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猜的不错，一定是跟金佳丽有关的事吧？我记得她就是南通人。”这可恶的女人的直觉。
“小嫂嫂，你就别问我了。”
“你哥起诉她？还是她起诉你哥？我猜应该是她起诉你哥吧，赡养费不够吗？不够，给够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小嫂嫂，反正差不多，我现在送你们回学校吧！”成宇试图转移话题。
“丝丝，我太了解你了，你不弄个明白肯定不回去的。我得回去给西班牙客户发货，不然这样，我回去，你让成宇带你去弄清楚。”陈若男的单子已经搁置两天没有处理了，现下齐丝丝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是时候回去了。
“若男，让成宇送你回去吧，我自己去找成方。这里回保定要倒车几次，太折腾了，还是让成宇开车送你。我找到成方，和他一起回去。”齐丝丝不放心陈若男一个人回去。
成宇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犹豫要不要给成方打电话。
“成宇 ，我还是不是你小嫂嫂了，反正成方本来就安排你去保定的啊。你帮我送若男回去，我在成方面前保你的命。”
成宇依然犹豫，他不确定齐丝丝这个性格，见到了成方又会闹出什么事。
“好了，手机给我，我给他打电话说还不行吗？”齐丝丝拿过成宇的手机就拨了出去。
成方以为是成宇打过来的，正好他也想问他关于齐丝丝的情况就接了。
“接到丝丝了吗？”成方首先开口。
“接到了，我就在这儿呢！”齐丝丝调皮的回答。
“丝丝，你们出发了吗？”成方听到齐丝丝的声音，第一反应是开心，但立刻又担心她会不会乖乖的回学校。
“还没有，我想让成宇先送若男回学校，我去南通找你。”
成方听到齐丝丝这么说，内心慌乱，下意识就要拒绝。可转念一想，这件事早晚要告诉她的，现在她刚刚接受自己，如果自己还欺瞒她，她一定受不了。
“好，让成宇把你先送过来，我在酒店。”成方挂了电话，报了另一家酒店名字，因为他现在订的这家酒店离法院很近，而且距离金佳丽的家也很近。
“成方，怎么要换酒店？你这个轮椅很重，我堂堂一个大律师，变成你的助理了，不仅帮你拿资料，还要帮你上下车搬轮椅。”王律师嘴上这么说，心里巴不得帮成方包办所有事，谁让他是成圆的弟弟呢。
“文川，一会儿齐丝丝过来。”成方不自然的用手触碰了一下鼻尖。
“你怎么还害羞了？齐丝丝肯定是你舍命也要救的那个小丫头吧？”世人皆逃不过一颗八卦的心。”
“所以”成方抿着嘴，开心的笑着。
“我知道，谨言慎行！”王律师抽出一只在推轮椅的手，作发誓状。然后继续问到：“听说你不是一直不敢见她，怎么突然就和好了？”
“文川，那你呢？不打算见我姐吗？”
“你看你，说你呢，怎么又说到我了。”王律师停下脚步，认真的想了一下，问到：“成方，你母亲的事，你从来没有恨过我吗？”
“最初，你承认你是那件事的目击证人，我很气愤。我母亲她几乎为自己洗刷了冤屈，要不是你作证，她也不会被逼到精神崩溃。她每到发疯的时候，就会把我当做你来折磨。八岁到十五岁，我每天过着噩梦般的日子。我想发泄，可是罪魁祸首不是你，我不是胡乱发泄的人，我姐更不是。她不想见你的最大原因，是你瞒着她这件事这么久，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你产生感情。”
“我何尝不想一开始就告诉她呢，让你替我背锅这么久，造成你们姐弟分离。如果你姐姐没有选择出国，她一定会保护你，你就不会受到虐待。你们姐弟的苦，有一半源自我小时候愚蠢，这也是我选择律师这行的原因，虽说不能为所有人伸张正义，但尽自己的全力。”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我们的痛苦都是既定事实了。你和我都应该为了自己，为了爱的人，走出来，而不是和她们一起越陷越深。”
“嗯~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和成圆，现在改踏出第一步的人是我，等这件事结束了，就该你帮我了。”
成方和王律师出发去新的酒店，成方还是担心精神鉴定的结果，毕竟十多年来，他都一直深信自己的精神有问题，甚至担心鉴定人员会做手脚，直到王律师像哄孩子一样的作保证，才稍稍放下心。
齐丝丝匆忙的吃过饭，就迫不及待的来南通了。到达酒店，陈若男千叮咛万嘱咐才和成宇出发回保定。
下楼来接齐丝丝的是王律师。
“是齐丝丝吗？我是王文川，成方的律师。”王律师处于职业习惯，伸出手。
“你好，王律师，是我。”齐丝丝把还没有吃完的酸奶放下，礼貌的和王律师握了握手。继续说到：“王律师，是成方的前妻起诉她了吗？能赢吗？”
“我带你上楼，当事人跟你讲会更清楚些。”王律师此人自小时候那件事后，说话非常谨慎。他深知所见所闻不一定是真，未知全貌和真相，不可随意下结论。
齐丝丝和成方见到，王律师知趣的走开了，正好去盯精神鉴定的结果。
“丝丝，累不累？”成方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上来。现在不能站起来抱她，只能如此了。
齐丝丝干脆又熟练的坐在了成方的腿上，双手绕着他的脖颈，嘟起小嘴，撒娇到：“好累，而且头也痛，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酒喝的。”
“以后我不在，不许喝酒了，知道吗？小笨蛋。”成方宠溺的用手轻抚齐丝丝的头发，因为手指头还不太灵活，试图给她按摩失败了。
“你现在没有话要跟我说吗？”齐丝丝心中有事，不问不爽。
“有。”成方操作轮椅到书桌前，拿起药物鉴定给齐丝丝。
齐丝丝不明所以，但是接过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个药是你吃的？”齐丝丝看着药物的作用，麻痹神经，会造成不同程度的神经损伤，更甚者会造成服用者痴呆，丧失生存能力。
“嗯，从十五岁吃到前段时间。”成方点点头，郑重其事的回答，他这次要给齐丝丝交代清楚。
“那你现在？你，有没有变成痴呆？”齐丝丝从成方的腿上下来，仔细的观察着成方。
“我知道这类药物对精神有损伤，除非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才会吃药。”
“所以你没有痴呆？啊~我想起来了，我们第一次见面， 你怪怪的。你那时候就吃药了？”
“嗯，当时我想到了不好的事，难过到不能自已。”
“什么不好的事啊？不对啊，你又不傻，你为什么要吃这种药？”
“我的父亲。”成方见到齐丝丝的喜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痛苦。
“什么？你爸爸？！虽然我对他印象不好，但是一个父亲怎么会狠心到如此伤害自己的孩子？还有上次车祸，他也尽力救你了呀？你这么说，我好后怕，当时把你交到他的手里，岂不是送你羊入虎口？他有没有怎么你？”
“他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那你这一身伤，是不是他的杰作。”齐丝丝还在仔细的检查成方的身体。
“嗯。”
“他根本不配做你的父亲！成方，对不起，对不起。”齐丝丝抱着成方的头，不停的道歉。
“丝丝，你别这样，你没有任何错。”成方狠狠的抱着齐丝丝。
“成方，你的痛苦总是超出我的想象，你为什么这么可怜。”齐丝丝一直都是家人捧在手心的女儿，难以想象这样的父亲，成方的日子多么凄惨。
“丝丝，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受的这些苦，是上天让我为了遇见你。你那么耀眼，不经历这些磨难，我怎么配的上你？”
“我怎么总是感觉你在自卑呢？你家里应该挺有钱的，你长得高大帅气，你哪里来的自卑感呢？是因为这条腿吗？可是你之前腿也好好的，再说，这条腿，也是为我而断，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成方叹了叹气，用沉重的语气说到：“你可知道为什么我父亲让我吃药？”
“为什么？”
“你可知道金佳丽以什么名义起诉我？”
“什么名义？不是，你倒是说啊，怎么总是问我！”齐丝丝被勾起的好奇心，急切的需要满足。
成方想要脱口而出，但是又怕齐丝丝一时接受不了，他纠结的内心，已经兵荒马乱，想要寻找一种最温和的方式，最大限度的降低对齐丝丝的伤害。
“成方，你倒是说话啊。”齐丝丝见成方迟迟不说话，催促着。
“如果我说我有精神分裂，就是俗称的精神病，你会怎么样？”成方在齐丝丝的催促下 ，终是艰难的开了口。
“什么？！你说你有精神病？”齐丝丝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