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斯怎么说?”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
“一个星之内海来的魔术师,埃尔梅罗殿下说他在那个人身上看到了极为浓厚的神秘,神代的光辉在他身上闪耀,他血脉里流淌着神裔的血。”
“神裔……”脚步声停顿了一下,声音嘟囔了一句,“不知道他是靠知识还是本能施法。”他重新走了起来,“协会非常期盼新的知识。”
“是的,埃尔梅罗殿下说曾与那位阁下小谈,收获匪浅,那位阁下似乎掌握并施展过某个魔法。不过埃尔梅罗殿下还说,与其说他是魔法使,倒不如说他是神代的魔术师,他本身就是一个极强的魔力源,同时似乎还连接着根源,拥有很强的权能。”
“魔法……,”声音被强烈的渴求浸满,“希望是真的,协会永远渴望新的魔法。如果不是的话,”那声音喃喃说,“封印指定也可以接受……不知道会不会和那个东西一样麻烦。不过他是怎么从世界内侧跑出来的?”他自言自语地问道。
随从没有吭声,他知道这位君主暗指的是哪位,那位大名鼎鼎的魔术师在历史上声名赫赫,近年似乎有走动的迹象,让魔术协会头疼得不轻。
声音很快就做下决断,“看来单我们吃不下去这块蛋糕。肯尼斯什么时候回来?通知下去,明天召开会议,让肯尼斯在会议上发言。”
“埃尔梅罗殿下他还不准备回来。”
“不准备回来?”那个声音诧异道,“他还在那里干什么?玩那个过家家的圣杯战争吗?之前我们体谅他年轻气盛,想要展示武功也未为不可,现在出了这等状况,他还在那里干什么?”
“因为那位阁下对圣杯战争和英灵都很感兴趣,他还要帮助其中一位御主,韦伯·维尔维特,时钟塔的一名学生夺得胜利。因此肯尼斯殿下决定陪伴那位阁下。”
无语了片刻,“行吧,一位魔法使兼神代魔术师,我们确实需要多点准备时间。转告肯尼斯,让他好生陪伴那位阁下,有什么情况,我们尤里菲斯学派,会与埃尔梅罗共同进退。”他直白地表达了一下暂时合作的意图。
对学派间的勾心斗角毫不陌生,来人答了声“是”,就悄声退走。
——
时间再次回到召唤英灵的第二天午后。
“怎么样?”佐助坐在高脚椅上,转过来面对正走进来的斑。韦伯坐在他旁边,忧心忡忡的样子,闻声也惊喜地看过来。
“收获很不错,可惜没能跟那个英灵打一场。”
斑手里提着一盒寿司,走过来坐在餐桌前。“对了,他的御主是你的老师,特别生气你偷了他的圣遗物,准备杀了你来着。”他顺口对韦伯说。
“啊?!”韦伯的脸顿时白了,“是,是肯尼斯导师?”
斑回想了一下,点点头,还描述道:“金色短发,腰挺得特别直。”
“啊,没错了。”韦伯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居然准备杀了我,太过分了。”
“放心吧,小鬼。”斑有点好玩地看着他,“我让他忘了这件事。唔,也不是忘了,他知道有这件事,但是会想不起来报复你。在他想做这件事前,他会想起别的重要的事。”
“忘了?”韦伯张大嘴巴看着他,“催眠的魔术吗?可是肯尼斯导师是色位魔术师,他怎么会没有准备就被催眠?”
“唔,那就不知道了。”斑敷衍似的答了一句,拆开寿司的包装吃了起来。
韦伯突然发现了不对,“等等,我今天有给你钱吗?你哪里来的钱买寿司?”
“唔,”斑脸颊吃得鼓鼓的,含糊地回答,“我自有办法。”
佐助在旁边哧的一声笑了出来,“你不会是坑蒙拐骗吧,还是说,你用写轮眼做出夺人钱财的事情了?”
斑瞪着他,但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在见义勇为后收了一盒寿司当作谢礼。
又碎碎念了一阵子,韦伯回到自己房间继续研究他的论文。
斑于是看向佐助,佐助默契地回看,两双写轮眼同时亮起,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两人同时闭上眼睛,身体再次动了起来。
斑继续吃他的豆皮寿司,佐助坐在旁边想着事情,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什么?”斑抬起头,有些迷惑地反问。
“你太积极了,去和英灵对战,调查魔术师的情报,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斑有点迷惑地询问自己,难道我真的有什么很明确的目的吗?
佐助静静地看着他,“你现在的追求是什么呢?”
斑有点恍然,他说,“我已经放弃月之眼了。现在的话,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至于你说的让我回归黄泉,”斑讽刺地笑了笑,“这就要看你和鸣人有没有这本事了。”
佐助没有回应,他似乎在犹豫什么,“如果你不准备再掀起战争,或者如果你想留在这个世界的话……”
斑笑了起来,“佐助,你的心未免太软了。我们确实是共患难了一段路,但你若以为我们从此是同伴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听了这句话,佐助的表情反而放松了下来,“看来你确实没准备谋划什么事。”
斑耸耸肩,“我还没找到合适的道路。”
“如果找到了呢?你还会再做那样的事吗?我是说,你欺骗带土那样的事。”
斑晃了下神,“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你不会了。”佐助很直白地回答,“你复活了那些人,这让我觉得很奇怪,你不是会反悔想重来的那种人。你是为了带土吧,你们两个的感情很奇怪。”
斑摇摇头,半晌又点点头,叹息道:“是的,我不会了。”
他想了想,说:“我那时,有些丧心病狂了。”
佐助板着脸,“带土在宇智波灭族事件中插了一手,我不会原谅他,你是让带土变成那样的罪魁祸首,我也不会原谅你。”
“是的,你应该不原谅我。”斑笑了起来。“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他打量了一下佐助,“离四战大概过去了两三年吧,你和鸣人谁赢了?”
佐助没回答,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后来打架了?”
斑笑了一声,“我难道看不出来?”
佐助有些不情不愿地回答:“鸣人没赢,我认输了。”
“果然是这样,我当时就这么觉得来着。”斑点点下巴,有些得意自己的先见之明。
佐助很不服气地哼一声,很想询问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输,但又舍不下脸面追问,只好恶毒地揣测他是不是把自己和千手柱间的战斗结果投射到他和鸣人身上了。
两人各自沉思了一会儿,斑又问道:“来这里之前你在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在忍界到处走走,有跟木叶有关的事我就去帮把手。如果没有大筒木这事的话,我大概已经回木叶了,鸣人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得回去参加他的婚礼。”
“这样啊,你回去木叶了啊。”斑看着他,目光很奇异,其中莫名其妙的怜悯让佐助很火大。他很笃定地说,“你总会有受不了木叶的一天的,佐助。到时候那个鸣人也救不了你。”
佐助的回答是翻个白眼,“有病!”
斑咯咯笑了起来,佐助觉得他又在发疯。
“木叶只适合养狗,听话又没脑子的狗最好,不适合当人。”他建议道:“给自己找个目标吧,有个梦想最好。”
“像你那样吗?”佐助冷冷的回了一句。
斑又笑了起来,然后他叹口气,“虽然月之眼本身是个骗局,但现在想想,月之眼并不是完全假的,最起码,它救了我。”
“你也是,佐助,总有一天,你会受不了的,这时候你就希望有什么东西,可以把你从现实中拉出去,那样恶心又畸形的现实。”
“你可以从现在就开始努力了,为自己找一个梦想,不要把你的期望都放在鸣人身上,他迟早会让你失望的。世界上本没有人可以担负起另一个人的人生。”
“这是千手柱间背叛你之后的经验之谈吗?”
可惜这话没刺伤斑。他不以为意地一挑眉,“你懂什么,柱间没有背叛我,他只是选择了他的梦想罢了。我们之间没什么背叛不背叛的。”
佐助不禁好奇起来,屏息凝神地打量斑。千手柱间曾和他们说起背后杀死斑的事情,他的憾恨和痛苦如此明显,可是斑却毫不在意?
是这两个人的感情失衡了,还是……
他慢慢地从斑脸上发现了端倪,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你居然真的,哈哈,你居然真的做到了,你斩断了你和柱间的羁绊。”
“是啦,既然你和千手柱间没什么关系,那自然没必要对彼此手下留情。”佐助笑得喘不过气,“原来如此,你居然做到了,放弃你和千手柱间的感情。”
斑有些不以为然地一挑眉,笑道:“倒也并非如此。”
他慢慢拈起茶杯,喝了起来,“我对柱间还是有感情的,或者可以说,我依然深爱柱间,视他如兄弟挚友。我只是意识到了我曾经的错误,曾经我混淆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界限,以为感情让我们不分彼此不可分离。然而事实是,柱间和我并没有什么不可取代的关系,我们依旧是各自独立的两个人。他选择了他的道路,我选择了我的,这就是全部。”
佐助一时失语。
幻觉一般,他眼前忽然闪过许多画面——鸣人对他伸出的手,鸣人执着的话语炽热的眼神,鸣人说“只有我能承载你的憎恨”“我是你的唯一”,还有,鸣人毫不迟疑地走向众人簇拥的地方,鸣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些人……
他的心突然一阵狂痛,大脑里仿佛有根钉子肆意地搅弄起来。
斑凝视着佐助,目光竟有些淡淡的悲悯,他说:“我曾想在柱间身上索取很多,但这带给我的只有失望和难堪,直到后来我想清楚,没有人有必要承载我的期待,我才从漫长的折磨中脱身。”
许久之后,佐助淡淡答了一声:“啊,我知道。”
斑就不再说话了,他托着下巴继续研究从肯尼斯那里搜寻来的知识,看着看着,他突然问了一句,“佐助,你对圣杯真的不感兴趣吗?我觉得这个魔术仪式似乎大有可为啊。”
佐助无奈地转过头,看到了熟悉的跃跃欲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