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程自然开心地点头应下。
景焕能结刘知州这门亲,他还是很高兴的。
也难得刘知州能看上他们这样的门庭。
至于将来李家的好与坏,谁又能说得准?
刘知州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很大的勇气。
“好,那就让他们私下里见一面。”
“城南畅春园这两日菊花开得正好,可以让他们去赏菊花。”刘知州提议道。
显然地点都是刘知州想好的。
李景程没有反驳的理由,点头应下。
李景程从茶楼出来便匆匆回家,将好消息先告诉了王氏。
王氏非常开心,又满是忐忑。
毕竟这是一门高亲,能接这样的亲她自然很开心,但也感觉到压力山大。
“新衣服做好了,只是知州夫人是官太太,娘,这……”
王氏虽然也认得字,可读书很少。
李景程安慰道,“娘不用太紧张,不用追求礼仪的规矩标准,做自己就好。”
“咱家什么情况,胡夫人也清楚。”
“别人有些瞧不上眼的地方,娘你也别往心里去,再正常不过。”
“只要我和景焕努力上进,现在瞧不上的,将来还得高看咱们几眼。”
王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有了点信心,重重点点头。
“我的儿子都出息,将来定然让他们高看。”王氏说道。
“娘这样想就对了,但还是要表现得谦卑。”李景程又叮嘱两句。
“知道了……”王氏忐忑地点头应下。
“我不知道去畅春园时知州夫人去不去,如果夫人不去,你也别失望。”李景程又说道。
“没事……”王氏摆摆手。
她家老二能娶到知府家的小娘子,以前她就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现在竟然成真了。
*
“嫂子,有一个好消息。”杜山川从门外匆匆进来。
“什么好消息?”苏秀娟挑眉看向杜山川。
杜山川满脸笑容,“听说涿州府衙门要开辟出一条中秋商业街。”
“就是专门为中秋节打造出来的一条街道。”
“上面会布置出中秋节氛围的装饰。”
“我想着在这条街上摆一个摊位卖咱们家的月饼,定然能畅销,比在市场里要好。”
“市场里普通老百姓太多。即使有富裕人家采买,也多数是下人,主人不会来。”
苏秀娟微笑地点头,“那自然是好,那赶紧去租一个位置就可以。”
专门为中秋节打造的临时商业街,定然有很多富裕人家的公子小姐妇人出去逛街,生意定然要比在市场里好。
“好,那我这就去。”杜山川匆匆说了一声,便转身快步出了院子。
“回家你也不跟我说一句话。”李月娥在后面抱着岚哥儿喊道。
“晚上回来再说,忙着呢。”杜山川说了一声便快步走了出去。
“嫂子,你说怎么办?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赚钱。”李月娥对苏秀娟抱怨道。
“那你就带着他回村里去,让他继续种田。”苏秀娟对李月娥笑着道。
“嫂子,人家跟你抱怨两句,你就不能顺着人家的心思说。”李月娥冲着苏秀娟露出满脸怨气。
“不会顺着你的意说。”苏秀娟道。
杜山川在临时开辟的商业街上租了一个小铺位卖月饼。
其他商贩都是自己在家做好,然后拿出来卖。
只有他们家的月饼看着好,闻着香,还有自己的招牌,高档一些的还有精美的包装盒。
最关键的是,铺位不贵,他们月饼的价格也算合理。
有些小妇人买来自己吃,有些夫人则是买来准备中秋节的时候送礼用。
那些买来自己吃的小妇人吃过之后都觉得好吃,于是纷纷又过来二次购买。
同福斋月饼的回头客越来越多,销量暴增。
李家这两日忙得不亦乐乎。
李月娥、王氏、李荷,就连李蓉和杜莹都参与到包月饼的行列中。
即使李蓉和杜莹不会包,但也可以用模子往月饼上面扣花,点红,进行装饰。
她们也可以裁制礼盒,然后将其折叠成盒子的模样。
同福斋的月饼口碑越来越好,带礼盒的月饼卖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摊位上杜山川一个人忙不过来,临时雇了一个小伙计。
这日正有很多人在他的摊位面前挑选适合自己的月饼。
忽然在排队的人群中,他看到了一位老者。
老者六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子微微有点佝偻,略显苍老。
不过他的眼神倒是并不浑浊,身上的衣衫也能看得出来,他日子过得并不寒酸。
杜山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东家……”小伙计看他出神,用胳膊蹭了蹭。
他家东家卖货时精神一直非常集中,热情招呼客人,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今日怎么了?怎么会走神儿?
“哦,没事。”杜山川冲着小伙计,艰难挤出一抹笑容,继续卖货。
那老者一直在排队,所以他也并不着急。
直到老者来到他的面前,他看着老者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蒋伯……”杜山川冲着老者喊了一声,声音微微发抖。
老者这才看向杜山川的脸。
片刻之后,老者眼神中透着惊喜,满是不可思议。
“九少爷……”
杜山川点点头,“是我……”
月饼卖完,杜山川收拾好摊位,带着老者来到旁边的酒楼,点了一壶茶。
“九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蒋伯抓住杜山川的手,迫不及待地询问。
“杜家其他人呢?”杜山川没有回答蒋伯的问题,迫不及待地询问。
“老爷,夫人他们都已经……”蒋伯露出伤心的表情。
“那我娘呢?”杜山川追问道。
当年北方战乱,他们全家人从京城出来一路向南逃难。
蒋伯是杜家的管家。
杜山川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孟姨娘应该在南方,可是我也不确定他们现在在何处。”蒋伯看着杜山川,脸上露出抱歉的表情。
“后来家里人都走散了,我护着老爷和夫人一路向南,可最终老爷和夫人在半路上还是遇到了流匪,人都没了。”
“老爷身体本来就不好,一路颠簸,身子就垮了。夫人不甘遭受屈辱,自行了断了。”
“我们是被朝廷的兵马救出来的。”
“可是孟姨娘的去向我就不知道了。”
“只听说他们一直向南边而去。”
对于他父亲和夫人,他并不感兴趣,他担心的只有自己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