方,『逼』得少年很快开始无声地掉眼泪。
甚至就连门外的人不知时离开了也没注意到。
总之到最后,肃亲王在御花园见到神清气爽的太子殿下与未来太子妃时,时辰已经临近午后了。
江承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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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被耽搁了也有耽搁的好处。
虽然他们几位都换上了民的装扮,但衣打扮光鲜富贵,走在路上不免被人多看几眼。
可如今,他们到达京城最大的一酒楼时,正好过了饭点。酒楼里已经没多少客人,一行人被小厮领去了二楼雅,前后环境清幽安静,没人注意到他们。
但江承舟还是觉得不满意。
他坐在雅靠窗一侧,凭栏往下望,唉声叹气:“我就知道皇兄让你陪我玩,多半玩不出什花样。这多年了,京城的世家公子玩乐还是这一套,吃吃喝喝,看看风景,你下午不会还要带我去曲儿吧?”
已经在戏楼预定好位置的江慎:“……”
黎阮本能护自己人:“曲儿不好吗,挺好的呀。”
他在行宫过,那些人会戏曲弹唱的方式说故事,比起江慎给他讲故事时平铺直叙的语调,有意得多。
“不是不好,是腻了。”江承舟道,“来来回回,没见过几个新鲜戏本,主题也无趣,不是歌颂先辈的丰功伟绩,就是些换汤不换『药』的爱情故事。也是,咱们当今圣上就喜欢这些,民能不流行?”
江承舟收回目光,看向黎阮:“他平时就带你玩这些,你都不觉得厌?”
黎阮回答:“不觉得呀。”
民的这些东西,他全都没见过,江慎带他玩什他都觉得新鲜。但就算没有这些,每日只与江慎待在一块,他也觉得很开心。
呆都呆不够呢,哪会觉得厌?
想到这里,黎阮偏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江慎,傻乎乎地了一下。
江承舟看得牙酸。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不过我理解,年轻人嘛,刚在一起时觉得什都有意。就算什都不做,就这待在一块,都能待上一整天。想当初,我与我家爱妃……”
江承舟不知想到了什,话音略微顿了顿,继续道:“他当年刚来我身边时,也与黎公子一样,什都不懂,什都没见过,我带他玩什他都觉得开心。”
江慎眸光敛下。
肃亲王,不曾有过王妃。
但江慎曾说过,肃亲王当初身患癔症,发病时也曾嚷要人将他爱妃找来,逢人便问王妃去了那里,有没有人见过。可就连他的贴身随从,都从未见过他身边跟什人,更不说王妃。
因为这样,江承舟当初好像还斩杀了不少说从没见过王妃的身边人。
江慎年幼时与江承舟走得近,可他也不记得有王妃这号人物。不过江承舟那时的种种行为都被当做了疯病,并未有太多人在意。
可……肃亲王的病不是早就好了吗?
江慎眉宇微蹙,若有所地看向江承舟。
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恍然般“啊”了一声,道:“对了,你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是这幅模样了。但无所谓,反正你也不记得。”
“你们都不记得了咯……”
江承舟偏头看向窗外,视线远眺,仿佛越过这喧闹繁华的京城,看向了更远的地方:“无妨,有我记得他就够了。”
说这话时,江承舟的眼底『露』出意,却瞧隐隐有几分癫狂。
这模样,竟有些像他当初身患癔症的样子。
江慎连忙转移话题:“皇叔若不想曲,下午想去处?”
江承舟做出一副诧异的模样:“你要让我来定?”
他这反应,江慎不奇怪。
崇宣帝要江慎陪江承舟游京城,本意是想试探江承舟此行是否另有打算。他要江慎试探他,同样也要江慎防他,所以这同游京城名上是游玩,际上是另一种监视。
为了谨慎起见,江慎应当提前计划好他们要去的地方,并安排人埋伏。
但江慎其并不觉得他能借此机会试探出什,或者说,如江承舟真打算做什,他也不认为他会挑在这个时候。
以江承舟的聪慧,崇宣帝真正想做什,他心知肚明。
不可能这样自投罗网。
而江承舟这话,便是印证了这一点。
既然如此,那便更没有什需要顾忌的了。
江慎了,道:“皇叔这久没回京,自然要让皇叔玩得尽兴。在吃喝玩乐这方面,我的确比不过皇叔,皇叔想做什,我们陪同就是。”
黎阮也跟道:“是啊是啊,皇叔想做什都可以。”
黎阮的想法就简单得多。
他看得出江慎在这附近设了埋伏,但凡人的那点埋伏,在黎阮眼里几乎形同虚设,还不如撤去了自在。
反正,有他跟在江慎身边,就是阿雪那种修炼千年的大妖出现,都别想动他。
两人都这说,江承舟也不再推辞:“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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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舟的确是个很会玩的。
他明明已经十多年没回京城,却仍然能找到那种隐市集,不为人所知的小吃摊。先美美吃上一顿,再去书摊淘一淘黎阮从没看过的话本,去斗兽场观兽斗,还带他们去赌坊体验了一把博戏。
若不是黎阮怀孩子走不了太多路,江承舟大约还能带他接玩。
但就是这样,黎阮已经乐不蜀了。
他们最后寻了个西域商贩开的茶点铺,鲜『奶』冲泡的茶叶去了原本的苦涩,只留下淡淡的茶香和浓郁的『奶』味,甜而不腻,黎阮一口气喝了一大杯。
江慎把人搂,轻轻给他按捏酸软的后腰,看见黎阮想再喝,连忙阻拦:“你少喝一些,一会儿不打算晚膳了?”
“……不了吧?”
黎阮喝得唇上浮了一层『奶』沫,『舔』了『舔』嘴唇,有点意犹未尽:“我们还要回宫晚膳吗?”
已经玩得不想回家了。
江承舟言,道:“不急回宫也成,黎公子不是喜欢曲儿吗?我知道有一处,唱的曲子比戏楼好得多,专唱外头戏楼不敢唱不敢写的。”
黎阮眼神一亮:“还有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江慎虽然也没过,但从江承舟的神情,他隐约猜到了什:“你说的不会是……”
江承舟微:“春江楼。”
江慎:“……”
黎阮问:“那是什地方?”
“好地方。”江承舟道,“想去玩吗?”
没等黎阮回答,江慎率先打断:“不行。”
黎阮疑『惑』地回头看他,江慎欲言止片刻,咬牙:“那是青楼。”
春江楼,京城第一风月场所。
京城的权贵世家耽声『色』,风月生意自然也做得火热。这春江楼能在一众风月场所中脱颖而出,得到这京城第一的名头,里面多有趣可想而知。
完江承舟的介绍,黎阮更加觉得兴趣,但触及江慎的视线,犹豫起来:“不能去吗?”
“这有什不能去的。”江承舟道,“这春江楼分内楼和外楼,外楼弹琴唱曲,只卖艺不卖身,内楼才做皮肉生意。”
“我们只去外楼曲子,无伤大雅。若不是这样,我也不敢踏入春江楼半步啊。”
他视线往周遭一扫,含道:“谁知道我的爱妃,正在哪里瞧我呢。”
他们如今正坐在茶点铺内,临近晚饭时,这种铺子里反倒没什客人,衬得江承舟这动有些怪异。
但黎阮没太在意。
他看了眼江慎的神情,悻悻道:“我还是不去了吧。”
低落之情溢言表。
直到他们开始乘马车回返,黎阮都没能从这低落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尤其是江承舟坚持想去曲,如江慎和黎阮不去,他就独自去,并且吩咐人将马车驶到了春江楼外。
风月场所都是夜生意,此时天还没黑,春江楼外却已经有不少人。
马车停在春江楼外不远处的街边,江承舟独自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进了楼。
黎阮还在恋恋不舍地掀开车帘往外看,身后传来江慎低沉的嗓音:“真这想去?”
他连忙放下车帘:“不想,一点也不想。”
江慎低哼一声,没说话。
黎阮想了想,道:“但你觉得不觉得,皇叔这样挺奇怪的。”
“哦?”江慎问,“怎说?”
黎阮道:“你想啊,他明知道你不可能来这种地方,却偏偏执意要来。你说,他是不是为了故意甩开你,想在这里做什坏事?”
江慎十分配合地点点头:“有可能。”
黎阮顺势道:“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偷偷跟进去,盯他,看他到底想干什?”
其要跟江承舟,完全不他们。
虽然在江慎改变了行程后,他们已经没有办法提前布置的埋伏,但江承舟在京城期,他身旁不可能缺人盯,况来的是春江楼这种人群繁杂之处。
今晚这春江楼里,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拨人跟他。
但……
江慎看自家小狐狸那期待的目光,索一下,将原本的话咽了回去:“你说得对,我们是该跟进去看看。”
黎阮眸光亮起来,正辞严:“先说好,我不是自己想去玩的,我是真的为了你考虑。如不是为了正事,这种地方,我一步都不会迈进去。我牺牲太大了。”
江慎配合他,也严肃地点点头:“嗯,牺牲的确很大,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