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听不见望月怜人到底说了什么,诸伏景光看着表情没什么异样,但熟知自家幼驯染的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好在诸伏景光的卧底训练也不是白做的,压下狂跳的心脏,他伸手掐住望月怜人的腰,半举着把人放在一边。
望月怜人也没挣扎,乖乖的放开手,坐在地毯上的时候还对诸伏景光露出一个带着小酒窝的笑容。
看起来无辜得不得了,但诸伏景光和望月怜人待着的时间并不算太短,至少比降谷零要长,见识过一两次,所以并不吃他这一套。
在组织里,诸伏景光的形象一直都是沉默的,虚假的温和里带着里世界特有的冷漠,平常不爱说话。
现在却止不住的冷笑,“怎么,组织不会有随意监视代号成员的恶习吧?”
降谷零听到这么一句话,扫过那几只被命名为‘监视者’的鸟,大概猜到望月怜人说了什么话。
一时间他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有真实的烦躁,也有演的情绪。毕竟作为代号成员,比较好的一点就是比那些普通成员要多一些自由,任务大多数时候并不是强制性的。这是优秀的能力带来的特权。
如果无故受到组织的监视,无论是哪个代号成员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所以降谷零的表现反而更加真实。
被两个人以压迫的姿态审视着,望月怜人看着倒还是嘴角带笑,没有丝毫的害怕情绪。
他微微仰着头,灯光撒在脸上,眉眼笼上一层灯辉。
“我说了呀,是玩笑而已。”
那语言轻飘飘的,好似嘲笑一般,让人感到无力却又不能真的做些什么。
降谷零挤出一个假笑,“望月君,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好吧。”望月怜人颇有些可惜,“不过说不定之后会用到卧底身上,琴酒应该会很高兴。”
卧底:根本高兴不起来。
像这种外表和真鸟无二的机械鸟,如果出现在附近,可能根本就分辨不出来是真是假。现在只是鸟,以后说不定还有猫狗,老鼠,蜘蛛等等,谁会没事关注身边的动物,警惕它们是否在监视自己。
防不胜防,简直能把一个有疑心病的人逼出被害妄想症。
降谷零心中沉重:“要不你先讲讲新任务。”持续假笑。
考虑到代号成员的心理健康,望月怜人决定还是收敛一下,“天神教很有可能与港口黑手党有关系,或者说里面有港口黑手党的人。”
望月怜人没再卖关子。
“那些成员见面的地方看似凌乱,其实都是在港口黑手党巡查队的范围内,或者在附近。天神教似乎对巡查队的换班时间很熟悉,直接卡着时间将成员带过去又带回来。”
“一般人出于畏惧,很少去那些地方,自然就找不到。”
“排除这两次观察到的位置和港口黑手党重要巡视的仓库位置,找到即属于港口黑手党领地又不怎么重要的仓库位置就好了。也就那么几个,你让其他人守在这些位置,运气好得话,在人进去前就抓住,还不会引起港口黑手党的注意,运气不好就在外面多等一会儿再抓人。”
降谷零严肃说:“如果这就是港口黑手党做的呢?”
望月怜人斩钉截铁的回答:“不会,港口黑手党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去敛财,效率又低又容易让政府抓住把柄。”
除非森鸥外在这个世界是个傻子。
诸伏景光不知道望月怜人为什么这么笃定,但他也想快点结束这个任务,暂时远离望月怜人。待在这里实在是让人瘆得慌。
诸伏景光沉声,“三天,最多三天,就能知道结果了。”
两个幼驯染心有灵犀的想要找借口离开这里。
降谷零:“既然这样那……”
诸伏景光:“我想起还有事……”
望月怜人笑着打断施法,拉着两人的袖子,“陪我吃蛋糕,然后等下陪我打游戏。”
“我觉得有时间还是多收集一点情报比较好。”降谷零说。
“下雨哪个傻子在外面晃悠。”
“你不答应我就告诉boss。”
望月怜人甩出连招,堵的降谷零哑口无言。
望月怜人你是不是玩不起。
降谷零:“行,行,好样的。”
两人没办法只能留下来陪玩。
诸伏景光按照望月怜人的指示去厨房拿了三个蛋糕。
电视机里播放着最新的搞笑综艺。
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小甜点,只有望月怜人是真心享受。
好歹是和比较了解boss的人待在一起,出于情报人员的操守,降谷零实在是心痒。
“boss把港口黑手党的情报全都给你了吗?连巡查队的时间表都有。”首先试探boss是否一直关注任务进行情况,毕竟对港口黑手党与天神教可能有关系不是一开始就发现的。就算一开始就告知了港口黑手党的情报也不会详细到巡逻时间排表。
“不哦,我有自己的情报源。”玩游戏知道的。
“直接问boss的话会更轻松吧。”很好,boss没有全程关注。
“波本很羡慕吗?”
“当然,毕竟情报人员可是一项非常辛苦的工作啊,可以轻轻松松的拿到情报,总比风里来雨里去要好。”
“那你可以问我,然后我再去问boss。”
降谷零不由挑眉,“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这样的话你可能就要下岗了。”
“那算了,我还是很珍惜我这份工作的。”
诸伏景光在旁边打辅助,“对长辈也要叫boss吗?”能摸清楚两人的关系也是好的。
“嗯?”望月怜人一时间没懂诸伏景光的意思。
他咽下嘴里的奶油,面露疑惑,“不是,谁造谣boss是我长辈了。”
不,大多数谣言其实是金主和情人。
“因为态度吧,像是长辈照顾小辈一样。”
望月怜人有点被噎住了,“很像吗?”
“不像吗?”
“他性格是有点婆妈……但也不至于像是长辈吧。硬要说的话,是朋友关系。”
boss的性格婆妈……而且朋友的话,难不成是忘年交。
不对不对,也有可能说的是假话。
这也太离谱了,boss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都要破灭了。
望月怜人的表现给了他们一种好像问什么就答什么的感觉。
蛋糕很小,望月怜人将最后一口吃完,又拿了一个华夫饼咬在嘴里,含糊开口:“苏格兰,你后面的柜子里有三个游戏手柄,拿出来,我们玩游戏。”
将华夫饼吞下,望月怜人兴致勃勃得打开大屏的电视机,“我特意找了三个人都能玩得游戏,这几天呆在别墅里都没人陪我打游戏。”
诸伏景光递给降谷零手柄,问:“前田先生呢,他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望月怜人又摸了一块华夫饼,摇摇头,“没有,我有事让他去做了。”
“无聊的话,为什么不出去玩。”降谷零说。
“我说过很多遍,我不喜欢太阳。”
“现在下雨天,灰蒙蒙的,没有太阳。”
“太阳只是被遮住了,不代表它不存在。”
望月怜人将一边的华夫饼连同盘子一起放到降谷零面前,“波本,你可以吃吃华夫饼,或者喝口饮料。”
知道被嫌弃的降谷零耸耸肩,“好吧。”
诸伏景光:“那你这几天的饭是怎么解决的。”
“当然是有专门的人给我送餐啊。”
“boss安排的?”
“是。”
“点外卖也可以吧。”
“他说不健康。”
“之前也是boss陪你打游戏吧。”
“对,他游戏打的挺好。”
“……确定只是朋友关系?”
望月怜人歪了歪头,“不然呢?”
又仔细思考一下,想起这个世界的人对关系的定义好像要更复杂一点,犹豫道:“可以亲亲抱抱一起睡觉。”
诸伏景光咬了咬舌尖,“不,这已经不是朋友关系了。”
“不是吗?你们想要的话也可以这么做,当然,仅限于我开心的时候。”
此话一出,连降谷零都藏不住脸上的惊讶了,“等等,谁教你可以这么做的。”
望月怜人被问的有些烦,而且他想打游戏了。
“我不觉得这是什么特别不得了的事情,你们想的太复杂了。”
他伸手把诸伏景光的芒果汁拿了过来,“苏格兰,喝果汁。”
诸伏景光看着旁边明显还不满二十岁的望月怜人,感觉一阵目眩神迷,再怎么说,这也是未成年啊!
诸伏景光还想问,但在望月怜人灼灼的目光中还是拿起了杯子,把自己的嘴堵上。
“好了,我们开始玩游戏吧。”望月怜人雀跃道。
然后一整个下午三个人都待在一起玩游戏。
难得的休闲时光,让紧绷了很久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有些惬意。
“你们两个也太默契了吧,过分。”被两个人压着打的望月怜人有些气鼓鼓的。
诸伏景光:“毕竟是同一批出来的,没拿到代号前就经常一起出任务。”
“我记得和你们同一批的还有黑麦。”望月怜人想起之前遇到的绿眼睛。
“是,你见过他了?”
“见过一次,怎么说呢……看着目的不太单纯。”
别说不太单纯了,单纯两个字和黑麦放在一起都显得诡异。
望月怜人撑着下巴,补充道:“比你们都还要目的不单纯些。”
感觉被内涵的两人沉默几秒。
降谷零果断补刀,“确实,那东西不是个好东西,离他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