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土柱间在这刹那间顿悟,村子一切扭曲变质的根源,其实正是他自己。
“这、就是火之意志的末路...”
他凝视着团藏那副丑态毕露的嘴脸,看到的,却是当年自己杀死斑时的冷漠表情,两者竟是如此相似。
他那时的话,似乎还萦绕在耳边:
“不管是朋友、兄弟,还是至亲骨肉,与这个村子为敌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
“不!不该是这样的!”
多年后,以秽土之身重生的柱间,内心几近崩溃,在幻象中,他极力阻止当年的自己,试图阻止这场悲剧的开端。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从那时起,村子就被自己彻底扭曲了,这份被歪曲的火之意志,更被后辈们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去。
只要想明白这一点,秽土柱间的心就立刻快被绝望全部淹没,站都站不稳。
建立村子绝不是错的,但留下火之意志并将其扭曲的自己,真的是大错特错!
“团藏,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
佐助迈步向前,锋利的话语,在撕破团藏又一层皮后,往秽土柱间的胸口上再捅一刀。
相较于那个曾被仇恨蒙蔽的自己,如今的佐助已足够冷静理智,足以看穿一切黑暗。
“你之所以能不断谋害村子中的人,并非因为你有多聪明或手段多么高明,而是因为他们深爱着木叶,坚信着火之意志。”
“而你,利用了他们的热爱与信仰。”
佐助闭上眼,仿佛看见了所有。
鼬、止水,甚至是在最后时刻引颈就戮的父亲富岳,他们无一不是将这个村子、视为比生命更宝贵的存在。
不仅仅是宇智波一族,团藏的那些受害者,也都无一例外。
团藏,正是利用了这份感情,编织出一张无形的网,将无数人牢牢束缚。
整个忍界,或许只能在木叶,找出团藏这样的人,他死以后,也必然会有接任者。
因为,就只有在这个村子、这个环境中,团藏和他的继任者,才能如鱼得水,肆意妄为。
但只要一脱离木叶,村子外面的人,哪里会吃他这一套?
这,才是团藏能当上、也只能成为木叶内战幻神的关键原因。
佐助的这个结论,让台上的团藏更加卑劣的同时,也让秽土柱间的心更痛、秽土扉间的头更裂。
毕竟,团藏之所以能够拥有如此权势,之所以能借火之意志之名肆意妄为,其根源甚至不在于三代,而在于他们两个。
是他们识人不明,也亲手种下这颗扭曲的火之意志的种子,如今却结出如此苦涩的果。
沉寂已久的观众席深处,猛然间迸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呐喊声,这是恨透了团藏的木叶民众,在齐声高呼:
“处死团藏!不,是让他魂飞魄散!”
“团藏,你才是木叶潜藏最深的毒瘤,几十年来一直荼毒着村子!”
“让这种败类盘踞高层多年,村子必须给我们一个明确的交代!”
这万人一心的愤怒狂嚎,震颤着天空,也回荡在每一寸空间,这是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团藏踉跄着后退几步,仿佛要被这股汹涌澎湃的民意巨浪所淹没,几乎窒息。
先前被佐助逼入绝境,临死之前,他还沉浸在自我编织的英雄幻梦中,渴望以悲壮的姿态谢幕。
但现在,四周投来的尽是憎恨、厌恶与鄙夷的目光,让他的脸色在惊愕、愤怒与不甘中反复变换。
可即便如此,这仍未能彻底击碎、他多年以来构筑的自我欺骗与自我感动,那已如铜墙铁壁般坚硬,实在难以撼动。
“呵,愚民,你们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老夫才是对的!”
团藏的怒吼和冷笑,瞬间就激起了更为强烈的声讨浪潮和无尽的憎恨。
甚至,台上的团藏,和台下的无数观众,甚至开始了一场骂战。
可就在这无比紧张的关键时刻,佐助却没有再看下去。
他毅然转身,对身后带着戏谑笑容的秽土斑,和吃瓜吃得正高兴的神月、泉奈和柱间说:
“走吧。”
说罢,他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神月和泉奈立马追了上去,有些迷茫地问道:
“不继续看下去了吗?你不想看到那个小丑的下场吗?”
“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佐助眸光淡淡,这场可笑愚蠢的闹剧,他已经看得足够了。
作为致力于改革整个忍界的先驱者,他的时间很宝贵,不容许在此类无谓之事上浪费分毫。
眼见他决然转身,心灰意冷的秽土柱间情急之下伸出手,拦住了佐助的去路,颤声道:
“宇智波的少年,我、对不起你们一族!”
佐助的目光好似坚冰,冷冷穿透柱间的身躯,作为宇智波最后的遗孤,他鄙夷这个村子。
“初代目,我绝不原谅你,这个村子,我更不会原谅!”
他的声音冷冽决绝,目光中满是不屑:
“你们不过都是旧时代的产物,就此埋葬在历史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