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倒底是在干什么！
格兰特感到自己的心紧张到极点，牵着缰绳的手不停地颤抖。
黑暗中，无声无息地跳出三条身影，南门明和另两名女性蓝岛人出现在眼前，其中一名蓝岛女子看不清脸，手上抱着个小孩儿。
听到大队的军兵正在向这边前行，格兰特赶紧一使眼色，南门明几人马上跳入车厢，格兰特驾车继续疾行。
刚才的格兰特被盘查的小巷。
几道声音正在闲聊。
“喂，刚才有兄弟从皇宫里面出来，说战斗可激烈了！从皇宫打到南门！听说，帝都军部死了上千人，咱们亲卫也死了好几百人！现在战斗正在帝都东面！”
“哎，要我说咱们就是有好命！不但没分到战场那儿，还遇到这么一位财神，白得了这些金币。”
“你们听说了吗？这次帝都军部开进帝都上万人，四个团啊！将近军部一半的兵力都在这里，你们知道他们对付多少异族？”
“多少？”
“十三个！”
“什么！这些家伙是饭桶吗？十几个人还没抓住？你们听，战斗还在继续呢！”
“别说话！好像有马车声！”
一道声音提醒道，众声音都不说话了。
皇宫方向奔出一辆马车，驾车之人气喘吁吁，惊慌失措。
“咦？这不是格兰特大人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十名巡兵从暗处跳了出来，挡住街路。
格兰特喘息得极为厉害，胸膛起伏跌宕，脸色铁青，汗如雨下，手指皇宫方向，上气不接下气，“皇宫……皇宫那儿……死了，死了好多人！一地……一地都是血！”
“……”巡兵都愣了，他们一直把守在这里，还真没亲眼目睹战斗的惨厉。
其中一人上前道：“大人，我们就说不让你去找阿里克斯队长，您偏不信。”
格兰特仿佛气极，又羞又恼地狠抖马缰，马受惊继续前奔：“去他娘的吧，我可不去找了，太吓人了！”
巡兵让出一条路，马车飞奔而走。
“嘿嘿，这文官就是见不得血呢。”
“喂，看来战斗真的很激烈呢！”
听到嘻笑的声音又消失在黑暗中，格兰特换面具一样换成了正常表情，心总算是略微放下了点。一阵疾驰之后，格兰特估算了一下，已经离皇宫有十公里远了，但要想驶出帝都那还有很远很远，至少离最近的关口还有几十公里远呢！
格兰特想了想，没直接驾车奔出帝都，反而把车驾回了钦天署。
此时已是午夜时分，署门口也有巡兵。
“大人，您这么快回来了？”巡兵一见是署副大人，马上笑脸相迎。
“少费话，快点开门！”格兰特一脸铁青之色。
巡兵被骂得摸不着头脑，把署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格兰特驾车又奔向车房，将车停在车房大门口，跳了下来，叫道：“车夫，出来一个！”
里面早有轮值车夫看到格兰特，马上奔出屋子，谄媚道：“署副大人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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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特瞥了这名车夫一眼：“叫几个院工，去我办公室搬点东西，再找名车夫送我去银省。”
“是！”车夫能与署副对话的机会极少，那车夫立刻把这命令当圣旨一般去办了。
皇宫。
王子理查的府内。
地下室里，各厅、各道路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军兵，闸门全部打了开来，那溺杀敌人的小走廊的水都已退去，布坎的尸体已被清走。
刑房。
这里本是尼鲁大帝国未来国君──王子理查的极乐行刑之屋，这里死过多少叛党、少女，曾经发生过多少变态之事，又有谁能知道？
这时，理查王子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医床上南门飞飞那被砍碎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的骨折的手臂，他一时竟有些茫然。
“他……陛下他，就这么走了？”理查迟愣了半晌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是，您回来之前手术结束了，亲卫兵们护送他离开了这里。”保罗 立在旁边道。
理查用一只手在南门飞飞尸体上空游移，浑身颤抖不停，像一个精心堆砌了沙堡却在要大功告成运回最后一车沙时，发现整个沙堡被人践踏全毁的孩子一般。
他有些崩溃了，他看着南门飞飞的尸体。
“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呜……”
理查一会哭出声来，一会又惨笑不已，但最终，那悬在尸体上的手也没能按下去。
半晌，理查微笑着转身，走到远处，拿起一件刑具，在刑房的角落里狠命地砸着屋子里的物品，仿佛只有破坏才能够泄愤，他一边砸一边发出野猪一样的喊叫，疯了一样。
没有人敢劝他。
保罗、帝都军部指挥长大卫、几名高级军官、华纳等几名研医监的文员，都战战兢兢，大气不也敢喘。
过了好久，理查才走了回来，他脸上带着都是笑容，眼睛里却都是血丝，那刻意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极为骇人。
“好了，现在告诉我，另一个异族女人怎么死的？谁当时在这儿？”
半晌，人群里走出一名军官，他抖得厉害，声音怯怯地：“我，我在场……当时，国王陛下正在做手术，我们和亲卫兵团几位军官都在场，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异族发出的口哨声，绑在那张床上的异族女人突然挣扎起来，也发出非常巨大的叫声，亲卫兵团那几位军官说她是在传递信号，就拨剑把她杀了……”
“亲卫兵团的？都谁啊？”理查笑容可掬。
“他们都跟陛下走了，有……”军官怯答，仿佛一个不小心，面前这只怪物就会把所有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知道了知道了，还有一个问题……”王子笑着走近这名军官。
“不是让你保护被擒的异族直到我回来吗？她们都死了，你是不是也该殉职？”
“哎？”
军官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王子理查，只见王子一脸严肃，军官的身体马上像筛糠一样剧烈抖动，仿佛精神已经崩溃，马上就要支持不住瘫倒在地的样子。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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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理查突然迸发出一阵大笑，他一边扶住这名军官，一边环视着周围所有人狂笑，示意这只是一个玩笑。
“这家伙他妈的当真了！哇哈哈哈~~~”理查笑到眼泪都出来了，只有几个人非常尴尬地陪笑着──其实陪笑很累，因为大家没法找准这位王子的节奏。
“好了，好了，你们都克尽职守！都很累了，很晚了，大家回去休息吧。那个谁，那个什么什么，就是你……”理查一指华纳，华纳惊到浑身上的毛儿都竖起来了，他一下跪了下来：“殿，殿下，有何吩咐！下臣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理查一皱眉：“你尽个鸟力！？去，让你们研医监的人把这两具异族尸体拿走，研究研究！没什么用了。”
华纳这才如释重负，和同僚将尸体搬走。
王子理查清走了闲人，只留下了保罗、帝都军部的大卫。
见门没有外人，理查突然再次变脸，对着帝都军部指挥长大卫即认真又冷酷地道：“大卫，你可知罪？”
大卫闻言脸色骤变，行动之前，这位喜怒无常的王子曾下了死命令，要严密设计行动，确保绝对成功，自己当时已立下军令状，做为总指挥如果出了纰漏是要掉脑袋的。
自己和保罗参与了所有环节的设计，还调来了攻城用的大型战斗装备，调集了半个军的兵力对付十几个异族，他本来深信一定会成功的，没想到现在跑了好几个，留下的还都是尸体。
大卫一下跪了下来，惊恐万状：“殿下饶我！”
理查看了看保罗，保罗向他点了点头，理查才轻轻搀扶起惊恐万状的大卫，在他耳边轻语起来……
不多时，大卫站了起来。
他深鞠一躬：“多谢殿下不究在下之过，如果这次我再失败，必提头来见！”
理查和保罗对视一眼，满意地笑了。
“下去吧，哦对了，大卫，刚才你那个手下是谁啊？就是刚才快吓尿了的那个。”理查见大卫要走，喊住了他。
“您的意思是……”大卫一下就明白了。
“给你两天时间，算你投诚的见面礼吧。”
大卫又是一礼，笑道：“多谢殿下交给我这么简单的任务，明天他的人头就会送到您的府邸。”
言罢，大卫告辞离开。
“嘿嘿，挺能干嘛。”理查摸索着胡子。
“殿下，让我看看您的手臂。”保罗上前，温柔地以双手托住理查骨折的手，仔细地检查着。
“保罗……”理查也温柔地看着枯瘦白晰的保罗，面带关爱，抚摸着他的脸颊。
“保罗啊……我其实有一件事儿一直不太明白呢，抓捕异族的任务是绝密中的绝密，你说老头子怎么就知道那异族小妞在哪儿被抓住，什么时候被抓住，又被关在哪儿，还知道我恰巧离开了呢？好奇怪是不是？”理查用手重重地捏了捏保罗的脸，保罗闻言愣了愣，想向后退，避开他的手。
理查突然下了重手，狠狠地将保罗推倒在地──就算手臂受伤，枯瘦的保罗也绝不是孔武有力的理查的对手。
理查冷冷道：“所以，还是要罚你，把我的怒火消掉……你说是不是？”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