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众人见后门走进来的竟然是花姐,都摆出了一副失落的表情。
韩景行亦是皱紧了眉头,这才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冷冷地看了牡丹一眼,立刻沉声道,“花姐,今个儿这事,你总得给本皇子一个交代吧!”
“交代?什么交代?”花姐摊了摊手,摆出了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老娘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一个大男人说要女人给他交代的。别说老娘和你没有发生什么,便是发生了什么,那也应该是你给老……给我一个交代!”
这花姐到底是个有眼色的,她见韩景行眉头微蹙,便可以改了称呼。
其实花姐心里清楚,她根本就不是这十皇子的对手。
因着她觉得这里有莫琚和晋王为自己撑腰,她才不由得放肆了起来。
这会儿回过神来,便也就收敛了方才的气焰。
可花姐这番话落到了百姓的耳朵里,当成就引得众人哄堂大笑了起来。
鹤影等这些人笑够了,这才轻咳了两声,低声道,“这东单十皇子可是不久前才从东单回来的,一时措辞不当也是有的。”
“是呢……”花姐点了点头,装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不就是主子说的这样么!只是这十皇子一身的宁人打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我大宁的皇子呢!”
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吧,韩景行一听花姐说自己是宁国的皇子,立刻大怒道,“胡说什么呢,本皇子怎么会是宁人呢!你家主子没能耐,你也没……”
主子?
话说到这里,韩景行却忽然顿住,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韩鹤影,“你是这丽春阁的东家?”
鹤影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是也不是!这家店原是琚儿的嫁妆,现在……”
鹤影话音未落,花姐便接过了话头,“我的主子啊,我那苦命的主子啊!你才刚走,便有人来我丽春阁闹事了!幸好晋王殿下及时赶到了,不然,不然这丽春阁可就要随你一起去了呢。”
说完,花姐还掏出手中的帕子,用力地擤了把鼻涕。
鹤影皱了皱眉头,尽管他知道这话是莫琚交给花姐,让她来为自己解围的。
可莫琚总是拿自己殡天的消息来说事,这就让鹤影不是十分高兴了。
毕竟莫琚尚在人世,总是这么说,听起来就有一股诅咒的意味了。
鹤影想着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地收拾收拾这个不老实的小丫头。
莫琚本在帘子后津津有味地看着花姐的表演,却忽然心中一动,连带着脸也红了起来。
她用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叫自己体温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如今她怀着孩子,可是万万不能生病的。
莫琚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这才又向屋中看去。
此时,韩景行正在厉声指责鹤影御下不严。
“晋王殿下,今个儿本皇子可要和你好好理论一番。”韩景行轻了轻喉咙,这才笑着道,“本皇子早已包下了这位牡丹姑娘,可你手下的人却又将这姑娘卖给了别人,你们是觉得本皇子不是你们大宁的人就好欺负了么?”
“不敢不敢!”鹤影拱手道,“十皇子到了大宁还没有几天,就已经将我大宁的语言学的这样好了。即便是有人想要欺辱十皇子,只怕十皇子也不会让我们如愿。本王手下的人又怎敢怠慢十皇子呢?”
和韩景行的咄咄逼人相比,鹤影则是儒雅了许多。
即便韩景行选了一副容容姣好的面具,可和鹤影站在一起,那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而原先的那些男子听闻这青楼是已故晋王妃的产业,竟都纷纷地支持起了鹤影。
对于大宁的百姓来说,这个来自东单的皇子无疑是个外人。
尽管有些女子对晋王妃开青楼的事情有所不满,可到底是死者为大,即便她们心有不满,也没有多说什么。
鹤影见这些姑娘脸上露出的鄙夷,不由得皱紧了自己的一双剑眉。
方才,花姐开口称自己为主子,鹤影便已经猜到了莫琚的意思。
他之所以抢在花姐前面说话,将丽春阁说成是莫琚的嫁妆,就是怕这些姑娘嚼舌根。
可是在这些姑娘看来,不管是不是莫琚的嫁妆,这青楼都不该是一个大家闺秀应该经营的。
不过这些姑娘怎么想,莫琚却是一点儿都不在乎。
即便没有这家青楼,她也早已成了这京城女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至于这青楼,不过是给京城姑娘们多了些谈资罢了。
谁让她嫁给了被喻为京城第一夫君的韩鹤影呢!
莫琚耸了耸肩,继续向屋中看去。
“巧言令色!”韩景行轻哼一声,忿忿不平地说道,“今日你这丽春阁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东单武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韩景行便威风凛凛地朝着那群武士拍了拍手。
而那些武士也很配合地掏出了佩剑,虎视眈眈地看着赤羽宵和韩鹤影。
只是赤羽宵分明从那些武士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忌惮和害怕。
想来,这些人也是知道自己不是赤羽宵的对手的。
他们之所以敢拔剑,不过是因为鹤影在这里,他们相信这个大宁皇子是不会让自己的手下动手的。
韩景行自然也觉得鹤影不敢在这里动手,因此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只不过,鹤影却并没有让韩景行如愿。
只见鹤影的嘴角勾出了一抹狡黠的的弧度,“既然十皇子这么想和我们切磋,那师兄就勉为其难地和他们过上几招吧!”
韩景行闻言立刻变了脸色,而他身后的武士更是叫苦不迭。
可这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事关东单体面,那些武士即便知道自己不是赤羽宵的对手,却也都硬着头皮上了。
更何况,赤羽宵也根本没有给他们任何反悔的机会。
只待鹤影话语一落,赤羽宵便执剑和东单武士们打斗了起来。
韩景行还没回过神来,人群中便传来了一阵拍手叫好的声音。
尽管韩景行知道他手下的人不是赤羽宵的对手,却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败下了阵来。
看着那满地散落的佩剑,韩景行已然被气的满脸通红。
“废物!”他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即便恶狠狠地看向了韩鹤影,“晋王殿下,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有什么不妥么?”鹤影笑着道,“十皇子想要和我师兄切磋武功,本王虽然担心师兄受伤,却也忍痛答应了。不知十皇子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满意的么?”
“你!”韩景行一甩衣袖,怒不可遏地说道,“你那师兄伤我东单将士,辱我东单子民,今日,我必定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鹤影却是摇了摇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了韩景行,“十皇子的将士受伤了?伤到哪里了?是否要去宫中请太医过来?”
说完,鹤影还朝着韩景行挑衅地挑了挑眉。
鹤影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清楚赤羽宵是绝对不会在这些武士身下留下任何伤痕又或是把柄的。
赤羽宵行动虽然迅速,可下手却极有轻重。
若非如此,鹤影是绝对不会让赤羽宵和武士们比武的。
而韩景行自然也知道他手下的武士皆是毫发无损。
方才,赤羽宵分明就没有碰到他手下的任何一个,可正因这样,韩景行才觉得更加耻辱。
不战而败,这事若是传到了东单皇帝慕远风的耳朵里,只怕自己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尽管他已经认了慕远风为义父,可他心里清楚,在慕远风的心里,他可能连条狗都不如。
事已至此,韩景行便更没有可能偃旗息鼓了。
“不管怎样,我东单武士在大宁受到了冷待,你都必须给我一个交代!”韩景行厉声道。
“怎么又要交代了!”花姐闻言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说十皇子,你若这么想要一个交代,我便豁出去了,给你入府当媳妇好了!虽然这是委屈我了,不过为了让十皇子得偿所愿,这点儿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花姐此话一出,人群中又传来了一阵哄笑。
“你!”
许是韩景行从来没有见过像花姐这样的女人,竟是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只不过,他那原本涨红的脸蛋此刻却是有些发紫了。
韩鹤影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随即正色道,“原来十皇子是看上花姐了啊?这花姐可是丽春阁的顶梁柱,要是旁人想纳花姐入府,本王定不会答应。可若是十皇子喜欢,这事还是可以再商量商量的……”
“商量个屁!”韩景行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晋王殿下若是不想给我东单一个交代,本皇子这就上书一封,求父皇替我讨回个公道!”
父皇?
韩鹤影冷冷地扫了韩景行一眼,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自从韩鹤影知道了韩景行卖国求荣的计划以后,对他的这个三弟便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可如今听韩景行称慕远风为父皇时,鹤影还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韩景行见鹤影不说话,只当他是怕了自己,立刻又换上了一副神气活现的表情,“晋王若是肯将你那师兄连同这几个姑娘都交给我,也许本王还会求父皇往来一面。如若不然,本皇子定要让这丽春阁吃不了兜着走!”
韩景行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一声怒吼,“不得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