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已经沦陷,魔兽攻入城内。
魔气在城内肆意漫延,幸存者依托里坊顽强抵抗。
可这终究是徒劳,魔气的侵蚀无孔不入,腐化仅在转眼之间。
魔祖已然不再留手,魔神兵主残破的巨大身躯,对着城墙全力挥出一击,一截城墙的倒塌更让魔兽们长驱直入。
“不错的小玩具。”
罗睺心念一起,汹涌地魔气瞬间缠绕在浑身嘎吱作响、即将散架的魔神兵主身上。
魔神兵主全身颤抖,他——活了过来!
“嗷——”
巨手一把抓起脚边的魔兽,微微用力,一摊肉糜被送进那张刚长出的巨口中。
“喀嚓喀嚓——”
被腐化赋予活性的魔神兵主边走边吃,魔兽变成了他触手可及的美味食物。
随着血肉的吞噬,魔神兵主身上的“伤势”快速愈合,原本破烂的甲胄,也被生长出的骨质外壳所取代。
胸口处更是睁开了一只巨大的魔眼,贪婪地观察着外界的一切。
“嗬…咳咳……”
魔神兵主胸膛处的驾驶室,蚩尤无力地瘫在一旁,身上的神经节管道断裂了不少。
浑身无力的他只能通过脖颈处,还连接着的神经节管道,共享魔神兵主的视野。
或许是魔祖的恶趣味,蚩尤并没有被腐化,只能虚弱地注视着魔神兵主的倒戈行为。
甚至就连魔神兵主此时的核心,那只长在胸膛处的巨眼,蚩尤能够清楚地看到眼球后方那粗壮的脉络,牢牢扎根在驾驶室上。
蚩尤知道,只要自己能破坏魔眼,魔神兵主就会彻底倒下!
可惜,身体此时筋骨断裂,显然是此前连番大战,处在魔神兵主体内像是心脏一样的蚩尤,也在不知不觉中遭受了内伤。
别说站起身子,手臂都已经弯曲成奇异的角度,断裂的骨头也早就刺破了血肉皮肤。
而导致蚩尤苟延残喘的罪魁祸首,由祖龙、元凤、始麒麟融合而来的诡异魔兽,正艰难地迈动四肢,缓缓地挪进城池。
但它的速度也在逐渐加快,一支支竹节状的长脚从臃肿的身体两侧长出,像是蜘蛛、蜈蚣一样蠕动着身躯。
“罗、罗、睺——吾等、不……会放、过你——”
即便成了丑陋扭曲的怪物,祖龙、元凤、始麒麟仍然没有失去神智。
这便是魔祖对他们最大的嘲讽与玩弄,洪荒中的堂堂三族之长,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这是他们无数纪元都未曾遭受到的耻辱。
魔气肆意寻找着任何可以腐化的活物,某位尊享套房的贵宾自然也不例外。
“嘎!这是魔气?!罗睺那家伙支棱起来了?!”
妖师鲲鹏大惊失色,现在空有三足金乌外表而无实际威能的他,真的变成了案板上待宰的鸡鸭。
“赤焰烈阳·神光普照!”
在魔气逼近的最后关头,三足金乌身上光明四射、灼热的烈阳再度降临。
锁链被迅速熔化,整座牢房陷入一片火海中。
使出浑身解数逃出牢房的三足金乌,如同走地鸡一般在街道上不知所措。
魔气滔天,魔军横行。
三足金乌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祖,我糙你——”
魔祖哪里是有了起色,分明是开了作弊器!
道祖,你有本事也给本妖师开个挂,罗睺能做的老祖我一样行!
不就是黑化成魔道中人吗?
这年头谁还没几个魔尊马甲?!
不要怀疑我们大神通者的业务能力,黑的就是白的,白的就是黑的!
老祖我都那么惨了,你就不能给点特殊的照顾!!!
不说立马无敌这种为难人的奢求,但求给点甜头……
要求也不高,躺赢也行——
没等三足金乌喋喋不休地抱怨完,只听呼啸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无视三足金乌身上传来的高温,阎罗正打算扭断对方的脖子,可发现这肥鸡一点腐化的症状都没有。
一身金灿灿地翎羽散发出阳光依旧温暖,看来这鲲鹏老祖的运气倒是不错。
嗯,至少能多活会儿。
“白泽,速度再快点,马上就要到了。”
“明白了,国主!”
白泽撒开腿使劲狂奔,他可不想被魔气侵蚀腐化,变成黑不溜秋血肉增生异变的怪物。
白泽载着阎罗一马当前,躲过腐化人族——魔人的围追堵截。
身后,便是骑着战马的众多大能。
见到阎罗一把提溜住了三足金乌,后土灵光一动,一个绝妙的点子出现在脑海中。
三轮功德开道,魔人身上的魔气畏惧功德,只能远远地跟随。
再次来到了制造法相真身的格纳库,阎罗没有故地重游地喜悦。
反而惊诧于法相真身的建造速度,“这是拼积木,那么快?”
后土双目一瞪,这小子说得倒是轻松,真当巫者们的不眠不休是为了好玩?
“你想多了,不过是提前设计好了方案,再加上某人的一再催促……”
“后土妹子,外面怎么回事?你们——”
只见一尊比魔神兵主更加高大的法相真身,正单膝跪地,接受着巫者们的最后调试。
“祝融兄弟,大事不好了!”
天吴发挥了灌水的天赋,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比魔神兵主还高出一截的祖巫级法相真身,其拥有者正是火之祖巫——祝融!
在早已被封闭的驾驶室内部,无数缆线管道插在祝融身上的神经节孔洞里。
在洪水中脱险的祝融,下半截身躯被激流绞烂,控火的异能面对洪水无济于事。
共工的控水异能也只能庇护自己无恙,心怀莫名愧疚之下,共工放弃了自己的法相真身建造计划,转而全力支持祝融。
这才使得眼前的这尊法相真身拥有了足够多的原材料,再加上巫者们不眠不休的连夜赶工,这才在短时间内建造完毕。
“阎罗,你过来……”
后土招呼来阎罗,在其耳边叮嘱着什么,阎罗拎着半死不活的三足金乌一脸懵逼。
“这也行?!”
即便心有怀疑,阎罗还是爬上脚手架,让身边的巫者们打开祖巫级·法相真身的头部。
在巫者们和阎罗短暂的激流争执中,巫者们只能如实照做。
法相真身的头部被打开,里面除了血肉就是用来控制巨大身躯,和祝融身上神经节孔洞连接的众多缆线管道。
用息壤堆出中空的球型容器,阎罗一把将快要没气的三足金乌塞了进去,再用息壤将容器封到肥鸡的脖子处,将其牢牢禁锢无法动弹。
最后,巫者们从缆线中抽出一根端头,狠狠怼进了三足金乌的咽喉!
鲲鹏老祖猛地惊醒,从未经历的玩法让他毛骨悚然。
什么河坝吧进修人员!
放肆!你们赶紧放开本妖师——
喉咙被缆线端口深入,鲲鹏就连威胁的话语都无法放出。
息壤更是锁住了他的身躯,丝毫动弹不得。
刚想再来一招神光普照,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上的力量似乎正在源源不断地被抽走。
而罪魁祸首,正是喉咙深处的神经节连接端口!
在鲲鹏惊恐地注视中,视线逐渐被黑暗笼罩。
道祖!
道祖啊!
这种新花样对老祖我来说,还是为时太早——
‘口瓜——东皇太一陛下!帝俊陛下!你们快来救救老臣——口牙!’
力量被抽走,意识正在模糊。
道祖,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一个大大的“悲”字,在鲲鹏老祖的内心中,用流淌的血泪缓缓书写。
像是趴在地上的将死之人,用指尖沾血所留下的最后遗言。
在意识即将彻底迷离消散的最后一刻,妖师鲲鹏发出了由自内心的无声悲鸣——
游戏体验感极差,老祖我要投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