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又是白栀。
孟轻雾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疼痛来的那样清晰,这一切都在提醒自己,刚刚的温存不过湖水,一颗石子扔进去就会散。
她看薄让和白栀通完电话,心里死灰复燃的那抹不舍尽数涅灭。
“她又和你说什么?”
孟轻雾反复提醒自己为了管理权要忍要忍,但不知自己是为了不要忍的太明显,还是那些不开心过满溢出,她忍不住问。
“慈善晚宴的事,她看中了那件压轴拍品,我会拍给她。”
薄让淡淡道,他不知道拍的是什么,但却愿意给白栀花这个钱。
孟轻雾心底冷笑。
同薄让一同坐进后座,她想往边上坐,可薄让的手紧紧扣住她。
熟悉的街景在眼前倒退,孟轻雾垂下眸眼,眼神复杂的看向十指交缠的手。
她想挣脱,他却握的更紧。
她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薄让了。
周一,例行的股东大会。
薄让临时接一个商务电话,孟轻雾正好有借口单独过去。
推开门,长长的桌前坐满了形色各异的股东,她一进去就是焦点,这是孟轻雾自有记忆开始第一次开股东会,全场看似都在聊天,可她能感觉得到,大家的目光都若有似无的看向她这里。
出于试探,孟轻雾坐上了自父亲去世后至今无人坐下的首座。
那张座椅宽大而柔软,她莫名感觉像是父亲的怀抱。
“公司管理权未定,你怎么敢坐在这把椅子上!”
“就是!薄总为了公司掏心掏肺都没坐!”
柔软的椅子在这些话语下好像突然遍布荆棘,孟轻雾扫过那些满嘴说理要把她轰下台的嘴脸。
心里不禁冷笑。
风浪来了,有鱼上钩了。
她微笑听他们说完,反口提问,“所以您股份有多少呢?”
“我看您声音很大,应该股份很多,腰板也硬吧。”
“你!”
那人大怒,可孟轻雾双手交叉,笑眯眯看向他。
“轻轻是老孟总的女儿,她坐那是应该的。”
有长者开口,孟轻雾看去,长者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只是这个笑意短促,被沉重的推门声打断。
“薄总!”
来人好似看见救星,薄让一来好似给他注入无限勇气。
“怎么,不服气?”
他一步步如同君临,扫过那些面孔。
孟轻雾看向薄让,他朝她大步走去,站在她旁边,在车上扣紧她的大掌如今再次放在她肩头。
似安抚,可又有千钧重。
薄让按住孟轻雾的肩膀,朝四周轻慢的笑。
“我看看是谁在质疑?”
他的力气很大很大,好像要把她按死在那张椅子上。
底下死一样的寂静。
孟轻雾忍着肩膀传来的力气,一一扫过那些脸,有漠然、不屑、谄媚,还有欲言又止一脸担忧。
股东大会开始,她依然坐在首位。
这一次,看起来是她赢了,但撑腰的还是薄让。
可她既然想要拿到公司,就不能在薄让面前过多示弱。
“烦死了!”
会议结束,孟轻雾在那天偷偷拉的三人小群里发消息,她气的长语音条直发。
“你们不知道那些人脸上多精彩,一脸的谄媚啊。”
“怎么,谄你了?”
林和聿说话拖腔拉调。
“要是谄的我,我也不会在这发癫吧。”
孟轻雾没好气,她揉揉被薄让按住的那侧肩膀,感觉好痛。
“我现在得一个个试,而且今天有一个股东我很在意,头发全白了,看着就很慈祥,对我更是袒护。”
听到她说这个,林和聿突然就不吱声了,孟轻雾拍了他头像好几下,他突然甩了张图来。
“是不是他。”
十分肯定的语气。
“就是就是!但是照片看起来没有现实那么苍老。”
“这人叫李东沧,跟你爸以前一起打拼出来的兄弟,从他入手,说不定有奇效。”
至此,孟轻雾开始对林和聿刮目相看。
谁知她刚夸了句,林和聿就开始翘尾巴,不像律师,倒像是动物园走丢的花孔雀。
孟轻雾没眼看。
“对了。”她想起件事,艾特了群里一直没发声的骆烟。
“白栀今早给薄让打电话,她想要慈善晚会的压轴拍品,薄让答应了给她拍下来撑场子。”
骆烟有气无力的哎了声,孟轻雾不用脑子想就知道她这两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真心实意道,“烟姐,等我再救你出去。”
“在干什么?”
头顶有声音罩下,孟轻雾此时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她鼓了鼓脸,伸手扯住身后的衣角。
“老公,我肩膀好疼,你刚刚按得我好痛!”
闻言,薄让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他俯身凑近,孟轻雾被包裹在熟悉的冷杉气息里。
“宝宝,又生气了?”
薄让的语气宠溺,可能是自己多心,她莫名听出一点试探和怀疑。
难道自己的计划被识破了?
“能不生气嘛!”孟轻雾控诉,她举起手机,指尖点着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小人,气道,“我胳膊疼死了都打不起来!”
听完,薄让笑了,胸腔里都是愉快的震动,他把她抱起来亲亲鼻尖,他们额头抵着额头,睫毛长到碰在一起,氛围暧昧,带起心底一阵酥麻。
“我就该跟沈怀舟学,把你关在家里才消停。”
薄让语调玩味,孟轻雾原本的笑意僵住,锁骨处突然一阵刺痛,她忍不住颤抖。
他埋首在她脖颈辗转,他们看不见彼此。
但这次,孟轻雾没让薄让继续。
她推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