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
是意外吗
梁煊若无其事抱着人:“阿槿怎么来了?
“我听说殿下受伤了,很担心。”愣怔中,谢云槿被梁煊牵着鼻子走。
“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感受到怀里体温,梁煊搂住人的手臂不自觉紧了紧,“不是让他们别告诉你,让你担心吗?“是我自己去问的皇后娘娘。”说起这个,谢云槿思绪骤然开阔,用力从梁煊怀里挣脱,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脸色苍白,一脸病容,敞开的衣衫里露出一截染血纱布,谢云槿瞳孔缩了缩,伸手去触纱布。
被握住了手
谢云槿抬眸,眼中是化不开的担忧:“很疼吗?
“不疼
“真的不疼。”梁煊带着谢云槿的手,按在自己伤口上。
谢云槿被他吓了一跳,手用力往回缩:“你干什么!
“阿槿不是想碰碰吗?
”已经无事了。
可不论梁煊怎么说,谢云槿都不愿意触碰,梁煊无奈:“我让太医来?
谢云槿受梦境影响,总觉得梁煊伤的很重,点头
不多久,太医脚步匆忙走进来。
”参见太子。
"不必多礼,给孤看看。"
“给殿下看看伤口。”谢云槿补充
以为太子伤口裂开,太医不敢耽误,上前检查一番,道:“殿下伤口愈合的很好,没有大碍,好好养着就行。纱布拆开,谢云槿看到了蜿蜒在肩膀下面的长长伤疤
已经在结痂了,
但不难看出,受伤时,是被利器怎样划过,谢云槿心头微堵
处理好伤口,太医正欲告退,被谢云槿拦住:“殿下身体没有其他问题吗?
太医摇头
“可是我感觉殿下身体很热。
“这......”太医不好说,太子体热是心火太旺造成的,只好含糊几句
谢云槿不放心,抓着太医继续问。
太医头大,只能再三保证,太子没事,没有染上时疫,除了肩膀上的伤,非常非常健康
终于被放过,太医脚步飞快溜走。
慢吞吞走到床边,谢云槿不放心再确认:“殿下真的没事?‘
“真没事,”梁煊拉住他的手,微微用力,“阿槿陪我眯一会?’
连续赶路十多天,谢云槿面色憔悴,梁煊心疼不已
担心压到梁煊伤口,谢云槿摇头:“我在床边守着殿下就行。
趴在床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谢云槿与梁煊说起京中近况,声音越来越低,慢慢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头顶是陌生的床帐
这是哪
谢云槿愣了会儿神,想起来,他不在京城了。
这里应当是曲县。
他不是在床边趴着吗?
怎么到床上来了?
殿下呢?
一个接一个问题冒出脑海,谢云槿半眯着眼睛在床上摸索了会
身边的被穹带着余温
应当是有人睡过,且刚起不久。
梁煊没有出门
谢云横从里间出来,一眼看到坐在窗边处理公务的男人
”殿下?
“醒了?”梁煊放下手里的公文,“我看你睡得睡,没叫醒你。
“什么时辰了?
”再过一会就午时了。
“我睡了这么久?”难怪有些头晕
梁煊很忙,即使受了伤,每日要忙的事也有许多,谢云槿当了多年太子伴读,该学的东西都学了,也能帮着处理一些事。虽然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梁煊耐着性子教了他两回,慢慢也就上手了
谢云槿过来本就不是抱着吃喝玩乐的心情,梁煊受伤,他只恨不得能多帮些忙,让梁煊有更多时间休息。谢云槿脸嫩,又是个做实事的,不端架子,曲县官员们都乐意指点他一二,几日下来,谢云槿也弄清楚了,梁煊受伤的原委和梦中场景差不多,梁煊是在一次巡视的时候,被突然冲上来的灾民所伤。
伤人的灾民已被关押,担心对方是冲着太子身份而来,众人不敢马虎,仔细审问过。
“有什么发现吗?”谢云槿坐在门槛上,双手托腮
与他说话的,是曲县县丞,手里拿着一张饼,吃了一半。
"暂时没有,不过事情太巧合了,巧合到像是故意安排的,那灾民还染了时疫,也不知道是怎么躲过检查的,还好殿下没事。谢云槿也是一阵后怕,
“章家带着救灾物资和大夫来了!"
喧闹声传来,谢云槿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是子茗他们来了。
“谢大人认识?
"是我在京中交的一位朋友。
“谢大人的朋友,想来也是一位热心肠的人。
没见到人,县丞已经对章子茗一行人有了不低的好感
谢云槿代太子行事,如今也算半个主事人,与县丞一起过去。
“云槿!”远远看见灰扑扑的谢云槿,章子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日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我这算好的了,你待几日,也会这样。”见到好友,谢云槿心情很好
章子茗围着人转了几圈,啧啧道:“我们云槿这般模样也很俊俏。
”去去去,别打趣我。
章子茗他们来得及时,尤其他们带来的药,正是曲县所缺的。
天气越来越热,对受灾地区人们来说,更难熬
谢云槿带人归拢药材和其他各种物品,处理完,已是月上中天。
楚楚第一时间去了医署,和那里的大夫们一起商议时疫的事,晚上,让人传了消息回来,说住在那边,让章子茗别等她。章子茗想去找他,被制止了
“他们说那个地方最好不要进去,还说我去了只会打扰楚楚做事,”章子茗委屈,“才来一天,楚楚就不理我了。谢云槿拍拍他的肩膀:“这里确实不比别处,我没想到,你们会来。
“我也没想到你会只身前来。
“来了之后,我才知道,灾难从来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若我一直在京城,恐怕永远理解不了
来这里的几天,比以往十多年受到的触动都要大。
谢云槿遇到过,父母为了救孩子死去,四岁孩童背着尚在襁褓里的妹妹讨食的场面,也见过,为了一己之私,抛弃年迈父母的场景,有夫妻不离不弃,也有大难临头各自飞....人生百态,在这小小地方,展现得淋漓尽致
“云槿,你变了许多。
“是吗?”谢云槿摸摸自己的脸,“人都会变的。
不来这里,谢云槿永远都是那个被人保护的无忧无虑的侯府世子,不知人间疾苦
与章子茗聊了许久,回来时间比往常更晚一点。
屋里亮着昏暗烛光,谢云槿推门,梁煊坐在桌边等他
“殿下怎么不去睡?
“阿槿天天督促我早点睡,自己却睡的一天比一天晚。
谢云槿反思了一下自己,还真是。
“殿下受伤了,当然要多多休息,我又没受伤,累一点不要紧。
“可是我会心疼。
“阿槿担心我,我也和阿槿一样,会担心阿槿。
对上梁煊深邃的眼,谢云槿要说的话卡在嘴边。
“我下回会尽量早点......
梁煊知道他这些日子的改变,甚至可以说,这些是他一手促成的。
若是以前,他舍不得阿槿受苦,他愿意为他阻挡一切风雨,可另一个自己的存在,让他改变了观念,小树苗只有在经历了风雨后才能长成大树,他相信自己可以护好阿槿不受伤害,可是万一呢?
还有他身体的隐患.....
他需要阿槿有自保手段,即使是在面对他的时候。
谢云槿打了个哈欠:“好晚了,殿下,我们先歇息吧。
“水烧好了,你先洗漱一下,我去给你拿衣服。
”好哦。
谢云槿到隔壁沐浴
曲县条件艰难,官员们都是挤在一处住,谢云槿来了之后,梁煊没提,其他人也没自讨没趣说要给谢云槿安排住处,谢云槿便一直住在梁煊这里。躺在床上,惯例与梁煊说了白日的事,谢云槿说自己的处理方式,梁煊从中挑出做的好的夸赞,不好的教他更妥善的处理办法。谢云槿声音越来越低,
渐渐的,不再回答梁煊问题
他睡着了
梁煊静静凝视他的睡颜,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可以放肆打量阿槿,不担心自己的心意被人察觉
没人知道。那天阿横于里迢迢赶来。出现在他屋里。听到声音的的第一时间。梁煊有多想不管不顾将人抱住。吻上那双泛白的唇怕把人吓跑,他只敢借着抱人动作,轻吻阿槿的脸颊。
阿槿.....
昏暗烛光中,静谧睡眼仿佛拥有巨大吸引力,梁煊不自觉凑近。
呼吸交错,视线从额头一点点往下滑
最终落在嘴唇上。
比来时,健康了许多,是淡淡的粉色
着魔一般,梁煊不断靠近
一个轻柔的吻,缓缓落下
蜻蜓点水股,双唇一触即分。
如之前的每一次那般,可今日,梁煊不满是了。
他微微撑起身子,目光在身下人脸上逡巡,低头,再次吻上谢云槿的唇
双唇相贴,心中无形沟壑被短暂填补,蠢蠢欲动的猛兽重新蛰伏,梁煊闭了闭眼,压下心中妄念
一炷香时间,梁煊离开谢云槿的唇
谢云槿没有睡熟
不知为何,今目他有些睡不着,半梦半醒间,有温热柔软触感从嘴唇传来,谢云槿一惊,下意识捍紧手下床褥。梁煊在做什么.....
温热呼吸落在脸上,不知过去多久,谢云槿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进怀里,他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梁煊动作一顿,
心中空见升起一股慌张
被发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