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聊着,潘椋眼尖地发现了工部尚书连祁山。
他急忙对着苏惟安招招手,又拉着步惊鸿一起走了过去。
“惊鸿,子卿,这位是工部尚书连大人。”
“末将(小生)见过连大人。”
“国公爷,可喜可贺啊!步将军英姿勃发,属实是难得的少年将军。这位是……”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义孙苏惟安,年方十四,他原就是惊鸿的义兄,老夫便借着今日的机会一起办了这贺酒。
连大人,我这位义孙,可了不得,还请连大人借一步说话,老夫有一物要给连大人一观。”
“哦?是何物?”
连祁山十分好奇,便跟着潘椋进了内室。
潘椋让下人取出铠甲图,慢慢地摊开在连祁山的面前。
连祁山一见此图,双目瞬间放出异样的光彩:
“好!甚好!这铠甲图,着实精妙,每一处的关节都包裹好好的,也不影响行动,此图是谁人所画?”
“正是老夫这位义孙。
此乃他耗费了一年才绘制而成的铠甲图。只不过他一介草民,这样的铠甲图,他只能绘出来,却无法私自打造。”
“那是那是。”
连祁山了然地点点头,他转向苏惟安,眼神中带着十足的赞赏:
“不知这位小兄弟手上是否还有其他的图纸呢?”
苏惟安正要回答,潘椋就笑了起来:
“连大人说笑了,我这位义孙,今年不过才一十四岁,平日里勤学苦读,两年的时间,接连考了三个头名,学问也还算不错。
这铠甲图,是他读书之余抽空画的。
他说,他最为钦慕之人就是连大人,甚至还想考制科科举入工部。
只是这制科科举,连大人也知晓,没有圣上下诏,也不知何时才会开考。
老夫怜惜他的才华,这才想着先将他这铠甲图交给连大人过目。”
连祁山一听便知齐国公的意思,他笑了起来:
“国公爷,明人不说暗语,此图,下官可否先带回去试制一番?”
“老夫原本是想将此图直接上呈给圣上的,既然连大人有兴趣试制,自然可以的。只不过……”
“国公爷放心,此甲制成之后,经过比对,若是确实比将士们现如今使用的铠甲更加优越,该是子卿的功劳,下官绝不会贪瞒半分。”
“那便有劳连大人了!”
潘椋笑眯眯地拱了拱手,苏惟安则是恭恭敬敬地对着连祁山一揖到底。
“国公爷客气了。”
“哈哈哈哈。那老夫便等着连大人的好消息了。”
两人说说笑笑,一起跨出了内室。
步惊鸿和苏惟安跟在身后对视了一眼,这些大人物说话,一个个都藏了八百个心眼子,不断地打着机锋,当官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对于连大人说要先试制一下这件事,他们早就有心理准备,并不意外。
苏惟安对自己绘制的铠甲图有着绝对的信心。步惊鸿却比他本人了解的更深一些。
那日,她看过苏小二的铠甲图后,系统就悄悄告诉了她一件极为震惊的事:
原来,苏惟安设计的这套铠甲,竟然就是冷兵器时代防御力最强的铠甲,将被赐名为步人甲。
苏惟安当然不知道什么是系统,同样的,系统此前也不知道这步人甲到底是哪位古人设计的。
步人甲的防御力没话说,唯一的劣势是太过沉重,一身盔甲重达六十多斤,无法给轻骑兵配备。
它的目标受众,是重骑兵和步兵,有了步人甲的加持,大庆军队的战斗力,将会上一个新台阶。
积分商城里的这套铠甲,是仿制的。后世的材料更为先进,所以积分商城中的步人甲会比工部打造出来的会更加轻便。
步惊鸿很想兑换一套来试试,只可惜她这个穷鬼,目前还欠着系统好几百积分,面对高达三千的兑换积分,只能望而兴叹。
“哼,无所谓,等工部将此甲打造出来之后,我就能穿上了。”
她自我安慰道。
几人刚从内室出来,一名小厮着急忙慌地跑到潘椋面前,悄悄喊了声:
“老爷,太子殿下的车驾已至街角处,马上就要到了!”
“哦?竟然来得这般早,连大人,失陪一会,老夫先去接驾。”
“走走走,一起吧。”
连祁山也不敢耽搁,急忙跟着潘椋一起走。
步惊鸿紧跟其后,苏惟安本想退离,太子这样的身份,他这样的小民,压根没资格去接见。
可是步惊鸿却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小二哥哥,别怕,太子性格敦厚和善,今日又是来咱家喝酒,你也算是半个主家,出去迎接是合规的。”
苏惟安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他虽然年岁比步惊鸿大,体格却没有步惊鸿那般强壮,走得太急了便有些喘不上气来。
步惊鸿见状,担忧地说了句:
“小二哥哥,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回头我让祖爷给你找两个武术师父训练一下吧?”
“……”
苏惟安满脸羞愧,觉得自己给步惊鸿拖了后腿:
“惊鸿,要不,你先跟着祖爷过去?你已是朝廷命官,去晚了不好。”
“唉,还是我带你一程吧。”
步惊鸿说完,也不等苏惟安提出反对意见,直接揽住他的腰,几个起落就飞出了数十米,稳稳地落在那群官员的身后。
等她将苏惟安放下的时候,才发现他那张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了,整个人僵硬地像根木头,连走路都变成了顺拐。
“噗呲~小二哥哥,你放轻松点,我轻功很好的,你无须那么害怕。”
“……我,我不是害怕。”
苏惟安声如蚊呐,极小声地回了她一句。
潘椋和连大人也赶到了,众人为潘椋祖孙三人让出一条路,让他们站在最中间。
走在太子车驾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穿蓝衫的小太监,那是太子的随侍。
他停下脚步,一甩手上的拂尘,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太子驾到!”
百官立即行礼,高喊一声: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侍在车前摆了张踏脚凳,躬身站在车前,太子赵垣掀开车帘,目视着眼前行礼的百官,急忙说了句:
“诸位大人快快免礼。
孤今日只是来替父皇送贺仪的,顺便向齐国公讨杯薄酒喝。
诸位大人还请自便,莫要因孤的到来,扫了大家的雅兴。”