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乱入敌军,曹林却丝毫不怯。
“不要放走一人,速速将他们全部拿下。”
他高喊着,手上的九环大刀左一下右一下,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向敌人。
平心而论,单就武艺而言,曹林足以在整个大庆所有的将军中排前五,以步惊鸿目前的实力,对上他也不过五五开。
步惊鸿若没有系统加成,是打不过他的,因为曹林长得人高马大,体型上占有优势。
不过步惊鸿贵在脑子灵活,这点是曹林所比不上的。
自从曹林在北伐之战中出了大差错,他基本就被秦相给放弃了。
秦相需要的,是善于经营,能在边境军中挑起大梁的将才。
可如今的曹林,只是一名从五品下的副将,而且还与黎锦荣和步惊鸿同处一地。
在所有人的眼里,曹林几乎是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了,步惊鸿与潘椋和黎锦荣的关系,朝中但凡稍有头脑之人都看得分明,他们也都知道,黎锦荣退下之后,恐怕会将雄州军交到步惊鸿的手上。
这两年,曹林没有晋升过,秦相也从不曾派人联络过他。
曹林性格虽鲁莽,脑子可不傻,他明白自己早就是秦相的弃子了,今后,他除了抱紧黎老将军和步惊鸿的大腿之后,别无他法。
因此,现在的他,只想抓紧一切机会建功,以求在黎老将军面前好好表现。
双方打了半个多时辰,四千多蛮兵终于被干掉了。
不过,曹林带出来的五千人也只剩不到一半了。
他们也不敢停下来休息,继续整队往前方追赶,必须要尽快赶上夏国的使团。
若是夏国使团出了事,那他们这趟出来,不仅无功,还会有过,那些死去的兄弟也不会得到他们该有的功劳。
曹林带着人追赶了上百里路,终于赶上了羌笛带领的夏国使团。
“曹将军,你们赢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还好你们追上来了。否则我都不知今夜该怎么办了。按这个速度赶路,恐怕等咱们走到雄州城时,城门已经下钥了。不如,咱们早点找个位置休息一下吧,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再赶路。”
羌笛的话倒也不是无的放矢。
曹林他们中途耽搁了半个多时辰,定然无法在城门关闭前赶回雄州了。
可是这附近,哪有什么藏身之所啊。
曹林的内心有些不安宁,他怕今夜蛮子还会派兵过来。
若蛮子继续派人过来,那他这仅剩的两千多人,怕是护不住这么多匹骏马。
“羌副使,我观你们似乎可以凭信鸽传讯。”
“正是,曹将军的意思是,让信鸽先给雄州城内传讯?让他们晚些下钥?”
“嗯,咱们不能住在野外,我这两千多名手下,多多少少都挂了些彩,若是再被楼国追上,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护住你们和那么多骏马。”
“说的也是。那好,我这就给我国羌宛主使传讯,让他找人通知黎老将军,将咱们的遭遇告诉他们。”
“嗯,有劳了!”
曹林点了点头,他只允许己方的战马休息半个时辰,吃了些草料,便继续赶路了。
这厢,羌宛很快便接到了信鸽传递来的消息,他慌忙找到黎锦荣留下的那几名亲卫,连说带比划,告诉他们曹林等人的情况。
“这是我方副使遣信鸽送来的紧急消息,有劳诸位速速去告诉黎老将军。”
“是!”
亲卫领命之后,快速回营汇报。
黎锦荣接到亲卫的汇报后,又派邢副将带上三千人前去接应,并通知城门守卫,及时给他们放行。
经过两个时辰的焦急等待之后,夏国使团那一千匹骏马顺利地进入雄州城。
牧马人将马匹赶到雄州军的马场内,羌笛和他的下属们则回到客栈休息。
曹林回到营内,将今日发生的事尽数转达给黎锦荣。
“夏国那两位使臣,是懂大庆语的吧?”
黎锦荣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是的,属下不懂夏国语,一路上,都是用大庆语与那位羌笛副使交流的。他的大庆语虽带着一些生涩,但与属下交流无碍。”
“呵呵,这两人,昨夜竟然谎称自己听不懂大庆语。”
黎锦荣笑了笑,语气中带了点嘲弄。
“这却是为何?懂大庆语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坏事呀。”
曹林不解地问道。
“估计是他们偷听我与惊鸿的对话,怕我们怪罪,于是便装作不懂,以求蒙混过关吧。
今日遇到紧急情况,一时间他便忘了隐藏。”
“那羌副使的胆子极小,属下原本让他自行带着马群回城,他却害怕遇到蛮子,死活不愿先走,只想等着属下追上来。
属下就不明白,就他这样的胆量,当初是怎么敢丢下使团和那一千匹骏马,单独跑出来的。”
“嗯,我也在疑惑此事,他俩单独出来,绝对不是他们所说的为了四处观光这么简单,我怀疑他们还有其他的目的。”
“什么目的?”
“我猜,有没有这种可能?他们来,是为了探查咱们雄州城内隐藏的秘密。
咱们挖暗道、河渠之事,既然楼国能得到风声,那么,夏国就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我不相信夏国从不会派人来观察咱们的各种行动。
尤其是那次,楼国三万多人折戟雄州城,不过半个月,就被咱们绞杀个精光,此事一旦传出去,楼国夏国都会想尽办法继续派人来摸底。
夏国与楼国的关系极其微妙,夏国还曾是楼国的其中一个番国,独立之后,名义上虽然已经分开,并且夏国如今还对咱们大庆上贡,可是国与国之间,讲究的是制衡,从来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
今日夏国投靠咱们,明日搞不好,他们就又投靠楼国去了。
没准这回,也就是楼国担心咱们国力变强,收买了夏王,让他派人来探查咱们的秘密。
而且,若是真能掌握咱们的情况,对夏国本国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步惊鸿踱着步,边走边思考,慢条斯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否则,该如何解释,为何夏国那几十人和上千匹骏马,一路走来从来不曾遇到楼国士兵的拦截,可曹将军那五千人明明隐藏地好好的,就偏偏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