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柏樟与平时判若两人, 霸道又蛮横,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等一下。”于清溏用力推他肩膀,气喘吁吁指着衣兜, “我、我买了那个。”
东西是徐柏樟掏出来的,他看着手里的两盒,“于同学学坏了,有备而来。”
“这个是必需品。”于清溏臊得慌, 把头偏过去, “听说不用的话,会很难洗。”
徐柏樟把他下巴拨过来,“听谁说的?”
于清溏心里乱蓬蓬, 像干了亏心事,“网上查的。”
“还查到了什么?”
“不告诉你。”
徐柏樟鼻尖碰他嘴唇, “什么时候买的?”
于清溏不看他, “吃饭的时候,趁着酒劲儿,去超市买的。”
“不害羞?”
“反正我没穿校服。”
拿到毕业证, 他不再是高中生, 只是成年人。
徐柏樟确认了两盒的规格,二十个, “你受得了?”
“不是。”于清溏慌里慌张,“我不清楚你的尺寸,怕不合适,买了两个码。”
徐柏樟搓他的耳垂,“要看看吗?”
“看什么?”
“我的尺寸。”
卧室没开灯, 窗边有花香味道的风吹进来, 玫瑰味、茉莉味。
于清溏抽开腰带, 脸红得像散热源。
他确认了两遍,去找中码。
盒子被夺走,徐柏樟握住他的手,向下贴上来,“你确定?”
半推半就的过程,东西在于清溏手心膨胀。
他喉咙好痛,清清嗓子才说:“应该、用大码的。”
徐柏樟拆开大码的盒子,掏出一片递给他,“帮我戴?”
于清溏烫着脸撕开包装,动作很认真,但有点笨拙。
徐柏樟指尖扫他的下巴,“你还得多练练。”
“下次就好了。”
“一会儿就让你下次。”
“学长,你好坏。”
“还有更坏的。”
……
头发擦干,两个人贴在一起,胸膛和后背之间有相同的沐浴液香气。
于清溏拢着徐柏樟的手掌,往胸口放。
徐柏樟蹭他的肩膀和后颈,在自己留下咬痕的区域,细细密密地吻。
沉默片刻,于清溏开了口,“我还是想学播音。”
“我支持你。”
“想上传媒大学。”
最好的传媒大学在外地。
徐柏樟将人拢紧,“嗯。”
“如果读研,就是七年。”
“去吧,只要你喜欢。”
于清溏转过来,钻他怀里,“你会等我吗?”
“会。”徐柏樟把人抱紧,“但我可能会因没有安全感而频繁找你,会不会烦我?”
“为什么没有安全感?”
“怕你遇见更好的。”
“好傻的想法。”于清溏用吻安抚他,“没有人比你更好。”
“那你呢?”于清溏反问:“会不会遇见更好的?”
“好傻的问题。”
于清溏笑了,“的确。”
*
顺利步入大学,生活进入崭新阶段。丰富多彩的校园,充实满足的生活,还有新认识的朋友。
当然,于清溏也热衷把新朋友介绍给男朋友。
下午六点后,吵吵嚷嚷的校门口。
于清溏一眼发现了人,穿过人潮奔向他,和身边的两个人说:“这位是我男朋友,徐柏樟。”
他又和徐柏樟说:“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柳思妍和扬洛。”
柳思妍留波浪长发,开朗明艳,像性格直率的气质女神。
扬洛瘦瘦小小,像天真善良的邻家弟弟,眼睛里好像藏着星星和月亮。
徐柏樟报以微笑,“很高兴认识你们。”
四个人聚餐,气氛轻松融洽。
扬洛和柳思妍是话题的中心,全程说个没完。徐柏樟在桌下偷偷牵他的手,还能和两位朋友侃侃而谈。
虽不是一个学校,但大学总有共同之处,相比他们,徐柏樟算是有学长,有很多经验之谈。
聚餐结束,把柳思妍和扬洛送回宿舍,两个人并肩在学校里走。
晚上九点的校园,除了音乐广场和隐蔽的小竹林,闲逛的人并不多。
这是上大学以来,徐柏樟第一次找他。两个多月未见,长久的离别和想念,会徒增紧张。
校园逛了好几圈,该介绍的几乎说完,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宿舍门前。
于清溏不甘心这么快告别,“要不要去广播室看看?”
徐柏樟:“好。”
于清溏把人带到综合大楼八层,“这里有着媲美广播电台的设备,我们不光负责学校的广播,也会承接些商务活动。”
学校没有禁止晚上来广播台,但出于心虚和小心思,于清溏没开灯。
他指着播音台,“那边是我工作的地方。”
徐柏樟:“平时都播什么?还和高中一样?”
“当然不,什么都播,周边新闻,校园公告,甚至可以点歌和隔空表白。”于清溏说:“我还给你点过歌呢。”
“但我没听到。”
“明天,再给你点一次。”
“好。”徐柏樟说:“这个栏目就你自己吗?”
“没,都是两个人。”
“高中的时候,就你是自己。”
“那不一样,这里人才济济,优秀的前辈太多了。”
“再多你也很优秀了。”
“好了,再夸我要骄傲了。”于清溏摸黑找到饮水机,“喝水吗。”
徐柏樟:“好。”
于清溏端着水杯转身,徐柏樟已经站到了窗边。有零星月光透进来,在他轮廓上裹了层毛茸茸的边。
于清溏把杯子递给他,后退一步靠在桌边,眼看着徐柏樟接下纸杯,仰头,滚动喉结,喝光了水。
徐柏樟靠过来,一只手搭在桌边,“在看什么?”
热气喷在于清溏耳边,“看你喝水。”
徐柏樟的热气换了方位,移动到唇间,“看的时候,在想什么。”
扣紧的手指在桌边舒展,触碰到了徐柏樟的指尖,他下意识躲,“在想,我男朋友真帅。”
“还躲?”徐柏樟把他手握住。
于清溏胸口发麻,“没躲。”
“回学校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吃完饭下楼,徐柏樟要牵手,被于清溏挪开。
“在朋友面前,有点紧张。”
徐柏樟又凑近了些,“现在没朋友了,还紧张吗?”
“你离这么近,更紧张了。”
“那怎么办?”
于清溏把手贴上肩膀,又勾住了徐柏樟的脖子,“那、我就努力不紧张。”
炽热的吻灼烧着两个人,于清溏抱紧他,用尽全力回应两个多月未见的吻。
吻到全身发软,倒进徐柏樟的怀里,于清溏喘着热气,“不行,得回去,宿舍要锁门了。”
徐柏樟抱紧人,“清溏,今晚跟我走吧。”
大学生不回宿舍,住在学校旁边的酒店并不稀奇新闻,可对于清溏来说,是第一次。
不想被察觉小心思,于清溏主动找话题,“今天思妍和洛洛夸了你好久。”
徐柏樟:“什么时候夸的?”
“你去结账的时候,他俩好八卦,嘴没停。”
徐柏樟:“夸了什么?”
“夸你长得帅,声音好听,夸你成熟稳重,还很会来事,点菜顾及所有人的感受,吃完饭还会主动付款。”
“这不是应该的吗?”
于清溏说:“我也这么觉得,但洛洛和思妍的舍友最近都遇到了渣男,你让他们对男人重拾信心。”
徐柏樟:“感谢洛洛和思妍的夸奖,我继续努力,争取越来越好。”
“怎么努力?”
徐柏樟把人勾进怀里,“身体和心灵,一起努力。”
*
于清溏跟在身后进入酒店,急匆匆去洗澡,再出来的时候,房间的灯已经熄了。
徐柏樟把他拉到床边,看着他的反应,笑了,“第一次不是胆子挺大的?”
“那天喝了两瓶。”于清溏舔嘴唇,“今天没有。”
徐柏樟吻他鼻尖和眼尾,“你再紧张,会让我觉得教坏你。”
“没紧张。”于清溏抓他的袖口。
徐柏樟的手按在他脉搏上,“那现在是在干什么?”
“就是、这种感觉,有点像……”
“什么?”
“偷.情。”
“第一次不是?”
“那次在家,当然不是。”
“这次也不是。”徐柏樟侧过来轮他耳廓,“来找你前,我和叔叔阿姨说了。”
于清溏胸腔跳得更厉害,“他们说什么?”
“给我塞了红包,还说,注意安全,多玩几天。”
于清溏忍不住笑,“我爸妈太喜欢你了,靠谱又不靠谱。”
“小溏,可以开始了吗?”徐柏樟把人往怀里搂,“你再磨,我要控制不住了。”
于清溏勾着指尖,在他脖子周围滑,“你要去洗个澡吗?”
“你觉得呢?”
于清溏贴近他颈窝,很香,明显刚洗不久。某人有备而来,今晚早打算把他拐过来。
“那也不许急。”于清溏解他的纽扣,每解一颗就凑过来亲一下,“这么久不见,当然要慢慢...唔!”
“这次快,下次再陪你慢。”
“我没买那个。”
“我买了,大码两盒。”
“柏樟,这里、不行!”
*
恋爱几年,他们感情稳定,异地恋并没有拉远两个人的距离。
繁忙的时候互不打扰,只要松闲下来,无时无刻都要发消息。分享生活日常,说些趣闻段子,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
徐柏樟每个月来找他一次,呆上两天。前几次他们会提前商量游玩地点,认真规划两天的行程。
但现实是,彼此情难自禁,在酒店呆到昏天黑地。除了吃饭睡觉,他们就做一件事,只为缓解长久不见的思念。
徐柏樟体力太好了,沉迷其中,又有点招架不来。
洗完澡,于清溏收拾散在地毯上的衣服。
从徐柏樟衣兜里掉出张纸,上面写着:留学申请回执单。
截止日期是后天,表格皱巴巴塞在衣兜里,是空白的。
徐柏樟擦干净头发,过来抱他。
于清溏把回执单递过来,“怎么还没交?”
徐柏樟:“在考虑。”
“这不是你的梦想吗,有什么好考虑的?”
徐柏樟:“德国留学很难毕业,去的话,至少三年起,不够努力会更久。”
“你还会怕这些?”
“不是怕。”徐柏樟说:“柏林离你不是两小时的高铁,而是六小时的时差,还有十小时的飞机。”
于清溏转过来,抱他,“如果没有我,你会去吗?”
徐柏樟:“会。”
于清溏:“那就去。”
“等待太难熬,我不想你等。”
“我也不希望成为你梦想道路上的阻碍。”
于清溏理想中的爱情是共同进步、相互扶持,不是在爱情中迷失自我、放弃一切。他坚信,就算距离再远,也不会影响彼此的感情。”
“去吧,不管是三年、五年还是八年,我都等你。”
*
徐柏樟去德国的第六个月。
虽说都是异地恋,可跨市与跨国有本质区别,每个月仅有的见面机会被剥夺,六小时的时差,大大缩短了彼此联系的机会。
徐柏樟要写论文、做研究、参与手术,经常忙到十几个小时联系不到人。
于清溏握着冰淇淋,翻手机算计着时间。
扬洛咬着塑料勺,瞅瞅他,“小溏,再不舔,冰淇淋就要化到手上了。”
“哦。”于清溏收回思路,舔了口冰淇淋球。
柳思妍:“清溏,你想什么呢,一整天魂不守舍的。”
“柏樟下个月生日。”
“又不知道送什么礼物了?”柳思妍拍拍扬洛,“赶紧,聪明小脑瓜帮他想想。”
上大学以后,徐柏樟的生日总丰富多彩,每次都不离不开扬洛的创意。
于清溏:“不是这个事,他今年在德国,应该回不来了。”
徐柏樟不喜欢于清溏奔波,以前都由他两地跑。
其余两人未加思考,几乎异口同声,“他过不来,你可以去找他啊!”
“提前不说,制造惊喜!”
“千里追爱,感动天地!”
于清溏犹豫,“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生活需要激情,爱情需要惊喜!”
*
这是于清溏第一次出国,加急护照、加急签证,请了四天的假期,乘十个小时的飞机,只身一人来到几千公里外的柏林。
好在这条路上并不孤单,不仅有出谋划策的朋友,还有远在国外,同样支持他的徐柏樟的朋友。
走出机场,于清溏看到了显眼的人,既帅又拉风的白头发,对着他挥手。
钟严接下行李箱,还是那副不太像医生的样,“路途辛苦。”
“不辛苦。”于清溏笑着说:“麻烦钟医生特意过来了。”
“不用跟我客气,成天呆着,我都闲死了。”
于清溏从包里拿出几个罐子,递给他,“我妈做的酱菜,味道还行,别嫌弃。”
“老徐吃的那个?牛肉酱和蘑菇酱?”
于清溏点头,“嗯,这次是改良版,味道更好。”
“谢了。”钟严把罐子收好,“我终于能改善生活了,你是不知道,这鬼地方的饭有多难吃。”
“不客气,下次我多带点。”
于清溏跟着钟严来到停车场,站在一辆车前。
经过改造的敞篷跑车,拉风的轮毂,艳黄色的车身,途经的人路过都要看两眼。
于清溏怔住:“我们、坐这个?”
“嗯。”钟严把行李箱搬进后排。
“那司机……”
话没说完,钟严已经坐进驾驶位,打开发动机,“别的车昨晚撞废了,老梁又不肯借车给我,你凑合凑合。”
于清溏:“……”
高速路上,于清溏全程抓紧扶手,理解了梁医生不借车的感受。
“柏樟没发现吧?”
“老徐今天两场手术,没工夫发现。”
“他最近还好吗。”
钟严驾驶着方向盘,“放心,我都帮你盯着呢。出国半年,他除了搞研究、吃饭睡觉做手术,什么都不干。除了工作学习,不和任何人走近。每天睁眼闭眼就是你,床头是你的照片,手机里也是你们合影的屏保。”
于清溏:“嗯,我不怀疑他。”
钟严说:“我不是怕你怀疑他,我是在跟你抱怨。平时看着跟个老和尚似的,一想到你,就开始莫名傻笑。偶尔累到说胡话,张口闭口也是想你,完全不管我们的死活。”
于清溏揪心,“他总这么累吗?”
“可不是嘛。让他出去吃饭聚会也不去,你也知道,这鬼地方毕业不容易,他怕有意外,疯了似的。”
“好好的日子,被他们过成了解放前。一个他,一个老梁,太没劲。”钟严抱怨,“麻烦你劝劝他,这么拼真的容易变傻。我太无聊了,他们都该陪我玩!”
“好,我跟他说。”于清溏又问:“那他想我了,都干什么?”
“看你照片,或者化思念为力量,通宵工作。”钟严说: “你赶紧好好安抚他,让他早日变回正常人。”
“嗯,我知道了。”
他有点后悔,早该过来了。
车开出去一会儿,于清溏打开手机导航,他们的行程是研究院的反方向,“钟医生是有别的事吗?”
“先领你吃饭。”钟严说:“这边有个特色餐馆,老梁已经提前去定位子了。”
“不用这么麻烦,我随便吃点就行。”
“可算了吧,手术结束至少四五个小时。本来我和你串通瞒着他的事,他就得抱怨我,要是让他知道,我把你接过来还没好好招待,你猜他会不会和我绝交?”
于清溏:“没那么夸张。”
“绝交是夸张,但他得心疼死。”钟严说:“他就这么一个心肝,我可得伺候好了。”
“麻烦钟医生了。”
“行了,别和我见外。”
晚餐丰盛,柏林这座城市也很美丽,在于清溏心里留下了美好印象。
期间,于清溏了解了更多徐柏樟的生活,还有他很少提及的辛苦日常。
晚饭过后,于清溏买了些纪念品和生活用品,回到研究所是晚上十点,徐柏樟的手术还没结束。
钟严将人带到徐柏樟的宿舍,把备用钥匙递给他,“手术有点麻烦,可能还要再等。”
于清溏接下钥匙,“没事,我不急。”
北京时间的生日赶不上,还有柏林。
*
徐柏樟下了手术台,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连续两场手术,将近二十个小时,他身体有些吃不消,精力也开始反抗。
于清溏有课,距离下课还有一个小时。
徐柏樟打了个哈欠,捏捏鼻梁,准备去办公室研究今天的病例,至少要给他打个电话才能睡。
刚推开办公室,徐柏樟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人,“你在这儿干什么?”
理论上,这个时间的钟严不是睡觉,就是在外面瞎玩。
“就你能努力,还不能我努力了?”
这话从钟严口中说出来,本就不正常。
徐柏樟脑袋转不动,他没再细问,打开电脑。
鼠标被钟严夺走,“困成狗了还想当劳模?”
徐柏樟试着拿鼠标,“还有点工作。”
“你是没完成工作,还是卡着时间,想给你家那位打电话呢?”钟严切了一声,“想他就打给他啊,卡什么时间?”
“他还没下课。”
“我真服你们了,他一个研究生,你不说我以为你们读高中。恋爱谈这么久,床单都滚坏好几条了,还玩纯爱?”
钟严强行关掉电脑,“工作什么时候都不晚,你现在更适合回宿舍睡觉。”
被赶出办公室,徐柏樟握着手机往回走。
屏幕里是和于清溏的聊天记录,时间还停留在二十二小时之前,是他发给于清溏的晚安。
实际上,晚安的下一秒,他放下手机,进了手术室。
徐柏樟发消息过去。
「刚下手术,想你。/委屈」
徐柏樟走到宿舍门口,仍没有收到于清溏的消息。
他上课向来认真,也不太翻看手机,仍像个严谨的学生会主席。
徐柏樟按灭屏幕,推开宿舍的门。
有风涌入,窗帘胀起来。
徐柏樟停在原地,手按在门框上。
他昨晚离开之前,门窗都是紧锁的。
漆黑的房间里,卧室传出了忽明忽暗的光,像被点亮的烛火。
浴室的门开着,有潮湿的浴液味道。紧接着,他听到了生日歌,极其缓慢的速度,从产生火光的方向蔓延到他身上。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快乐……”
温柔的旋律伴随喜欢的声音,刻在心上,值得用余生来怀念。
于清溏穿了他的衣服,托着生日蛋糕,缓缓走到面前。
徐柏樟看到的,是这半年来白天想、夜里念,日夜不能寐的脸。
于清溏隔着烛火对他笑,眼前的一切能驱散所有疲惫。
“柏樟,生日快乐。”
徐柏樟不敢眨眼,呼吸慢了半拍,“我在做梦吗?”
“当然不是。”于清溏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听,它在跳。”
透过棉质的意料,徐柏樟感受到了心跳,好像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自己,他有多开心,又有多想念。
徐柏樟:“这么远,怎么过来了。”
“感谢思妍和洛洛提供的创意,在感谢钟医生和梁医生的后续支持。”
徐柏樟想起了钟严今天的反常,“你和他们一起串通,瞒着我?”
“是啊。”于清溏说:“他们不仅负责接机,带我去吃了特色餐馆,钟医生还给我推荐了蛋糕店。”
于清溏又说,“我发现,钟医生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骨子里好细心。”
“别被他的外表迷惑。”徐柏樟说:“他就是这样,表里不一。”
“还有这个。”于清溏把捧花递过来,“梁医生推荐的花店,我好喜欢。”
徐柏樟捧下花,“他们都没和我提过。”
于清溏:“是你太忙了,每天只知道工作。”
“我只要停下工作,就会想你,越想越难受。”
“傻死了。”于清溏说:“我全都坦白了,男朋友是要责备我,还是要埋怨他们?”
“都不。”徐柏樟上前拥抱他,“谢谢你的惊喜,更感谢他们帮我照顾好了你。”
“但我要提出批评。”于清溏拽拽衣领,“这里都没有我的睡衣。”
“明天一起去买。”
“快许愿吹蜡烛吧。”于清溏把蛋糕托过来,“钟医生说这家蛋糕很有名,我迫不及待想尝尝。”
徐柏樟双手合十,闭上了眼,在心理默默念。
蜡烛吹灭,黏着奶油的指尖擦上了嘴唇,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发甜味道的吻。
于清溏被他搂在怀里,很慢地啄掉嘴唇上的奶油,用很轻的声音问:“徐医生,你许了什么愿?”
“帮我实现吗?”
“你得先说。”
“早日毕业,和你结婚。”
*
三年后,新闻中心演播室。
“今天的晚间新闻播送完毕,感谢收看,再见。”
工作结束,于清溏换掉衣服,刚出门,就有同事远远喊他,“小于,组里聚餐,走了。”
“抱歉,今晚去不了。”
“有事啊?看你急匆匆的。”
“嗯,接人。”
于清溏确认时间,去花店买了捧花,开车直奔机场。
国际机场是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地方,任何时间段,都有来自全世界的航班降落在此。
机场出站口人满为患,每个人眼里心里都有期待的人。
于清溏抱着花数着时间,听机场的广播。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航班降落的消息。
出站口的旅客多了又少,少了又多,于清溏还是没能盼来想见的人。
耐心是个或多或少的东西,此时的于清溏要少到没有。
他划开手机。
「下飞机了吗?我听到你的航班……」
“这位朋友,你在等徐医生吗?”
头还没抬起来,于清溏先抱着花扑进去,“还逗我,我等得急死了。”
“对不起。”徐柏樟将他用力抱紧,“我很努力跑过来,一秒钟都舍不得耽误。”
“没怪你。”于清溏在他颈窝里蹭,“终于回来了。”
“嗯,不会再让你等了。”
感受到周围的议论声,徐柏樟意识到,“怎么不戴口罩。”
于清溏入职省台不到一年,已经是家喻户晓的新闻主播。
“接男朋友回家,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于清溏并不介意围观,和路人挥挥手,并大方向他们介绍,“我男朋友。”
路人有微笑也有欢呼。
“男朋友好帅啊!”
“你们好般配。”
“见到真人啦。”
“本人比电视上还好看。”
“百年好合,羡慕死啦。”
于清溏和大家说谢谢,拉上了徐柏樟的手,“走了,爸妈还等着呢。”
徐柏樟抓住他,“还有一件事。”
于清溏回头,“怎么了?”
徐柏樟:“小溏,你真的不怕被人看?”
于清溏扫视身边的目光,“有什么怕的?”
“那就请大家做见证吧。”
“什么?”
徐柏樟松开于清溏的手,后退一步,半跪在他面前,掏出戒指。
在此之前,徐柏樟做过很多准备,设想了无数种方法。却在当下萌生出一种感觉,再多的准备,也比不上此刻的天时地利人和。
欢呼雀跃中,徐柏樟的声音低沉有力,像郑重宣誓,“于清溏,嫁给我。”
“让我用余生来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