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盖手机的屏幕顶部,弹出一则通知消息。
【您发布的委托已被完成,请及时前往页面进行确认。如未及时确认,酬金将于7日后自动发放至被委托人账户。】
禅院晓看着屏幕,点击了[前往查看]。
[loading……]
网站的页面加载完毕之后,出现了[委托人确认]的黑色标题大字,里面附带一张任务完成的证明。
被委托人提交证明:【禅院直哉jpg】
那是一张直哉表舅的高清照片。
独特的上挑眼尾,自带眼线,闭着眼睛平静而浑然不觉地躺在床上酣睡,枕头旁边散落着金色的发丝,而睡梦中人的整颗头颅一丝头发也无,甚至好像抛光过一般。
噗……
向来没有过多表情、喜怒完全不形于色的黑手党前干部,此刻的唇角竟有些微不可察地勾了起来。原本尽是淡漠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觉得颇为有趣的神采。
接了悬赏的诅咒师干活十分利索,而且看起来人狠话不多,除了上传一张图片之外,再没有说别的话了。
禅院晓对此人略感到一些兴趣,在确认委托的页面里,点击进去看了下对方的id:[我使用三节棍]
嗯,挺普通的名字。
不知道是随便起的,还是说对方平时真的在使用类似于“三节棍”这样的武器,应该是说咒具吧。
禅院晓退出[我使用三节棍]的用户个人页面,返回上一页,又在手机的按键上点按了几下。
【您正在保存图片:禅院直哉jpg】
【保存成功!】
随后,暗网的系统弹出一则新的提示:
【针对本次委托完成的具体情况、细节与真实性,如您需要进行现场确认,请点击此处联系被委托人。】
在这句文字中,[此处]被加了下划线。
虽然不是很需要——毕竟对方总不会是ps了一张直哉表舅光头的照片吧,但禅院晓还是好奇地点了一下。
网页变成一个古早的聊天对话框。
在1对1聊天室内,顶部的文字是[我使用三节棍]。
系统自动给对方发去一则消息:【您好,我需要现场确认本次委托的结果!】
禅院晓看了一眼,又切出去。
他到上一个页面点击了[确认委托已完成],输入账号密码与支付密码,将酬金发放至对方的账户上。
然后又切到聊天室说:【误触了。】
意思是,不需要现场确认了。
片刻之后,对方发消息过来说:【下次有这种活直接找我,不要通过暗网悬赏,中介费和手续费很贵。】
禅院晓:明白。
他正准备要对方的联系方式,例如手机号码之类的,然后就看见,[我使用三节棍]被暗网系统警告了。
紧接着,号还被封了。
禅院晓:“……”
这个系统还挺智能的,居然会自动检测关键词。
[系统检测到对方是近期违规账号,疑似骗子,请谨慎交易,如有被骗,本站概不负责。]
禅院晓:“……”
半分钟过后,对面毫无水花。他发过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看来,那位兄台的号,被封得很彻底。
禅院晓合上手机。
他现在人在机场,刚下飞机。不疾不徐地往机场外面走去。深夜的机场人不多,航站楼内的商店也大多关闭。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他进去买了两份热饮与饭团。
“谢谢。”至今为止还未知姓名、疑似失忆了的白紫双发色的青年,始终跟在禅院晓的旁边。
两人坐在便利店外面的长椅上。
很随便地吃饭。
灯光柔和,室内安静,偶尔传来一些机场广播的声音,提醒着旅客关于最新航班的信息。
随后,他们在机场附近入住了一家酒店。
“西格玛,你可以这样叫我。”在睡觉之前,莹白与浅紫双色长发的青年,一脸正色地说道。
走廊里,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
禅院晓点点头:“嗯。”
西格玛,这大概是他给自己起的名字吧。禅院晓并没有多问些什么,而是答应下来。
他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已经是深夜,洗完澡穿着浴衣,趴在床尾看电脑,暗网上赌局的结果也出了。
因为[悲伤的大马猴]发起的赌局,禅院晓的这次悬赏,不仅相当于没花钱,反而还赚了。
扣除暗网的发布费、手续费、各种杂费。
禅院晓在本次悬赏,净赚2个亿。
他拖延了会儿,在睡觉之前,又把[农田]里的菜收了。今天升级了豌豆,得到了[豌豆射手]。
然后种的是[窝瓜],但升级后还是[窝瓜]。
感觉有一种金币被骗的感觉。
灯光昏暗的房间里,白发散落在身侧的青年打了个呵欠,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屋外,却忽然传来一声僵尸的声音……
-
同样是在深夜,街道上。
清冷的街灯之下,一名黑发、唇角有疤的男人蹲在路边,绿色瞳孔看着手机屏幕,大拇指点着按键。
我使用三节棍:【下次有这种活直接找我,不要通过暗网悬赏,中介费和手续费很贵。】
伏黑甚尔输入完文字,给表外甥发送过去之后。
就发现,他的号被封了。
[警告:您涉嫌线下交易,本站禁止。您的账号已被封禁,如需解封,请点击这里进行申诉。]
暗网系统,弹出这样一个违禁提示。
当伏黑甚尔继续输入文字,尝试向表外甥发送消息的时候,发出去的消息就变成红色的感叹号了。
伏黑甚尔:“……”
算了,反正是孔时雨的号。
他慢悠悠地站起来,往路的前方走去。这会儿他也是刚剃完禅院直哉的头发,从禅院家出来不久。
本来就是禅院家出生长大,对家族里自然轻车熟路。
而且作为天与咒缚的持有者,他零咒力的身体素质绝佳,除了五条家小鬼之外,正常人完全看不出他来过。
轻飘飘把禅院直哉理成光头,轻飘飘离开。全程没有引来任何的小尾巴——无人跟踪。
路上静悄悄的,他缓步走着。
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花这笔钱。八千万,他决定要一分不少地拿到,就让孔时雨去搞定吧。
嗯,八千万。
明天先去吃大餐,然后去赛马场。还是说留着买新的咒具呢?嗯,肯定是选赛马场,估计还能再赚点。
他的咒具也挺多的了。
话说回来,表外甥是不是挺有钱的?
抽个空去找他一下吧。
清冷的街灯之下,黑发的男人打着电话,缓步向前走着。他的步伐,随意而又稳健。
电话里,传来孔时雨的声音:“不是,禅院,你把号给我弄封了,叫我现在怎么给你打钱啊。”
男人沉稳道:“我不管,你给我搞定。”
他停顿了下,用一种漫不经心、满不在意的口吻,稀松平常地说道:“还有,我入赘了,现在叫伏黑。”
电话里,迟滞了下。
紧接着孔时雨问道:“那惠呢?他怎么样?”
伏黑甚尔:“什么惠?谁啊?”
孔时雨:“你就死装,记得表外甥,不记得亲儿子,记不住男人的名字这种鬼话,你就编吧。”
伏黑甚尔:“……”
他把手机拿得更远些:“信号不好。”
然后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