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都等她开口呢!眼见她目光呆滞,大概是吓坏了。
判官只得道,“我来问,你来答,若有半句谎言,定叫你堕入地狱,先受拔舌之苦,再受油煎之痛。”
秋玲听到判官的话,不由瑟缩。
十八层地狱的画面,在家庙中都有。她从小就听娘说,说谎的人死后会受拔舌之刑。小时候还会信,慢慢长大之后她也知道了,那是大人骗小孩子的。
可没有想到她如今死了,却真的见到了家庙中的地府。阎王,判官,牛头马面,青面獠牙的小鬼竟和祠堂里的壁画上一般无二。
想到自己已然身死,不由得又难过了起来,哭道,“大人请问,民女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判官冷声问道,“下跪何人?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秋玲老老实实回答,“小女子名叫秋玲,家现住云关村,家中还有一个胞弟。”
判官又问,“你为何要杀死蒌蒿?”
秋玲猛地抬头,又开始摇头,脸上痛苦纠结,却迟迟不肯开口。
“啪”!的一声,惊堂木又是一声巨响。判官厉声喝道,“还不快快招来,是要受刀山之刑吗?”
秋玲也是知道刀山之刑的。那是用来惩罚杀生者,死后赤身裸体爬上刀山,受千刀万剐之痛。”
秋玲崩溃大哭,“大人明鉴,大人,我不是有意要杀蒌蒿的,是有人逼我的。”
“是何人逼你?”
秋玲犹豫半晌,还是将心上人给供了出来,“是,是徐振逼我的。”
“徐振又是何人?”
“他是城西杂货铺子的徐少爷。是他答应要娶我进门做他的夫人,让我在公主府里给他送消息。”
“那徐振是如何指使你的?快将事情从实招来。”
“我记得很清楚,那一日是我被选中到公主府当差的那一日。村长说,公主府马上要落成了,让我们这些被选中的人去学规矩。能被选入公主府里伺候是何等的荣幸,小姐妹们都兴奋的很,当即决定去府城买些东西备着。
我们几个人说笑着走在街上,突然,我脚崴了一下,跌到一位公子的身上。那公子伸手将我扶住,我却站立不稳,倒进了他的怀中。我心中慌乱的躲开,向他道歉。他却一脸笑意的看着我,眼中情意绵绵。
那公子不仅不怪罪我,还温声问我伤势如何?可要去医院诊治?我慌忙道歉后就逃离了。
那公子一身华贵的衣衫,身后仆从数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小姐妹们调笑我,说公子眼中都是对我的欣赏。可我一身粗布衣衫,姿色平平,还是有些自知的。
谁知道只隔了一日,又遇到了他。我偷偷的看他,想着他应该是已经不记得我了。可他却开口喊出了我的名字,我惊愕的呆立在原地,小姐妹们却嬉笑着已经远去了。他朝我走了过来,翩翩如玉的公子,笑的温和。
“你叫秋玲,对吧?我可是派人打听过你了。没错吧?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只记得当时心跳的厉害,脸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说什么。
后来他就经常来找我,我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徐记杂货铺的少东家。
当我知道他还未娶妻的时候,我心里更欢喜了。慢慢的觉得他对我是真心的。
他每次带我出去吃好吃的,买衣裳,首饰给我,却从未对我有越拒的行为。慢慢的我就更加信任他了。
有一日,他十分难过的告诉我,将娶我为妻的心思说给了他爹,可他爹极力反对,说我的身份配不上他。
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心里虽然难过,但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他却告诉我,他极力争取在他爹那里求得了一个机会,待我进入公主府,能对他透露消息,让他家与公主府攀上关系。我也算是为徐家立了功,到时候再说嫁入徐家,他爹也就不会反对了。
我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当然欣喜的应了下来。
公主府开府那一日,他也来了。我伺候着花园里的贵人们,自然也见到了他。本想着大庭广众之下,我们也不方便说些什么,可午后,他却找了过来,跟我说了一件天大的事儿。
他说吴夫人中毒的事与他的一个朋友有关。我听了他的话心中很是害怕。
他说那个朋友求他帮忙,找一块喜帕,就是吴夫人成亲当晚用的那块。
我想着帮忙找块帕子而已,便答应下来。于是我就去找了那晚负责往吴夫人房中送喜服的蒌蒿。
蒌蒿说那帕子沁了毒血,恐怕早已经烧掉了,到哪里去找?
我无奈回到花园将帕子的事情告诉了徐少爷。想着事情也就这么了了。
谁知道,过了半个时辰,徐少爷又找了过来,拿了一块儿喜帕交给我,说为了帮他的朋友洗脱罪名,让我找个替死鬼将帕子放在他身上,并且将吴夫人中毒的事栽赃在那人身上。
我害怕极了,我不敢。再说谁又会认这种莫须有的罪呢?
徐少爷却告诉我死人会认罪。我更怕了,求他去找别人做这种事,我实在做不了。
他却说只要帮他完成这件事,他就能让他爹答应让我进门。我心动了,我想做他的夫人。然后他就告诉我该怎么行事,事后又该怎么说。
我想来想去便想到了蒌蒿,她是个孤女,家中已经没有亲人,即使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的。
大人,大人,我真的是被逼的,我也不想害死蒌蒿的。可我想为自己的下半生幸福赌一把,我不想一辈子为奴为婢,供人使唤。秋玲哭着为自己辩解。
“你是如何杀害蒌蒿的?”
蒌蒿平时也不爱说话,只和我能说上几句,对我是十分信任的。
我把她骗到水井处,将帕子交给她,说吴夫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