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城门处没有多久,雨就渐渐停了下来,远处也出现了一队人马正在快速骑马奔来。
不出意外,这一队人马自然是岑元彬四人,他们在门前翻身下马,牵马入城。
四人都换上了墨衫制服,军士们根本连询问的心思都没有,就让几人入了城。
岑元彬望着陆良,微微颔首,笑了笑后走到了最前方。
陆良微微一怔,走到了孟章身侧,诧异道:“这几日有甚喜事吗?”
孟章笑了笑道:“今日可是功劳结算之日,岑哥的位置说不得就可以向上移一移。”
许是将陆良当做了自己人,他倒是丝毫没有隐瞒。
陆良颔首,又扫了一眼几人的面容,之前的苍白颓败都消失不见,想来身体内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再次回到仙人台,在岑元彬的安排,孟章带着陆良直接去了做登记之处。
孟章指着前方的院子,说道:“那边是水营,负责后勤的,以后每月俸禄还有杂事都到这处理,记住了。”
陆良抬头望了一眼,院子的门头上写着大大的水字。
走进院子,孟章直接带他进了屋,里面的人听见声音只是抬头扫了一眼,而后又低下头,丝毫没有给予任何注意力。
孟章自从进去后脸色就不太好,但还是耐着性子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来个活人,登记。”
低头不知在干啥的一个男人站了起来,他身上穿着水蓝色的同款制服,淡淡道:“就他?”
“对。”
孟章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抽出两张信纸递了过去,其中一张印有红印。
对方接过,先扫过带有红印的信纸,而后望向另一张。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讥笑,抬眸望向陆良,“这样的人也能入风营?我看你们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哟,我们天天打生打死,你们坐享其成,现在连将军的手信你都要质疑,怕不是过段时日,将军做事还得你们几个大爷同意吧?”孟章毫不客气,一通嘲讽。
对方脸色涨红,想要说什么,但口齿明显不够伶俐,只是道:“你…你…”
“你什么你,能办办,不能办我直接找将军,屁话真多。”孟章翻了个白眼,但他翘起的嘴角表示他很喜欢这种局面。
对方虽然不忿,但却不敢甩手就走,只能小声骂骂咧咧的开始走着程序。
孟章咧嘴一笑,回头小声道:“这些家伙就是皮痒,不被骂几句不舒服。”
小声是小声,但在场的都是通脉境以上的修行者,依然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哪怕早先表现得事不关己的另外几人都瞪了孟章几眼。
登记那人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孟章一眼,手上的笔都用力了一些,做完后将信递回,冷笑道:“办好了,至于他的制服和令牌目前没有多余的,等有了我再通知你们来拿,回吧。”
孟章一怔,他倒是忘了这一茬了,只想着借将军手信出口恶气,但全然忘记了令牌才是关键物品。
若是没有令牌,那陆良就算入了仙人台,也不能外出执行任务,毕竟那是身份的证明,也是必须要出示的。
当然,他们可以强行带着陆良去,但若是被水营之人知晓这件事,少不得要抓住这点大做文章,总要多些不必要的麻烦。
“需要多久?”孟章忍着怒气问道。
对方嗤笑:“那我哪知道?等匠房制好,说不定一旬,说不定一月。”
“奶奶的,我们他娘一年杀到头,你狗日的坐在这里干些跑腿的事情,这个时候还敢卡腰牌,我看你他娘是活腻了。”
话音还未落,孟章已经出手,五指成爪,径直抓住了对方的脖颈,抬起他的身体。
“再给你一次机会,等多久?”
对方实力却又不足,但此刻旁观的几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围了过来。
“孟章,住手!”
“你要是继续,这件事我们就报给火营,等他们来处置!”
火营两字出口,孟章手指松了松,但却依然梗着脖子道:“他娘的,大不了受罚,这件事他要是敢耽搁,老子还来。”
话落,他还是松开了手,问道:“说一说,需要多久?”
对方脸色涨红,连续咳嗽几声,抬头时眼睛内多了一丝血红之色,冷冽道:“原本最多一月,现在要是半年内他能拿到,我他娘跟你信!”
“你…”孟章彻底怒了,脸色一沉,抬手就要上,但却被另一只温热的大手抓住。
孟章诧异的回头望了一眼,瘪嘴道:“没事,这我惹的事,我一定给你处理了。”
陆良微微摇头,上前一步道:“一个月太长了,大人,能不能快些?”
孟章一愣,他倒是没想到陆良还能如此心平气和,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阻止陆良。
毕竟,火营的惩罚不是这么好受的。
“呵!”
对方脸色渐渐恢复,但怒意不减:“这会知道怕了?我告诉你,晚了,半年以后再来,你他娘一个采花贼,有爹生没娘教的家伙,滚你娘的蛋!”
陆良其实并不在意两个营之间的针锋相对,但是他对于这个时间,意见很大,半年…那得耽搁多少事。
他修炼至今,连一个月都还没到!
“孟哥,这腰牌没到,我是不是就不属于仙人台的人?”
孟章闻言摇头,“不属于,腰牌是身份证明,就算做过登记,也必须腰牌到手才算被承认身份。”
陆良颔首,既然如此,那事情不就简单多了。
“呵,只要你跪着给我磕个头,说不定我会给你办得快些,怎么…”
话还未落,蓝衫男人眼中的陆良就忽地消失不见,一抹银光搭上了他的肩头,锋锐的剑刃已经刺破了他的表皮。
“既然我不是仙人台的,那我就不由火营负责,你说,我挑断你的脚筋和手筋,废了你的窍穴和经脉,将军会如何处置我?”
陆良的语气十分平静,但就是这种平静,让蓝衫男人感受到了恐惧。
他能感觉到,陆良不是撒谎,而是真的想做,而且陆良身上充斥着莫名的煞气,很重!
将军的书信他看了,虽然他是世家子弟,但只是旁支,不然不可能会在这种闲职。
若是将军真的看重陆良,那就算陆良真做了,自己家最多能得到一点补偿。
以残废来赌将军是否重视陆良,他不敢赌。
“有,我还有多余的腰牌,现在就给你,制服也有!”
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让旁观者惊诧异常。
陆良收剑,淡然道:“拿来。”
蓝衫男人摸过自己的脖颈,手上沾染了红色的血迹。
他毫不犹豫的转身从柜子里拿出腰牌和制服,放在桌上,而后一言不发的转身朝后院走去,只是最后离开之时,恶狠狠的瞪了陆良一眼。
“嘿,小子,你以后跟我姓,记住了!”孟章咧嘴对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