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炸弹犯的目的地后,事情解决起来就简单多了。
妃梨绘有幸体验了一次在霓虹首都飙车的快乐,还是直接拉着警鸣放肆闯红灯飙车那种。
但她并不开心。
鬼知道当萩原研二一边开车,驾驶着他口中的“FD酱”在早高峰的道路上左右腾挪,一边笑语盈盈得请她帮忙,从后座爬到副驾驶座,把警灯从储物箱里拿出来,再放置到车顶的时候,妃梨绘当时的心情有多么一言难尽。....要是没记错的话,她现在不是什么好人对吧??
昨天在废弃商住楼不是还和这对幼驯染交过手,威胁过他们吗?
她还嚣张入侵了警方的道路监控!
她超级厉害得甩开了警方的追踪!
今天早晨她还自顾自得给松田阵平发讯息一
等下。
妃梨绘摩挲着手机,忽然意识到她的疏漏。
清早的时候她没想太多,认为要把炸弹犯的
事及时告诉松田
平和萩原研二,便将威胁信/预告函
的内容原样发到了松田的手机里。
除此之外,多一个字都没有。
在妃梨绘的想法里,松田阵平收到的是匿名讯息。
原本她以为,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是在杯户商场前看到她,才明白匿名讯息是“猫瞳青年”发的。
但如果.....
其实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猜到是她了呢?
不,不应该说是“她”,在两位警官的视角中,应该说是“四年前那个打电话的神秘人士”。
四年前在浅井公寓现场,因为情况紧急,妃梨绘直接给松田阵平打了电话,以神秘人的身份透露给他“双人作案”的情报。两位警官怕是至今为止都没弄明白,松田阵平的联系方式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妃梨绘试着站在他们的角度上去设想一
一转眼,四年后的今天,又是11月7日,松田阵平再次收到了来自匿名人士的情报。
推理能力和记忆力都超强的他们,一定会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去想。
那么,当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紧急奔赴向预告函中的摩天轮现场,却看到站在杯户商场前的是猫瞳青年时,他们会怎么理解这些事呢?尤其是,昨天猫瞳青年不光在遇到液体.炸弹时,选择积极报警,还在普拉米亚试图偷袭时保护过松田阵平。两位警官或许不清楚为什么猫瞳青年如此热衷于破坏跟炸弹有关的事,但这不妨碍他们得出结论四年前打电话的神秘人士=猫瞳青年。
妃梨绘:...."
坏了,她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都怪那该死的炸弹犯!
不仅打算作案杀人,还计划得这么复杂!
她昨天可是一直在学习高级黑客技能,消化“危险人格”的工作记录,随后熬夜通宵收集、整理各种信息情报。今天凌晨脑子还能转动都已经是很值得表扬了,怎么还能把各种细节都考虑周全呢?!
要是早点想通这些事,她绝对不会自己留在
户商场出面阻拦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啊!
看看、这不就翻车了!
偷瞄了一眼正在激情飙车的半垂眼警官,妃梨绘抓着安全带和车门扶手,努力稳住身形,脸上摆出淡然不屑的表情,实则是在心里将炸弹犯大卸八块用来泄愤难怪呢。
难怪呢!
明明昨天在废弃商住楼的时候,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她面前称呼对方都是“同事”“我同事”,很注意在嫌疑人面前隐藏彼此的信息。今天他们就毫不避讳当着她的面,互相称呼姓名或者幼驯染的昵称。
妃梨绘还以为是事态紧急,他们懒得再遮掩。
现在想来,他们确实是懒得再遮掩。
但理由大概是因为他们觉得,猫瞳青年既然四年前就能通过某种手段拿到松田阵平的联系方式,肯定早就已经调查过他们,深入的信息或许了解不到,可姓名肯定是知道的,所以才懒得掩饰。在这个基础上,为什么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自今天见面以来,就对她的情报来源不管不问,对“有炸弹”的事情,也没有质疑,还很快就做出分头行动的决定,任由她持.枪留在车...这些疑问都有了解释。
不是妃梨绘的错觉,是两名警官真的在信任一位神秘而危险的嫌疑人。
这很奇怪。
也很微妙。
但一想到做出这种事的,是经常不走寻常路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似乎就不难理解了。
或许他们对她的信任并没有多少,可只要有三成,那为了公众的安全利益,他们就敢去赌。
妃梨绘此时的心情五味杂陈。
有敬佩、欣喜、酸涩,也有愤怒。
是的,虽然她自己知道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信任的是她,可妃梨绘就是很生气。
如果不是她呢?
而是换一个不怀好意、惯会伪装的人现在坐在车上,他们的做法堪称是在赌命。
妃梨绘越想越生气,脸色越来越难看。
某位在场的警官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踩了雷。
在一路超速飙车,成功比炸弹犯提前一步赶到米花中心医院后,他愉悦地吹了个口哨,将马自达FD停在较为隐蔽但又能观察到医院见猫瞳青年臭着脸一言不发,萩原研二从车里翻出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递过去,贴心地问:“想吐吗?”碧色的猫眼幽幽地瞥来一眼,又看向落锁的车门,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猫瞳青年没接矿泉水,并反手向他扔了一个警灯。
"欸,这可是公家财产啊,不能破坏。”
说着,萩原研二将东西稳稳接住,被猫瞳青年隐含嫌弃的模样差点儿逗笑。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在路上的时候拜托Neko先生找准时机,提前将警灯从车顶拿下来,关闭警鸣。当时猫瞳青年也是这副表情。
嫌弃、不满;想逃,但无法逃。
"...什么叫找准时机?"
被迫合作的猫瞳青年忍气吞声地问。
“你不是一直在监视炸弹犯的路线吗,觉得我们和他的距离过近就告诉我一声,”萩原研二提醒道,“具体多少距离你估算着,只要别让犯人听到警鸣声就好。”说完这句话后,萩原研二很怀疑,若不是他在开车,猫瞳青年看起来是想将手机摔他脸上。
“亲爱的警官先生~我怎么知道你们这破警灯的破警鸣声能传多远呐?”
回想猫瞳青年当时名为撒娇的甜甜语调,实为阴阳怪气的怼人。
萩原研二别开头,捂住脸:“噗!”
妃梨绘:"?"
不是在观察医院入口,等炸弹犯现身吗?
这有什么好笑的???
还有啊--
“都到这里了,可以让我走了吧?”
强忍笑意的萩原研二转头对上一双充满警惕的猫眼,仿佛他才是要做坏事的那个,不禁又升起逗人的心思。哎呀,不好不好,还是正事要紧。
“是啊,都到这里了,”萩原研二将手腕搭在方向盘上,俯身前趴,像只慵懒的大猫,望着医院入口,笑问,“Neko酱不想亲眼看着犯人落网吗?
猫瞳青年古怪地扫他一眼,“关我什么事啊?”
“....萩原研二拉着长音,毫不掩饰试探的意思,
"原来不是和犯人有仇吗?那Neko酱怎么这么热心帮助我们?”
猫瞳青年理所当然道:“有趣啊。
萩原研二:.....
这一刻,他觉得幼驯染对于猫瞳青年其实是“伪装过的未成年”的猜测,说不定是对的。
毕竟是这种顽劣的性子。
“我说你们,不会对我有什么误解吧?觉得我对你们态度特殊什么的。
萩原研二闻声看去,猫瞳青年正朝他轻松笑着,卷翘的白发在头上支棱起一撮呆毛,俏皮又可爱。
然而他的眼神是冷漠的。
“就算警官先生把所有的车门锁住也是没用的,在被潜伏在医院附近的警察抓到之前,我肯定就跑掉了呐~“碧色猫瞳里飘忽泛起诡诵的碎光,映出萩原研二的身影,他用甜腻的语气,轻声道:“硬要阻拦我的话,你一定不想知道我会用什么方法逃跑哦~察觉到似有若无的杀意,一直维持的浅淡笑容从萩原研二脸上慢慢消失。
他紧紧凝视着猫瞳青年,身形未动,任由对方肆无忌惮得贴近他,嘴角冲他扬起可爱的弧度,轻暖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你别忘了,你的同伴可是独自在摩天轮上呢。”
松田阵平接到幼驯染的电话时,听萩原研二焦急的声音,还以为他要以身殉职了呢。
"异常?没有异常啊?”
以防万一,松田阵平早就和警
见厅赶来的同事检查了一遍摩天轮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确认无疑。
“只有一个炸弹在72厢舱里,和医院应该是联通的。怎么,医院的拆不掉吗?”
电话里,萩原研二停顿了两秒,恢复平缓的语气,道:“犯人已经抓到,医院的炸弹也已经由机动队的同事拆掉了,小阵平可以开始拆弹..."hagi。"
松田阵平什么也没问,只是叫了一声幼驯染。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什么都瞒不过你。”
随后他不带感情色彩得讲述了一遍猫瞳青年在逃离前对他的那番威胁。
听得出萩原警官想尽力维持平静,但还是难掩气恼。
松田阵平好笑道:“那只猫是这样说的吗?”
“虽然我直觉他不会这么做,”萩原研二艰难地道,“但事关小阵平,.....”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松田阵平微眯眼,大脑不停思索猫瞳青年的用意,说出的话却随性不羁,宽慰有些后怕的幼驯染。
“反正抓人又不是我们爆处组的任务。一个炸弹犯刑事部都抓了四年,现在哪里好意思追究你放跑‘协助人’的责任。”萩原研二默契地无视了“协助人”的说法是否妥当,只是无奈道:“小阵平,这话可不能让刑事部的同事听到。“知道了知道了......"
第二次时空穿梭结束得很突然。
妃梨绘看着周围熟悉的家居环境,差点没回过神,感觉上一秒刚靠放狠话逃离萩原研二的车,下一秒就被系统带回到了三年后。精神体猫咪仍趴在沙发扶手上睡觉。
一切还是穿梭时空前的样子。
妃梨绘定定神,回房间换下浅蓝色的长裙,穿着一身运动装出门、下楼。
此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刚从波洛咖啡厅回来。
加上金发同期,三人刚在咖啡厅的密闭仓库里进行了一番友好的切磋交流,这让他们身上在被衣服遮住看不见的地方,多多少少带着伤。更不用说萩原研二临出门前还被幼驯染朝着腹肌揍了一拳。
妃梨绘敲开204公寓的门,卷毛青年和半垂眼青年正在准备给彼此上药。
她一看,这挺赶巧啊。
“先别上药了。”
妃梨绘淡定地道。
“来跟我打一架。”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故作无助地揪着幼驯染的衣服,茫茫然然道:“小阵平,我怎么记得今早梨
绘就是这样找上门的....难不成咱们陷入循环了?”
“没有,”松田阵平冷静地道,
“她还换了身衣服。”
连续两次穿梭时空已经对时间略有混乱的妃梨绘:上次找他们打架,是今早吗?
算了,不重要。
“快点。”妃梨绘催促道。
面对情绪很不稳定的暗恋之人要怎么办?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搓了搓头发,当机立断抓起外套,起身道:“走吧。
“?”妃梨绘疑问道,“上哪儿?”
“拳击馆。”松田阵平嗤笑一声,“家里这点空间不够你扑腾的。”
萩原研二:......???""
等等!
你认真的吗小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